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英还没完全火,但他好像已经有花痴的表现。
还好梅川及时制止他。
“我理解你。你跟一个女人说我爱你,就被拒绝,不停地说,不停地拒绝。现在你又想了,但你不能说。”
“我什么时候能说?”吉尔英问。
“等你火了。”
……
三周后,梅川就后悔了。
因为吉尔英火了。
虽然是以搞笑rapper的身份火的。
不过——
反正能rap,也算是践行音乐梦想,这年头能火就好,不要计较太多。
梅川帮吉尔英安排各种活动,忙得不可开交。
光俱乐部的邀约就有好几家,还有电影的试镜邀请,照这样的趋势下去,以后天天吃方便面都不是问题,还能加个蛋。
梅川给吉尔英打气,“好好努力!吃面加蛋的美好前景就在前方。这是明天的行程安排。”
吉尔英看了行程表,皱起眉头:“老师,笑点低俱乐部脱口秀这个我可以理解,白土幼儿园领操?这是什么活动?”
梅川解释:“白土幼儿园园长很喜欢你的歌,认为有普世的教育意义,个体和宇宙都是圆,起始轮回,徒劳往返,她觉得你去给孩子们rap一首《邦邦》,有助于提升她们幼儿园的形象,帮助孩子们幼升小。幼升小后,小升初,小升初后……”
“啊啊啊!不要念啦!”吉尔英抱头唱高音,“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梅川很满意,吉尔英最近对自己的数学人设接受度越来越高,虽然内心还有纠结和折磨,但总会慢慢习惯的。
梅川看着吉尔英离去的背影,满是自己以前稚嫩的影子。
和吉尔英不同的是,他已经一点一点走出来了。
照章老师的建议,他现在不能说完全转型成功,但也差不多了。
白土幼儿园。
“小朋友们!跟我一起画圈!这道题目面试时可能会考,从圆外一点做圆的切线,一共有两条,这两条切线长相等……”
又唱又跳,小朋友们举着手跟着吉尔英一起跳。
吉尔英唱得开心,渐渐忘了初来幼儿园时的不适应。
园长和老师们也跟着一起学画圈,还要做两条切线。
唱完了,吉尔英一身的汗,一个老师上来请他去办公室一趟。
吉尔英很期待。
自从他火了后,他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想告白,说我爱你。
进了办公室,老师关上门走了,吉尔英很失落,因为办公室里只有园长。
园长年轻的时候可能很漂亮,但现在不漂亮,只能说很慈祥。
吉尔英想跟园长说我恨你。为什么不让我教老师?
园长请吉尔英坐下,说辛苦了。
吉尔英说不辛苦。
园长说:“孩子们幼升小了,家长们打鸡血,励志要培养出牛娃。我们压力也很大。幸好有你的歌,又能减压,又能学习,个体和宇宙都是圆,起始轮回,徒劳往返……”
啊啊啊啊!
吉尔英抱住头,在心里练高音。
园长又跟吉尔英讨论了蒙氏教学对小班幼儿的数学智力启发等话题,还互相交换了用尺规作圆的外切正五边形的方法,最后才依依不舍地放吉尔英离去。
吉尔英站在幼儿园门口,回头看年轻美丽的老师们带着小朋友跳舞,心想:下次再来,也许要等自己有孩子了才行。
他正要走,一个女人站在马路对面,笑吟吟地看着他。
吉尔英恍惚了一下,他刚想冲过去,一辆卡车呼啸而过,几乎垄出一道真空。
吉尔英吓出一身冷汗,再看对面,那女人还站着冲他招手,是朴恩熙。
上次在《神口》一面,就再没见到。
吉尔英忙着活动,连朴恩熙的电话号码都没要到。
他问梅老师,梅老师劝他不要动心,朴恩熙跟花总坐一张椅子的交情,你凭什么泡她?
他不死心,又去问根植。
根植肿着猪头脸,说你把我打成这样,还想求我帮忙?
吉尔英挥挥拳头,说你不帮忙,我再把你打胖点。
根植及时戴上头盔,和吉尔英血战三百回合,吉尔英打不动戴上头盔的根植,又没有真实伤害技能,含恨而去。
现在朴恩熙主动找过来,吉尔英当然不会放过。
他确定路上没有疾驰的大卡车后,横穿马路,跑到朴恩熙跟前,停下来,看着她。
明明只跑了几步路,却喘得不行。
他跟梅老师说了谎。
歌词里的事都是假的。
他没一直告白过,也没女人一直拒绝他。
他只是想想而已。
可现在他不想了,他想跟朴恩熙坐一张椅子,就像上次《神口》节目里一样。
“你好。”
“你好。”
“你找我?”
“是。”
“找我干什么?”
“坐椅子。”
“在哪坐?”
“去我公司坐。”
吉尔英的心跳得邦邦响,像一口祖传的老钟,积蓄了二十几年的时间与精力,等到春暖花开,邦邦、邦邦、邦邦邦!
“好。”吉尔英的心少了一拍,全重重拍到这个“好”字上。
朴恩熙笑起来。
她笑得也很好看。
吉尔英上了朴恩熙的车,到了朴恩熙的公司。
走廊上,吉尔英碰到了根植,根植吓了一跳,跑回房间,又戴着头盔跑出来。
吉尔英无所畏惧。
半肉的根植也只不过与他打成平手,更何况他还有朴恩熙这个辅助在身边。
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一个男人的战力至少会10%-20%的加成。
吉尔英摆好姿势,准备迎接根植的公牛冲刺,结果朴恩熙拉住他的手,和他站在一起。
根植愣住了。
吉尔英也是一样。
这算是确定关系了吗?
吉尔英在拉手的那一刹那,已经想到自己孩子叫什么了,男生就叫吉尔壮,女生就叫吉尔梅。去白土幼儿园上学,幼升小,小升初……
根植低头,主动退下。
吉尔英膨胀了,无比的自信涌入他的身体。
他雄纠纠地跟着朴恩熙进了一间超大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一整面的落地窗,一架大钢琴,琴面平得像床,还有一个大办公桌,一个椅背朝外的老板椅。
吉尔英的心七下、七下地邦邦响,邦到身体其他地方都传来邦邦的回声。
他看朴恩熙,朴恩熙看他。
眼神交汇,胜过语言交流。
瞳子抓住朴恩熙的影,把它剥了,用泡沫的花边托着,送到办公桌上……
吉尔英的心思飘飘荡荡,展开一段奇幻的漫游。
“我们——”吉尔英一说话吓了一跳,自己的嗓子哑得好像被火烤了三天三夜。
“你们好好聊。”朴恩熙说,笑着出去,带上了门。
吉尔英呆住了,然后听到吱呀呀的转轴声,老板椅转了过来,一个人坐在椅子里,冲他微笑,站起来,裤子掉下,朝他伸手:“你好。邦邦。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