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生看出陈步云年纪虽轻、脾气却硬,因此想要跟他玩一下“亲情路线”,通过亲切友好的攀谈,将陈步云感动得一塌糊涂,这样自己于无声处骗出自己心理所希望的内容,然后再翻过脸来秉公办案,往死里整陈步云,一雪前耻。于是,武生故意支走所有人,只把陈步云留在自己办公室,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你社会经验浅,又没专门学过舆情保密方面的规定,而那两个舆情员又一肚子坏水,因此你一时大意把罗副院长遇害的事泄漏给他们也是情有可原的。”
陈步云心想:“原来绕了一圈就是骗我承认这个?”忙说:“武院长你误会了,这个消息真的不是我泄漏的。”
武生却满脸不信:“都是大老爷们,敢做还不敢当?我可听说你在咱们学院可是学员中的翘楚,马上六月末的各大门派招聘会上,以你的水平被少林、武当等名门大派招募都不在话下,怎么就这么不诚实呢?”
陈步云说:“要是我泄漏出去的我当然会承认,但是这事真不是我说出去的!”
武生叹了口气说:“唉,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说完在陈步云后背轻轻一拍。
陈步云顿觉后背一麻,只觉得整个上半身如万虫噬咬一般,瞬间就觉得难以挨住,不禁滚倒在地。
他本来想绝不能惨叫出声,免得在武生面前丢了面子,但转念一想:“这老家伙新官上任,肯定不鸟他的人很多,我叫得惨一些,让大家都看看他这个院长的真面孔!”立即“啊呀”的惨叫不绝,连他自己都搞不懂哪几声是真的疼的忍不住,哪几声是刻意装的。
武生本来以为陈步云是学员中响当当的人物,平时肯定特别爱惜自己颜面,再加上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肯定特别讲究骨气,自己关门闭户略略动一下小刑让他吃点苦头,应该没什么问题。哪里想到,陈步云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居然一点都没有扛刑的意思,就惨绝人寰的叫了起来。
这一下武生院长心里有点没底了,这要是传扬出去,自己堂堂武林学院院长居然对自己的学员滥用私刑,自己这张老脸还望哪搁?但是就这样放过他,自己院长的威严何在?
武生还在计较,门外早已响起了敲门声,武生连忙望着陈步云,隐隐有点乞求的表情。
陈步云忍住疼闭嘴不喊了,却朝自己后背努努嘴,武生明白过来,解开了陈步云的穴道。
陈步云顿觉轻松下来,刚才自己那一阵折腾,虽然有演戏的成分,但也疼得自己汗流浃背浑身都湿透了。
屋外一人问道:“武院长,我们可以进去吗?”
武生把椅子拉回座位,重新坐好,干咳一声说:“进来吧!”
杨明、刘松两位副院长一起进来,看了眼陈步云,心里仿佛明白了过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武生看着陈步云说:“你先退去吧,回头我查清事实后再决定如何处置此事。”
陈步云向三人逐一行礼告别,退了出去。
杨明向武生说:“武院长,这个陈步云......”
武生不听还好,一听“陈步云”这三个字,蹭的一下火了:“这个学员好大胆子!居然私自将案情泄漏出去,要是不严加处置,院规何在!”
刘松说:“这没凭没据的......”
武生大声喊道:“怎么就没凭没据?有人亲眼看见昨晚这陈步云与武林时讯的舆情员在学院门口相谈甚欢,而他又是到过凶案现场的寥寥数人之一!”
杨明说道:“武院长,这个亲眼看见毕竟不等于亲耳听到......”
武生黑着脸说道:“怎么你们俩都在向着这个臭小子说话?”
刘松忙说:“武院长有所不知,且不说到底是不是这小子把案情泄漏出去的,就算真是他泄漏出去的,恐怕也是无心之失,一方面木已成舟咱也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死不承认这个事就罢了,要不然上面难保不会追究咱们学院一个管教不严的责任;另一方面眼看着高三级招聘会开始,以陈步云的能力,被少林、武当等大门派招录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您也知道每年多一个被名门大派招录的学员,我们在府里的排名也会靠前一些,对于接下来招募新学员入学显然也大有裨益。”
武生见刘松说得极为在理,只有压住怒火,但是一想起那陈步云半点都不鸟自己的表情,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要是不给我面子,姓武的豁出去少一个名门正派招聘名额,也要杀人立威让你好看!”
杨明说:“武院长您消消气。”
武生说:“好,处理陈步云一事咱回头再议,当务之急是与县衙林都头那边研究如何一起快点把案子破了。”
陈步云平白背了个黑锅,觉得郁闷难当,便独自跑到街上喝起闷酒来。哪知刚刚坐下喝上一杯,正好林广都头骑马经过看见这一幕,便吩咐手下先行离开,自己下马进了店铺坐在陈步云对面。
陈步云抬头一看是他,有些惊讶。
林广笑着说:“陈兄弟一人在此独酌未免寂寞,要是不嫌弃林某的话,咱们举杯共饮如何?”
陈步云说:“你是元阳县的总都头,你随便跺跺脚,整个元阳县都得抖上三抖。我只不过是个小学员,有什么资格跟你同桌共饮?”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走。
林广忙起身将他拉住笑着说:“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你要是看不起大哥就直说,大哥现在就拿腿走人!”
陈步云盯着林广,看他表情十分真诚,心里一股热血涌动,便重新坐回了座位。
两人三杯酒下肚,林广说:“兄弟,那天听你一番高谈阔论,思维之缜密远胜林某当年,不瞒你说,这个案子是林某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棘手的案子。”
陈步云笑着说:“你干了这么多年,每年经手的案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居然以这个案子最棘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