这时候老将朱儁不顾生病,带着数百名老部下赶往洛阳稳住了局势,收拢了张扬的部队,避免了溃兵转变成盗匪。
天子第一次有了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部队,凭借着这支部队,朝廷迅速安定了河南尹的局势。
相对于河内郡和河南尹两地的刀光剑影,收服颍川郡的过程就顺利的多了。
颍川郡本就地方小人口少,本身士族势力也比较强大,对于李傕当年劫掠颍川郡的往事十分怨恨,所以对于能脱离李傕的掌控十分高兴。
天子明智的以颍川人钟繇为颍川太守,非常顺利的就接收了颍川郡。
能顺利的平定三郡,天子真的是高兴极了,看来自己接受分封制的决定实在是太英明了。
待到局势稍稍安定,心急火燎的天子就不顾群臣的一再阻拦,开始了将朝廷迁往洛阳的行动。
但是洛阳毕竟还是一片废墟,最后虽然洛阳已经近在咫尺,但朝廷还是不得不暂时停在了颍川郡的许县。
这样的巧合令人不得不感叹历史的巨大惯性真是太奇妙了,更为奇妙的是终于扬眉吐气的天子接受了臣子们的建议,决定改元建安,而这也正是历史上的建安元年。
但是这一刻上至天子下到普通士卒没有人能知道这一停就是永远,直到天子最终去世,他也没有能回到洛阳。
不过现在至少在名义上,朝廷终于完全恢复了自主的权利,不再受权臣的挟持了,虽然李傕根本就没对朝政有过太多干预。
天子虽然高兴,可是有一个人比他更高兴,可以用大喜若狂来形容,他就是兖州牧曹操。
颍川郡和曹操的大本营陈留郡可谓是近在咫尺,还不到两百里。
更何况颍川又是荀彧等人的家乡,这里的豪强士族十之八九都和曹操有着密切的联系,简直可以说是曹操的大本营。
这样天赐的良机曹操怎么可能错过?于是曹操对朝廷的敬献源源不断的出现在了天子的面前,而曹操本人更是三天两头大事小事的到朝廷晃一圈,疯狂地怒刷存在感。
就这样,事情的发展和李归原本的计划在这里开始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偏差,但正是这看似不起眼的小小偏差却最终导致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大势。
诸侯里第一个做出反应的是远在益州的益州牧刘璋。
刘璋是汉末第一个子承父业的诸侯,并没有得到朝廷的任命,实际上是不合法的,而赵韪也正是以此为借口对他发起挑战的。
被赵韪搞得焦头烂额的他在得知分封的消息后顿时发现了摆脱困境的好办法。
他几乎和赵韪同时向宛城派去了使者,想要抢在对方前面获得朝廷的认可从而占据大义名分。
由于地理位置的优势,赵韪的使者先到达,可是最终他还是输了,因为刘璋的诚意更足。
一百万石粮食、二十万匹蜀锦的诚意实在是太足够了,顺利的为刘璋带来了蜀郡公、益州牧的正式任命。
而这也成为了刘璋和赵韪双方势力消长的转折点。
不仅如此,随着这些物资源源不断的运抵长安,刘璋打通了蜀地和秦州的联系,拉近了和李归的关系,实质上得到了李归的援助和认可。
而李归则将这些物资部分变换成秦州的物产运往了宛城,大大的赚了一笔,另一部分则直接当成了重建洛阳的资金。
第二个做出反应的是刘表,已经对当天子不抱太大希望的他不得不开始考虑自己的身后事了。
他的年纪比较大,身体也不好,一旦身故家族在荆州的统治如何延续下去?一个合乎大义名分的爵位自然是最好的。
他真正付出了多少外界几乎都不太清楚,唯一清楚的就是这些钱和物资都进了李傕的腰包,只有十万石粮食给了天子。
他得到的是南郡郡公的世袭爵位,而他的长子刘琦则出人意料的被封为了长沙郡公。
随后是远在交州的张津,不甘于输给老对头刘表,他也派人绕道益州送来了请求分封的请求。
虽然交州路途遥远,但是借助益州这个通道,物资的转运还不算是太大问题,真正出了问题的是张津自己。
张津原来是何进的门客,在他的一生当中,跟一些当时有名气的人士都有一定的交情,可谓是长袖善舞。
像是有出身于“四世三公”名门背景的袁绍、担任大将军的何进,当时还未崭露头角的曹操等都十分欣赏他。
但是在他治理交州时,却与部将的关系逐渐恶化。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和刘表的战争,他与刘表的兵力比较之下简直是天壤之别,长期的战争使得交州人承受了难以忍受的损失。
与刘表的战争不但没有达到目的,而且造成部将愈来愈憎恨他,甚至也有一些人擅自离开他身边。
另外,他对于约束和监督这两方面做得很松散,故可以说他是一个没有威信的人。
另外,他还无视圣贤的教训和国家制定的法律,又在头上裹着红头巾布、弹琴烧香,并且对于道教经典十分沉迷,他声称这能达到利于自己的程度
他的这些举动严重得罪了实际掌握交州大权的士燮兄弟。
在得知他居然也想要分封世袭的时候,一门四个交州各郡太守的士家兄弟决定这个人不能再留了。
当朝廷的任命最终到达交州的时候,上面的名字写的已经是新任交州牧、交趾郡公士燮了。
但三方同盟,哦不,是朝廷,也不是谁的钱都要的。
至少一心漂白的吕布就在宛城碰了一鼻子灰,完全失去了得到朝廷认可的任何可能。
袁绍是最后一个做出反应的大诸侯,他没有送来任何财物,不过他将俘获的近十万黑山军战俘和幽州百姓送往了洛阳,作为重建洛阳的劳动力。
这是一个三赢的举动,天子获得了大量免费的劳动力,袁绍则获得了渤海郡公的封赏,同时他还顺带解决了自己领地上的不安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