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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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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风波

乾隆年间,济南府有户做药材生意的商家,户主叫胡策龙,生有一子,唤作胡书宝。胡策龙年纪大了,就把药店交给儿子打理。胡书宝是毛头小子,做事有些浮躁,有人来抓药,他常常瞥一眼药方,就提秤量药。胡策龙不止一次提醒他说:“药方放到柜台上,要用‘压方’压上,不然万一起风,药方被吹走怎么办?”

所谓压方,就是药店里用来压住药方的木块。胡书宝可不信父亲那一套,屋里怎么会起风呢?再说就算起风,自己伸手把药方抓住就行了,何需用那块又脏又重的压方?

这天,药店里走进一位穿着讲究的后生,他从怀里掏出一副药方,胡书宝接过一看,上面有十几味药材,就把药方放在柜台上,转身去取秤。刚转过身,只觉得脑后一阵发凉,屋里忽然吹过一阵风,那风劲道十足,吹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胡书宝回头一看,不禁吃了一惊,柜台上的药方不见了!后生怒道:“药方被吹跑了!你怎么抓药?”

胡书宝暗叫不好,忙拱手施礼:“对不住,你可否再写一份?”后生瞪了他一眼:“岂有此理!这药方上有十几味药材,我怎能记全?”

胡书宝虽然浮躁,心思却细,刚才屋里刮风,柜上的摆设被吹得一片狼藉,唯独后生的衣襟头发纹丝不乱。从起风的方向看,那股强风似乎是从后生衣袖里吹来的!胡书宝不禁想起刚才后生递药方时,右手宽大厚实,很明显,后生是习武之人。

想到此,胡书宝心里有数了,后生八成是故意来找茬诈财的。果不其然,后生见胡书宝没法抓药,狮子大张口,说要赔十两银子。

为了息事宁人,胡书宝只得打碎门牙肚里吞,把银子交给了后生。吃了哑巴亏,胡书宝这才知道,原来药店的规矩定得都有道理,如果早听父亲的话,用上压方,再大的强风也刮不走自己的脸面。

自那以后,胡书宝把又黑又重的压方“请”了出来。有了压方,药店里再没出什么幺蛾子。

一字之差

胡家药店有个传统:穷人抓药可以赊账,因此生意异常红火。人手不够,胡书宝就新雇了一个伙计帮衬。

这天,胡书宝叫新伙计站台,新伙计见胡书宝坐在一边打盹,就偷偷从兜里摸出一包东西,打开,里面黑糊糊一片。他用眼角瞥了一下胡书宝,伸手摸向了压方……一炷香的工夫过去,只听一阵歇斯底里的叫喊,一个中年汉子踉跄着冲进药店,他掏出一副药方,哭喊道:“抓药,抓药,抓救命药!”

胡书宝被喊声惊醒,忙走到柜台前细问缘由。汉子急道:“我爹昨天干农活时突然晕倒,请了几个郎中也断不出一二,幸亏有个过路神医把脉,开了药方。这可是救命药啊!快快抓药,神医说这药及时服用才有效。”

胡书宝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药方,取来压方,压住药方一角,转身取秤量药。因为是救命药,他不敢有半点马虎,每抓一味药,都要看三遍药名,再看三遍药量。

前几味药称完,只剩最后一味药“牛蒡”,牛蒡的用量刚好被压方挡住了,胡书宝就拿起压方。突然,他心里“咯噔”一下,只见压方下竟是一片墨黑,药材用量全被遮住了!胡书宝忙把压方翻过来一看,见压方上被抹了一层墨,再找那新来的伙计,早已踪迹不见。胡书宝哪里知道,因他家药店生意红火,早就引起了其他药店老板的妒意,这个新伙计就是他们派来捣乱的。

此时,汉子见胡书宝半天没动静,就催促道:“快抓药啊!”

胡书宝定了定神,拿起药方,走到大街上,对着阳光举起药方,想看清被墨渍掩盖的字迹。可翻过来掉过去,瞅了半天,一个字也辨不出来,他心里一阵发凉。

此时汉子急了:“还不快抓药?你这是见死不救啊!”

胡书宝咬了咬牙,问:“你可记得药方里牛蒡的用量?”

汉子急得直跺脚:“我哪有工夫记这些?要说药的用量,恐怕只有那神医自己才知道。”

胡书宝眼前一亮:“神医呢?”

“神医早走了!”

