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步云与王芳在奈何桥上被冤戾之气化成的白骨疯狂围攻,关键时刻,幸好崔判官崔峰驾船来到洗髓池上,救了二人。
因此,陈步云对崔峰一再表达感激之情。
但是崔峰听了,却叹息一声道:“哎,崔某这也是在弥补自己的过失。”见陈步云满脸诧异,便说:“不瞒兄弟,崔某来这里十多年了,也从来不知道竟然还有冤戾之气这回事,一直都以为泡过洗髓池与百魄锅后,对人的身体将大有裨益,谁曾想竟然有这么恶劣严重的后果?陈兄弟与梁姑娘中了冤戾之气,崔某责任巨大,因此无论如何也要弥补一下。”一边说,一边看看那些白骨没有追赶过来,便把船停在洗髓池中间。
陈步云本来还对崔峰有所怀疑,一听他这么说,心想崔峰虽然在这里看起来很受待见,但毕竟是人族,阎罗蛇王不可能把什么事都告诉他,因此崔峰这番解释也说得过去,便说:“前辈休要如此自责,晚辈与梁姑娘中毒,也是命中注定,无话可说。”又问:“前辈怎么不把船靠岸?”
崔峰道:“不瞒老弟,崔某对阎罗蛇王的出牌套路多多少少心里有数,以他的作风,现在肯定布置人手在沿岸设置好圈套,因此我们这个时候上案,肯定要吃亏,不如先避过风头,在这里好好歇息歇息,等到岸上的鬼差们懈怠了,咱们再攻其不备。”
陈步云道:“前辈思虑周全,一切遵从前辈安排。”又问:“前辈,你这船是什么材质做的,竟然不怕洗髓池的高温?”
崔峰微笑着说:“陈兄弟聪明过人,不妨猜猜看。”
陈步云问:“难道是取材于‘百魄锅’?”
崔峰道:“没错,这船上的所有木头,崔某都事先在百魄锅里浸泡过,因此就不怕洗髓池的高温了。”
陈步云这才明白过来。
崔峰道:“陈兄弟,现在这里危险得很,要不你先离开谷底,让崔某想办法在这里帮你偷取解药,然后再出去给你,如何?”
陈步云道:“阎罗蛇王老谋深算,要是慢慢去偷,指不定要什么时候才能得手。我那朋友身体虚弱,随时都有毒发的危险,我片刻都不敢耽搁。”
崔峰道:“既然如此,崔某自然全力配合陈兄弟。”顿了顿问:“对了,陈兄弟,此行危险,你不会把《先天图》带来了吧?那东西可关系到咱们人族的命脉,可不能交给阎罗蛇王。”
陈步云心念一动,面上不动声色道:“哪里,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临行之前已经交给江渊平保管了。”
崔峰点了点头道:“那崔某就放心了。”
陈步云一边与崔峰客套着,一边打量起崔峰来。
这时一阵微风徐徐吹来,崔峰的黑袍被微风吹得稍微摇摆了下。
陈步云不经意间,正好看见崔峰的右腿底部,黑袍吹起的地方,里面竟然隐隐透出了灰色的补丁,不禁心里一凛。
崔峰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微微变色。
陈步云恍若未见,转过头来看着王芳,柔声道:“我说不让你来不让你来,你偏要来,这下吃到苦头了吧。”
王芳道:“我既然肯随着你来,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这一点苦头算什么。”
陈步云握紧王芳的手,眼睛朝崔峰一努。
王芳会意,心里暗暗戒备。
崔峰笑了笑道:“老弟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崔某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光棍一人在身,你竟然享尽齐人之福。”
陈步云笑道:“老哥你武功卓绝见识超群,要是想像兄弟这样享尽齐人之福,自然不在话下。”一边说,乘着崔峰不备,忽然一掌翻出,朝崔峰颈部抓去,旨在一招制住崔峰。
崔峰万没料到陈步云竟然会忽然出手,措手不及,一下子被陈步云制住了要害。
崔峰忙道:“兄弟你这是要做什么?”
陈步云冷冷道:“我倒要问问老哥你要做什么?”
崔峰连喊冤枉,脸上也充满了愤怒。
陈步云道:“老哥你可真够忙的,刚才还在那边扮演孟公在那自顾自的喝着孟婆汤,然后转眼之间,又成了崔峰!”说完,一把将崔峰的黑袍扯落,果然里面穿着刚才孟公的那一袭灰衣。
崔峰见把戏被拆穿,脸上充满了惊慌。
陈步云问:“老哥,咱们都是人族,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相煎何急?何苦蓄意坑陷?”
崔峰索性冷峻了表情,冷冷说道:“嘿嘿,你我确实无冤无仇,但是我却跟你们整个中原武林之间,有深仇大恨!不把你们中原武林剿除干净,崔某誓不为人!”
陈步云颇为诧异,问:“究竟什么深仇大恨,让你始终念念不忘?”
崔峰道:“当年中原武林那些人不分青花,杀我全家,我岂能与他们干休!”说完,讲述了自己的往事。
据崔峰所讲,他当年本来是中原武林盟主段德彰的左膀右臂,被段德彰委任为盟主助理,一时之间可谓是风光无限,前途被很多人看好。当然,当时的常务副盟主江渊平由于管理武林的理念与段德彰大相径庭,二人时常发生激烈的争论。由于崔峰系段德彰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且自己也很认同段德彰的理念,所以不论是从知恩图报、“政治站队”的角度,还是从一以贯之的理念沿袭角度,崔峰都坚决站在了段德彰的这一边,并且还秘密劝谏段德彰,认为江渊平野心极大,又与朝廷关系亲密,应该及早做出打算。
段德彰便问崔峰应该如何打算。崔峰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不如干脆给江渊平布置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然后把这个消息通过其他渠道秘密透漏给魔教的崔天魔,这样崔天魔肯定会布置高手秘密猎杀江渊平,这样就可以假魔教之手杀死江渊平。江渊平一死,朝廷手中再无其他人可以倚靠,就只有继续毫无保留的支持段德彰了。
段德彰听完后,陷入了长久的思考,始终难以下定决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