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成功英还知道这不是韦端一个人的看法,甚至连他自己的麾下很多人也都是这样想的,而这正是成功英最担忧的。
要知道自己麾下已经是整个西凉最精锐的部队了,要是连他们都不敢和同等数量甚至是数量略小的明军交战,那当数万明军黑压压的压上来时,谁还能有作战的勇气?
文山十分支持他的想法,只因为他深知自己在内心深处其实也是十分惧怕明军的,或者是说惧怕李归这个人。
要是不能克服这一层心魔,自己就无法真正的得以解脱。
在他的极力坚持下,成功英终于同意由他带着两千精锐出城一战。
韩遂军开始出城的举动,很快就引起了明军的注意。
明军的先锋大将正是太史慈,两员副将乃是相图和潘璋。
见到韩遂军出城迎战,太史慈一时有些犹豫。
不是太史慈胆小,而是他的麾下其实多数都是自己的旧部或者是河东带来的兵马,老明人只有不到五百,虽然装备上并无太大差异,但是战斗力有些堪忧。
所以他觉得最好还是结营固守,不给韩遂军以机会。
相图也支持他的看法,并进一步阐述道:“此战若是失败则挫动大军锐气,就算是获胜以现有的兵力也难以一举破城,不过是坚定了对手死守的决心,没有任何益处。”
但是潘璋不同意他们的意见,他认为韩遂军的优势不在他们的质量,而在于他们的巨大数量。
久在黄巾军中的潘璋深知即使是一群手无寸铁只有棍棒的乌合之众,只要数量够庞大若是让他们爆出了士气也会势不可挡。
到时候面对滚滚洪流,再精锐的部队只要没有数量支持也只有饮恨当场的份。
反之,只要一开头打掉一两只部队,不需要太大的规模,这些乌合之众就会产生雪崩般的效应,甚至孱弱的郡兵对上黄巾大军也可以做到以一当百。
再说了,韩遂军曾经先后惨败在皇甫嵩、董卓、卢水胡人和宋健手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战斗力惊人的样子,何惧之有?
他说的也很有道理,太史慈和相图两人居然无言以对,于是决定相图守营寨,太史慈和潘璋出兵迎敌。
秋风凛冽,草色枯黄,就在冀县东门外的旷野上,双方拉开了阵势,文山的两千精兵对阵太史慈的两千人。
在这个步兵为王的时代,骑兵还远没有上升到决胜兵种的地位,特别是在现在这样有些狭窄没有多大机动余地的情况下,而且双方其实也都没有什么骑兵。
所以双方都是直接将阵形展开,不过文山的布阵却让出战的太史慈和潘璋两人跌碎了眼镜。
他将部队拍成了两百人一排,厚度只有十人两翼略微前出的古怪阵形。
古代野战对于阵形的要求可以说到了几乎到了苛刻的程度,这是有原因的。
因为这个时代通讯的手段基本为零,声音传不远,旗子看不到,烟火和乐器比较单调,传令兵跑的慢还会被杀伤,机械化的阵型是唯一能实现将领意图的。
对于士兵来说,你只要记住你旁边是谁,是应该和别人站横线还是斜线,至于其他的有基层军官把握。
再往上中层军官管一大片,至于将领管得管不到军官,那还真不一定,祈祷大家正常发挥吧。
其实文山这个一看就是两边包抄的阵型是最简单最通用的阵型了,傻子都会用,但用的好不好就看将领的控制能力和士兵素质了。
汉尼拔击败罗马大军的时候两边包抄以少打多,但是包抄前那几个小时的阵型对抗才是真本事,所以人家是战略之父。
当然了汉尼拔是谁太史慈和潘璋是不知道的,“这人是逗比吗?”这就是太史慈和潘璋此刻的想法。
虽然这两位都没有读过什么兵书,但是久经战阵的考验他们也知道这十层的薄阵怎么可能抵挡得住敌人的冲击?
一旦被冲断那这个长长的包抄就成了一个笑话。
太史慈笑着对潘璋道:“诚如文珪所料,此等敌军实不足为虑。你我二人两路出击,将他们割为三段,一鼓可胜。”
倒是潘璋此刻有些疑虑,因为与太史慈不一样,他是经历过好几次大规模战役的劫后余生者,自然能看出对面的这些士兵有些非比寻常。
有这样的士兵,有这样勇于出战的胆气,敌将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一个会犯如此低级错误的人。
但是出战这事是他挑起来的,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怎么也不能说回去的话了,只好对太史慈道:“我看敌军军容整肃,校尉万万不可轻敌。”
太史慈笑道:“兵凶战危,我自然知道谨慎,放心好了。”
不过太史慈确实真的是比较谨慎的人,虽然看不起敌军,他还是和潘璋摆出了锋矢阵形,也就是主将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前锋张开呈箭头形状。
这是古代一种重要的进攻阵形,兼顾了一定防卫侧翼攻击的能力。
而分兵两路则是最大程度上避免了迅速陷入对方的合围之中,以免相对脆弱的后方被袭击。
没有什么花哨的动心,在经过一阵短促而近乎无效的弓箭互射之后,两军猛然撞在了一起。
太史慈所部打头的都是明军老兵,虽不是清一色的所谓的军士,但也是无一人不披甲,武器也是极其精良,冲击力不容小觑。
只是对面的敌人也非是易与之辈,兵器铠甲也都是上上之选,战斗起来也是舍生忘死,双方杀的是异常惨烈。
此情此景,看的城楼上观战的韦端等凉州文武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才真正明白韩遂军和李归军的可怕。
一番苦战之后,太史慈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之前他看的清清楚楚,敌人的阵形只有十层,单薄得很,但是这一阵厮杀下来,自己至少突破了十五层的防御,但是对面的防御好像一点都没有变化。
这是怎么一回事?饶是太史慈英勇过人也不禁感到有些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