胡书宝慌了,只好请出父亲胡策龙拿主意。胡策龙看过药方,直摇头:“这不是普通药方,手法神奇。”胡策龙请来附近有名的郎中,请他们猜测药方中牛蒡的药量,众郎中看过药方,个个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谁也没见过类似药方。胡策龙一咬牙:“那就按经验试开一次吧!”

胡家以卖药为主,把脉看病并不是强项,但此刻救命要紧,胡策龙只硬着头皮开了牛蒡的用量。药方开出,抓过药,那汉子脚下生风,跑回家中。

第二天,胡书宝刚把店门打开,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汉子带人抬着一副棺材摆在门前。汉子哭天抢地:“我爹昨晚去世了,全是因为你们,神医开的药方被你们弄坏,我要到官府告你们!”

结果,胡家父子赔了那汉子大笔银子,好在有人替他们在县太爷跟前说好话,父子俩才没被关入牢房。胡家药店却因经费不足被迫关门了。

没想到几日后,胡书宝下乡办事,竟瞧见那汉子和他父亲在田里耕种。胡书宝恨得捶胸顿足:“那汉子明明是陷害我们,我要去衙门说清楚。”不料却被胡策龙拦住了:“我们得罪了其他药店,才会遭陷害,想来,县衙一定也已被他们打通。”

胡书宝咽不下这口气:“难道我们就任人宰割?”

胡策龙长叹一声:“当然不是,总有一日,我们要东山再起。我们不害人,但也不能留空子让歹人钻。”

镇店之宝

靠着胡家药店的口碑,父子两人慢慢赚回了银子,胡书宝急着重新开张,胡策龙却不着急。他说,开张前必须先做一件事。

这天,胡策龙带着胡书宝来到城郊一座山前,两人爬上山顶,胡策龙指着一棵大树,对儿子说:“爬到大树最顶端,把上面的树枝砍下来!”

胡书宝好生奇怪,可父命难违,他还是把斧头别在腰间,爬到了树上。没想到,这棵不知名的大树,木料分外坚硬,胡书宝用了三天两夜才砍下了一根枝干。

回到家中,胡策龙把那根树枝放入了一口大水缸,又在水缸里放了各种药材,最后找了一条十斤重的鲤鱼,取出鱼鳔投入水缸。然后他把水缸支起,下面添了木柴,小火慢煮两个时辰,这才取出木材,晾于房后。几日后,待木材阴干,胡策龙找来木匠,去粗取精,制成了压方。

这块压方颜色灰暗,异常沉重,是常见木材的两倍有余,拿起来一闻,竟然有阵阵清香。胡书宝问父亲:“为了一个压方,何必费这般力气?”

胡策龙捋了捋胡子:“上次我们就毁在压方上,若不吸取教训,还会跌到同一个坑里。这压方厚重异常,狂风吹不动;表层严密结实,水墨浸不透;还能发出清香,防虫咬。”

胡书宝连连点头,上次那伙计正是在压方下面涂了黑墨,现在这压方水墨不侵,即使掉入水中,拿出来也不沾半滴水珠。

好事多磨,经过这番准备,药店终于重新开张了,很快,生意一天好过一天。胡书宝知道,不少同行只怕又要害红眼病了。

这天,一个蓬头垢面的壮汉来到药店,他拿着药方,说话疯疯癫癫:“给大爷抓药,快给大爷抓药!”

胡书宝看了一眼汉子,认出这是城里有名的混混,听说前几天他和人斗殴,腿被打折了,再一看药方,果然是治腿的方子。胡书宝拿压方压住药方一角,照着方子上的药材一一称量,待看到“何首乌”时,他不禁一愣,原来几天前,有人来胡家药店买药,把何首乌全都买去了。胡书宝就对混混说:“这位壮士,店里的何首乌卖完了,要不你去别处买?”

混混一拍柜台:“敢戏弄我?我到你店里抓药,你却打发我去别处?”

胡书宝知道这人不好惹,正要好言安慰,忽然,店里闯进几个提刀的汉子,后面跟着几个穿着得体的人。胡书宝一看,不由心生怒气,这不正是城里几家药店的掌柜吗?不用说,何首乌的事是他们策划的,说不定,混混的腿也是他们找人打伤的。

来人里领头的是薛掌柜,他走到胡书宝面前,斜着眼说:“药店是抓药救人的地方,那么普通的药材你都没有,还开什么店?”

