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坐在地上,接连咳嗽了两声,又开口数落陈步云:“你这个年轻人,看着挺斯文,竟然这么霸道!不但撞倒我不说,还抢我老人家的东西!”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夹杂了许多下咳嗽声,一张脸也涨的通红,好像被陈步云气的马上就要死去一样。
围观群众兀自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及老人咳嗽声的厉害之处,纷纷鼓噪起来,连声指责陈步云。
陈步云知道咳嗽的厉害,站在原地收敛心神。
他自从上次与张俊达的声波功较量以后,就知道自己的“气墙”对声波的抵御能力极差,所以他这次没有构筑“气墙”抵挡老人的咳嗽声。
他站在地上,一边收敛心神,一边暗自聚集纯阳真气到口腔,想要如法炮制,像对付张俊达那样,一举把老人击溃。
但是老人好像洞悉了他的心思似的,咳嗽声时快时慢,时急时缓,每一下咳嗽都恰到了好处,刚好将他刚刚要提上来的纯阳真气的冲劲给化解了。
陈步云渐渐着恼起来,耳中听着那些围观群众的数落,更增烦躁。
这时候,王奂之等人也都找了过来,见陈步云落于下风,连忙把围观群众驱散开来,然后静候在一侧,随时准备上来接应。
但是仍然有十来个青年站在那里,想要看看热闹。
郑方帅到底是邪门歪道出身,驱赶了几次那十来个青年,见他们嘻嘻哈哈的,退后两步后,等到郑方帅一转身,又都心照不宣的围了上来。
郑方帅本来就心里烦躁,一见他们非得往跟前凑合,又见陈步云脸色越来越红涨,知道陈步云又遭受排斥反应的痛苦了,情急之下,朝着那十来个青年使出“摄魂大法”。
郑方帅眼光一阵飞掠而出,十来个青年登时被摄住了魂魄,木然站在了地上。
郑方帅轻轻一拍手,十来个青年的手指甲与牙齿顿时都增长了许多,然后在郑方帅的指令下,不约而同转向朝老人攻去。
这一下,远处围观的那些群众,见看热闹竟然还有这层风险,一起“妈呀”了声,都转身飞奔散去。
只有极个别胆大的,躲在旁边的群众家中,在窗户或者门板缝隙里往外偷偷的瞄着。
老人万没料到郑方帅竟然还有这一手,眼瞅着那十来个僵尸纷纷攻了过来,连忙朝着他们咳嗽了数声。
但是那些僵尸现在已经形同木偶,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哪还会惧怕他的咳嗽?老人眼瞅着这些僵尸即将攻击到眼前,担心被他们抓咬一下得不偿失,再也顾不上坐在地上咳嗽装蒜,一把抓起一侧的拐杖,嗖的一下腾身跃起,然后拐杖一个横掠而出,挡住僵尸们的攻势,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这一下还在悄悄偷看的群众算是亲眼看见了老人的真面目,不禁啧啧称奇。
老人停住了咳嗽声,陈步云顿时如释重负,他略微喘息了下,身子飞掠而出,轰的一声一掌拍出,就朝老人后背拍去。
老人头也不转,直接跳到半空,拐杖一弯,只见一股黑色的液体从拐杖底部喷出。
众人闻到液体中腥臭的味道,都暗叫一声不好,纷纷跳起躲避。
陈步云唯恐武功低微的人躲避不及,不假思索运起护体罡气构筑起一道巨大的“气墙”,将所有人都笼罩在里面。
那液体喷洒在他的“气墙”上面,再也前进不得分毫,好像被“气墙”吸住似的,一道柱形在半空中嘶嘶乱响。
陈步云大喝一声,将“气墙”反弹出去。
液体顿时朝着老人反弹了回去。
老人见了啧啧称奇,拐杖一转,将那股液体重新收回了拐杖里面。
陈步云等人见老人这么大的岁数,身手竟然如此敏捷,都惊呆了。
老人嘿嘿冷笑一声道:“不愧是金刚不坏神功!”
说完,身子一个弹射而出,朝街头跑去。
陈步云起身要去追赶,忽然觉得胸腔阵阵刺痛,知道刚才自己构筑了把所有人笼罩在内的“气墙”,耗费了过多的内力,因此又引起排斥反应了,便只有站在原地静静的调息修养,眼睁睁的看着那老人消失的了无踪迹。
陈步云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调息完毕,感觉体内顺畅多了,便转过头来,对郑方帅道:“郑前辈,以后还是别轻易对平民百姓使用‘摄魂大法’了。”
郑方帅满脸惭愧:“郑某也是救人心切,逼于无奈才出此下策。”
说完,冲着那些僵尸拍了拍手,收了法术。
那些僵尸接连翻了几个白眼,一起栽倒在地。
不一会工夫,他们都悠悠醒转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冰冷的地上,而陈步云等人围在一侧,吃惊之余,还以为陈步云他们要修理自己呢,忙不迭的跪地告饶。
陈步云歉声道:“各位不必惊慌,我们绝对没有半点恶意。”让开条路。
那些青年将信将疑,试探着走出两步,一看陈步云他们果然没有阻拦,忙不迭飞奔而去。
陈步云等人正要返回院子,忽然看见街的那头不少群众都纷纷打点包裹装上车,看样子是要逃亡的架势。
陈步云明白,肯定是异域兽族洗劫郊区的消息不胫而走,街里的群众听说后,都慌了手脚,这才准备逃难。
正在为难,只见韩一平县令骑着马领着亲随赶了过来,一见陈步云等人,韩一平县令赶紧下马,向众人略微寒暄了下说:“不瞒诸位,郊区遭受洗劫,韩某担心引起恐慌气氛蔓延,所以竭尽全力想要封锁消息的。但是结果事与愿违,恐慌气氛还是四处蔓延开来了。”
陈步云问:“如今大难将至,韩县令意下如何?”
韩一平问:“那些人面兽身的究竟是何方怪物?”
陈步云道:“乃是异域的兽族,此次旨在侵扰我中原,恐怕免不了生灵涂炭了。”
韩一平大吃一惊,呆了半晌。
陈步云问:“韩县令意下如何?”
韩一平默然良久,叹了口气道:“既然老天让我韩某人在这个时候当元阳县的知县,韩某人还有什么话好说?看来这辈子注定要历经这个劫难了,唯有把一副骸骨留给元阳百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