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问有些紧张，颤颤巍巍的说出了自己的问题，同时，他还在打量着面前的孩子。
“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秦问看着男孩的眼睛，总觉得似曾相识，却又一时间回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那男孩微微一笑，看着秦问的眼睛，淡淡开口。
“你心里已有答案，又何必问我？”
男孩浅笑着，那双眼睛仿佛看透了秦问的思绪，让他不由得一愣。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小孩子面对成年人一样，自己的所思所想都表达在行动和表情上，根本藏不住自己的思绪，被对方看了个透彻。
对方明明是个孩子，却给自己一种如同幽潭般深邃的感觉，仿佛一眼就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这不是什么特殊的能力，而是岁月的沉淀，是经历所累积而成的眼力。
自己在他面前，反倒更像是个不会撒谎的孩子。
“你是...圣人？尹天正？”
秦问半信半疑的开口，他虽然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性很大，但却并不能确认。
“这里是【圣冢】，而且这张脸，虽然并不完全一样, 但这孩子和我拿到【雪魄】和【罪链】的地牢里，那尊忏悔的石像很相似, 而且圣庙前的巨像也是, 虽然是成年的模样, 但神韵和气质有些相近的地方，而且这个手段, 能把我的意识提炼出来，甚至加速到这种程度，除了圣人我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按理说, 这些证据已经足够证明这个孩子的身份，但秦问依旧不敢确信，毕竟...如果他真的是圣人，那地牢里的石像就真的是他！谁敢把圣人锁在地牢最深处啊！
“呵呵，虽然说出了想法, 却又有几分疑虑, 你去过了我的牢房, 拿了我的刀, 那女孩身上又缠着我的石链，想必顾虑就来自于此吧？”
男孩笑着开口, 他这番话，已经相当于是默认了秦问的猜测。
“...”
秦问震惊的无以复加，甚至忘记了开口, 谁能想到, 面前的小男孩，竟然就是那远古的圣人！
不过任务不是说【圣冢】么？这圣灵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怎么看都不像是死了啊？
而且自己不由分说的打碎了人家的石像, 拿走了刀和石链, 不会被怪罪吧...
秦问心里打鼓, 要是惹恼了圣灵，那可真是字面含义上的神仙难救了...
“不必慌张，我圣躯早已消亡, 圣魂也溃散，独留几缕神性和圣识，同遗城一起镇压此地。那刀和链，如今已是无主之物, 你取了便是取了, 并非偷盗, 而是他们选择了你，他们陪伴我多年，如今终于不必同我尘封在这暗无天日的石冢内，我甚至祝贺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
男孩满脸笑容，秦问感觉的到，对方是真的打心底感到高兴，没有半点怪罪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
“圣人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超然和冷傲...也许可以问出不少事情？嗯...有关【荒古坠】，【深渊】，以及绮雨曦和老乞丐，他应该会知道些什么吧...”
秦问思索了一会，刚想开口，却没想到面前的小男孩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率先开口。
“你有不少问题想问，有关这坠子，有关深渊，甚至有关自己的身世，以及未来的道路。”
秦问还没说，对方就把他的问题都说出来了，甚至比自己还全面。秦问张了张嘴，最终又合上，尴尬的点了点头。
尹天正看着秦问这副表情，微微一笑。
“你身处一个你自己无法感知的漩涡之中，你背负着任何人都不敢想的重担，你或许并不理解，也不知路在何方，但你已经走在路上。”
“你的出现并非偶然，而是刻意为之，多年前和【深渊】的棋局，虽然愤怒，但不得不承认，我们败了，一塌糊涂。但这局棋还并未下完, 道玄发现了新的路途，可这条路跨越了太久，当世无人能渡。”
说到这里，尹天正微微叹息，看向秦问。
“他本想封存自己的爱人，让其容颜不老，肉身不腐，活到当世，来执行大计，却未曾想，总是是仙人圣灵，也无法逃避那注定的结局。”
“因为推演的错误，他亲手葬送了自己爱人的躯壳，就连魂魄都险些破碎。”
“一代天骄，陷入疯魔，最终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里，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又是否会有新的行动，新的计划。”
尹天正抬起头，看向秦问胸前的【荒古坠】，目光灼灼。
“原本，我也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也不会再去施行他的计划，但你来了...还带着他的东西，哈哈哈哈！那孩子，果然还是不甘失败啊...”
“但为何...来的不是你本人，而是一个和你如此相似之人呢？”
尹天正此时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落寞。
他说了很多，但秦问却一头雾水，有点无法理解前因后果。
他能听懂的就是，【深渊】似乎早在圣灵时代，就已经是极大的威胁，甚至圣灵们都输了，然后一个叫道玄的人，在危局之中想到了破局的办法，只是当时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完成，必须等到很久以后。
因此那个叫道玄的疯子，就不小心把自己的爱人害死了，自己也消失。
这部分他能听懂...但其他的。
什么叫和他如此相似？什么叫自己的出现并非偶然，而是刻意为之？难道吃披萨噎死穿越到这里是早有预谋的？这也太扯了...
“尹前辈...请问，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以多跟我讲讲【深渊】的事情么？还有过去发生了什么，这【荒古坠】到底是何来头？我在得到之时还听到了【沐息川】和【绮雨曦】这两个名字，绮雨曦本人我也见过，但却什么都不说。这坠子似乎有净化【深渊】的力量...”
秦问开口询问，而孩童模样的尹天正却是在听到秦问见过绮雨曦后，眼神猛地一变，过了几秒才恢复正常，似乎想到了很多。
他背过手，笑了起来。
“呵呵，孩子，当然，既然你来到这里，我便不会让你空手而归，你应该知道的事情，我都会让你知道，但在那之前...”
尹天正一边说，一边扭过头，迈开了步子。
每走出一步，他的身高就会拔高一份，面容也会成熟坚毅许多，眨眼便成为了青年模样，和圣庙前的石像一般无二。
“我已经千年未曾和人交流了，我们的谈话不会耗费很多时间，不如，先和我这个老东西聊聊如何？如果你不讨厌老套枯燥的故事，我想我们会很愉快的。”
听了尹天正的话，秦问虽然很想赶紧去救其他人，但想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在外面不过瞬间，他便释然了，既然并不紧急，那么，多了解一些过去的事情，总是好的。
秦问点了点头，尹天正开心的笑了起来。
“谢谢，孩子。”
看到秦问没有拒绝，尹天正挥了挥手，下一秒，他和秦问的意识便瞬间来到了城主府顶楼，休和楚梓云所站的那面墙前。
这里，记录了某人的一生。
第四百五十章 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