胡书宝强压怒火:“薛掌柜到底什么意思?”

薛掌柜冷笑一声:“很简单,药店不能救人,便要关门歇业。如果你家的药能把这位壮士的病治好,店便可以开下去,我等再不找你麻烦;如果你治不了病,就得卷铺盖走人,永不开店!”

其他几个药店的掌柜也煽风点火道:“对对,你店里若抓得出药,我们再不找你麻烦。”

胡书宝正手足无措,胡策龙从后屋走了出来。他眉头紧皱,看了薛掌柜一眼,说道:“此话当真?”

“绝对算数。”

胡策龙点点头,转身离去,不多时,只见胡策龙提着一把菜刀,走了过来。薛掌柜大惊,往后连退几步:“你……你要干什么?”

再看胡策龙,提刀来到柜台前,小腹一收,气运丹田,高抬手腕,手起刀落,只听“咔嚓”一声,柜台上的压方被劈为两半!

众人大惊,不知胡策龙玩的什么花样。胡策龙说道:“将一半压方碾成细末,即可代替何首乌入药!”

薛掌柜一摆手:“慢!药方用的是何首乌,你却用块木头代替,你是想耽误这位壮士治病吗?”

胡策龙冷笑一声:“若治不好壮士的病,我愿一命换一命,还叫我儿永不在济南府开店卖药!”

说罢,胡策龙与薛掌柜击掌为誓。那个混混服了压方制成的药,两天后腿疼大为缓解,稍后果然痊愈了。从此,胡家药店名声大噪,其他药店再也不敢来寻衅滋事了。

后来,胡策龙告诉儿子,那块压方本身就是一味良药,当初制成时,加了各种药材又泡又熬,其中一种刚好就是何首乌。制成后,压方就成了“药本”,含有多种药材的效用。

那块压方被菜刀斩为两段,一块入了药,剩下的一块,成了胡家药店的镇店之宝,代代留传……

罪恶路途

就在这时,杰克突然拉开车门,拿着一把刀子疯狂地跳下车来,在一瞬间就被狼群撕成了碎片。

密谋杀机

罗翰是一家旅游公司的老板,他的公司规模不大,生意却十分红火。原因很简单,因为价钱十分便宜,几乎只是其他旅游公司的一半。

那罗翰的公司是靠什么盈利呢?当然,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是少数人,比如今天来的杰克。

罗翰让杰克坐在对面,他仔细地翻看手里的资料,过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太太有轻微的厌食症?”

杰克点了点头:“不过并不严重,遇到她喜欢吃的东西还是会吃的。”罗翰继续问:“她还有轻微的自闭症?”

杰克又点头:“不过也不严重,否则她不会同意跟我外出旅游了。她相信旅游能改善她的自闭症。”

罗翰沉吟了一下:“资料这么少,恐怕这次旅游不会太‘顺利’了。”

杰克皱起了眉头:“据说你是专家中的专家,不会没办法吧?”

罗翰冷冷地说:“朋友,你太太只有四十岁,年富力强,小心谨慎,没有心脏病也没有恐高症,这样的人是很难出什么意外的。”

杰克倒吸了一口气:“就是说没办法了?看来,我只好想别的办法了。”

罗翰有点轻蔑地看了看杰克,说:“你所谓的办法,是不是出点交通意外,比如刹车失灵什么的,还是在你家的楼梯上放上几颗玻璃珠子?趁早别动这种脑筋了!以我对你太太的了解,如果你耍这种把戏,一定会被她发现的。就算你侥幸成功,凭你的智商,也不可能逃过警方的眼睛。一句话,要是凭你也能把事情办得完美,我早就失业了。”

杰克颓然地坐下:“那你说怎么办?”

罗翰微笑:“恐怕你得出五万美元。”

杰克狐疑地说:“钱我可以想办法,但你能确保我逃脱嫌疑吗?”

罗翰摇了摇头:“不是逃脱,是根本就没有嫌疑!你太太将在众目睽睽下意外死亡,你哪来什么嫌疑?”

回到家里,杰克对妻子说:“丽莎,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旅游公司。按你的要求,是最便宜的一家。”

丽莎很高兴:“你知道,现在旅游公司都爱报高价,其实没有什么差别,还不都是玩?冤枉钱一定不能花!”

杰克只得在暗地里叹气:难怪这个女人能攒下这么多钱!不过,他想到,这些钱很快就是自己的了。那时候,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娶卢丝,而不用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地来往。

丽莎很吝啬,令杰克像一个端着金饭碗的乞丐,他必须结束这种生活。当初,他娶丽莎看中的就是钱,他可不会白白牺牲自己的青春。

杰克借口去采购旅游食品,开车来到了卢丝家里。卢丝喜出望外地迎上来,杰克就从怀里掏出一条项链给她戴上。卢丝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抱怨道:“杰克,这不是纯金的……”

杰克搂住了她,说:“放心,我很快就可以给你买纯金的了,比这条还要粗!”

卢丝问:“真的?你哪来的钱呀?”

杰克怕说多了露馅,就嬉皮笑脸地把卢丝抱到了床上。

过了两天,罗翰通知杰克,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可以出发。

这是一次野外旅行,旅游车会直接开进野生动物园里。到时候,游客可以跟野生动物尽情嬉戏。

丽莎得知后皱了皱眉头,她不大喜欢野生动物,但她见杰克身后十几辆旅游车上的人都兴致勃勃的,不禁也动了心。

这十几辆旅游车都是经过改装的全封闭客车,里面跟卧室一样,有床有桌椅。客车的玻璃又大又厚又明亮,既能看到车外的美景,又能保证安全,而且玻璃上有银白色的单向贴膜,从里面往外看不会受到影响,而从外面向里看则什么都看不到。隔音效果也很好,夫妻可以在里面放心地做喜欢的事情。

杰克负责开车。丽莎有点晕车,她先吃了两片晕车药,望了一会儿外面的风景,就睡着了。

误入绝境

丽莎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车外到处是半人高的野草。她伸了伸懒腰,问:“我们到了吗?”

杰克答道:“到了,很快就可以停下来吃东西了。”

丽莎撇了撇嘴:“我可不想吃什么东西。”其实,她虽然有厌食症,但现在确实饿了。早上出发时,杰克拉着她就跑,说怕迟到,因此她没有吃早餐。突然,杰克把车停住,惊慌地说:“丽莎,我们迷路了,怎么后面的车都不见了?这是在哪里啊?”

丽莎往后面看去,果然是一片荒凉,根本没有其他车的影子,在前面也没有看到车。丽莎想给导游打电话,这才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信号!

这时候,杰克惊恐地叫道:“看,丽莎!是狼!”

在越来越暗的夜色下,只见远处跑来了一只狼,它吐着血红的舌头,绕着车子打转。杰克想启动汽车,却发现无法启动了。他绝望地说:“完了,汽车出故障了!”

丽莎哆嗦着问:“那……那该怎么办?”

杰克咬了咬牙:“我去请求救援,你千万别下车!”

丽莎说:“可是……外面有狼啊!”

杰克说:“我有刀子,一只狼并不能把我怎么样。”说完,他迅速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外面很暗了。估计杰克在跳下车后靠着车门站了一会儿,因为那只狼也在一直盯着车门。过了一会儿,丽莎看到一个人影在黑暗中跑远了。那只狼并没有追出去,而是耐心地蹲在地上,堵住了车门。

丽莎壮着胆子走近车门。她知道,车门很牢固,反锁之后,只有在里面才能打开。然而,没等她摸到车门,外面就传来了一声惨叫。她扑到玻璃前一看,只见杰克在远处被几只狼围住,经过短暂的抵抗后就倒下了……天哪,这阴险狡猾的狼群!它们只派出一只狼来迷惑对手,其他狼都埋伏起来了。丽莎蜷缩在座椅里瑟瑟发抖。狼群干掉杰克后,也都围了过来,堵在车门的前面一动不动,只是偶尔摇摇尾巴。

丽莎努力让自己坚持下去。她想,这里应该离野生动物公园不远,巡逻车早晚会找到她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丽莎迷迷糊糊地听到车门有敲击和抓挠的声音。她一激灵,跑到床边,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狼更多了,都聚在车门前抓挠,还用头撞门。于是,她赶紧跑到门前,仔细检查了暗锁,还在车内找到一段铁丝,将车门把手从里面死死地缠了几圈。

杰克把车钥匙带走了,车也坏了,空调自然不能用,丽莎觉得车里很闷热。她有些头晕,还有些恶心,一次又一次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又醒过来。

总算盼到天亮了,但狼群依然围在四周,每隔几小时就撞击车门。丽莎继续昏睡,睡的时间长了,她开始有一种舒适感,似乎什么都比不上睡觉好。她的头脑越来越昏沉,厌食症令她对饥饿逐渐丧失了敏感。在严重的脱水和营养缺乏中,她终于进入了永远的梦乡……

众目睽睽

负责调查的警官十分惊讶,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自杀者。据在场的游客说,他们亲眼看着杰克从车上跳下来,来到集合点,然后大家开始吃喝,一些男游客还聚在一起打牌。导游罗翰则无所事事地摆弄遥控器,给带来的小电视机调台。有人问为什么杰克的妻子不下车,杰克无奈地说,妻子有自闭症,本想通过旅游有所改善,却没想到她更加自闭了,死活都不肯下车。

大家吃完饭,杰克也拿着食物回去敲车门,但他妻子并没有开门。杰克告诉大家,妻子说自己带了吃的,不要再去烦她。

当天夜里,杰克想上车睡觉,同样遭到了拒绝——他敲了一会儿车门,妻子却不肯给他开门,他只得跑到罗翰的车上睡觉。

第二天同样如此,杰克的妻子似乎要将自闭进行到底。一个好心的女游客陪杰克去敲门,但同样没有回应。杰克冲那位女士耸耸肩,两人只好放弃了。

杰克风趣幽默,在游客中很有人缘。一周很快过去了,杰克仍然不能进车里。大家都觉得情况不妙,却无法打开车门,只好打电话给森林警察局。

警官用工具费尽力气才弄开了车门,发现车门在里面被铁丝牢牢地拧住,杰克的妻子已经断气了。

可怜的杰克当场晕倒!醒来后,他放声大哭:“丽莎,你说你带了食物,为什么要骗我啊?我真傻,怎么没发现你的厌食症和自闭症严重到了这样的程度!”

尸检表明,丽莎体内没有任何残留的迷幻类药物,说明她始终是清醒的,而且那铁丝是丽莎从里面拧上的,是她自己决定封闭车门。丽莎完全是饥饿和脱水致死,没有一点儿外伤。可怜的是,在车外三百米远,就是大伙儿大吃大喝的地方。

警方的结论很简单:丽莎患有自闭症和厌食症,尽管在医院里的记录是轻微的,但很明显,是医生误判了。丽莎的这两种病其实都很严重了。因为自闭,她不肯和外界接触,甚至拒绝和自己的丈夫接触;因为厌食,她因营养不良而死。

可怜的杰克和罗翰坐同一辆车回到旅游公司。进了公司后,杰克笑容满面地对罗翰说:“你真是天才!这是怎么想到的呢?”

罗翰伸了伸懒腰:“没什么,要做生意当然得下本钱。车玻璃之所以那么厚,还单向贴膜,因为那本身是一块块的超薄显示器。当显示器没上电时,它是普通的玻璃;上了电,它就可以播放事先准备好的录像了。而车内必须隔音隔信号,否则你太太突然发疯,喊‘救命’或者打电话报警就糟糕了。当然,这一切还需要由我操控,让几块显示器上的图像一致,还要在你敲门时调出狼挠门的镜头。当然,在那种环境下,即使有细微的失误,也很少会有人注意到。”

杰克好奇地问:“什么失误?”罗翰说:“这个你不用管,反正事情已经办完了。”杰克说:“这套设备也不便宜吧,五万美元你能剩下多少?”

罗翰笑了:“这可不是专为你这笔业务准备的,它还有很多用处呢。”

罪恶循环

杰克继承了丽莎的全部财产。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卢丝娶进了门,并很守信用地给卢丝买了一条又粗又纯的金项链。

当然,没有了丽莎的管束,杰克开始大手大脚地花钱,而且在外面结识各具风情的女人。渐渐地,他对卢丝也产生了厌倦。他发现,丽莎的吝啬其实不是独有的,卢丝在嫁给他之后,也开始试图控制家里的财政,而且她比丽莎更讨厌,竟雇佣私家侦探来调查他。思来想去,杰克觉得再一次需要罗翰的帮助了。

这天,杰克家里收到了罗翰的旅游公司的来信,上面写道:“亲爱的杰克,为回报客户,本公司对光顾过的大客户推出一项回馈活动,邀请你们参加一次免费旅游。”卢丝很兴奋,她越来越像丽莎了,仿佛少花钱的就是好事。

莫非女人都是如此?花情人的钱总是非常大方,因为那是别人的钱;一旦情人成了丈夫,就要严格控制,因为那是自己的钱了。杰克心里冷笑:“免费旅游?我可是花了五万美元带你去玩这一趟哪!”

出发前,杰克又跑出去跟其他女人鬼混。不过,他决定,不会再把任何女人娶进家门,那样太愚蠢了。

旅游车队又一次要上路了,目的地仍是野生动物公园。卢丝有些害怕,问杰克:“会不会有危险呀?”杰克向她保证:“怎么会呢?你看,这么多人跟我们在一起。”

罗翰也说:“请太太放心,我们去的地方只有可爱的松鼠和长颈鹿,那些凶猛的动物离我们还很远很远呢。再说,”他敲了敲厚实的车窗玻璃,“车子这么坚固,你还怕什么啊。”

杰克独自上前跟游客们打招呼,暗示他太太有严重的自闭症。他特别交代:“我告诉你们,是请大家千万别在她面前提起。她很敏感的,可能会受不了而歇斯底里的。”大家都答应了。

车队出发了,杰克体贴地把卢丝抱到了床上:“宝贝,你先休息一会儿,到达后你才能尽兴地玩啊。”

卢丝说:“你真好,亲爱的。”

卢丝并不晕车,为了能让她在车里睡着,杰克昨晚特意折腾了一夜,把卢丝累得够呛,把自己也累得够呛。果然,卢丝很快就睡着了。

杰克开车跟在罗翰的车后面,直到罗翰发信号让他停车。杰克看到玻璃上的景色变得跟上次一样,知道罗翰已经开始播放录像,他摇醒了卢丝:“亲爱的,不好了,我们迷路了!车子都不知开到哪里去了。”

卢丝朝前后看看,果然发现一辆车也没有。她惊恐地说:“那怎么办?”杰克又惊叫:“天哪,那是狼!”车外出现了几只狼,它们蹲在了车门的附近,另外还有几只狼在车子四周转来转去。杰克鼓捣了几下汽车,沮丧地说:“不好了,汽车坏了。”

卢丝更害怕了,她蜷缩成一团,说:“我们该怎么办啊,亲爱的?”她掏出了手机,又惊慌地说,“天哪,没有信号!”

杰克暗暗好笑,他掏出了一把刀子,说:“亲爱的,我去找人救援。”卢丝拉住了他:“可是外面有狼啊!”

杰克说:“没事,我知道怎么对付狼。下车后,你千万别开门,狼会蹿上来的!”

卢丝还想说什么,杰克已经把她推开了,拉开车门跳了下去。然后,他惊叫一声,拼命转身往回跑,但车门已经从里面锁上了……

死亡旅途

这回,负责调查的是另一位警官。他很惊讶:为什么死者杰克要选择冒险呢?

在场的游客说,当时导游罗翰发现走错了方向,就用广播让大家都停下来,不要下车,他开车去寻找路径。但杰克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跟着罗翰走,大家都以为他很勇敢。然后,狼群出现了,大家都吓得不敢下车。罗翰让大家不要慌,他已经报警了,森林警察很快就会赶来带大家离开。这一点,在森林警察局那里有记录。

就在这时,杰克突然拉开车门,拿着一把刀子疯狂地跳下车来,在一瞬间就被狼群撕成了碎片。

作为死者的妻子,卢丝哽咽着说,她和杰克在车里也听到了罗翰的广播,但杰克情绪激动,不肯等待。他对卢丝说:“这家伙一定是在骗人,我们不能等死,我要出去!”

卢丝说:“我拼命想拉住他,但他的情绪很不稳定,拼命地挣脱我,跳下车了。”

在杰克到来之前,罗翰曾告诫其他游客:“杰克的妻子在一年前的旅游中不幸丧生,杰克一直精神恍惚,经常错把现任妻子当成是上一任的。大家一定要顺着他的话来,不要刺激他。”

游客们还证实,杰克刚到就四处对大家说,他的妻子有自闭症,他果然是把现任妻子当成是上一任了。任何人都能看出来,活泼的卢丝不可能有什么自闭症。

警方觉得案情十分清楚:杰克因为上次旅游时妻子惨死,精神受到了刺激,发作时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失去了判断力。因此,当他发现被狼群包围后,就失去了理智,从车上跳了下去,完成了这次惨烈的自杀。至于车门被关上,任何人也不能责怪吓呆了的卢丝,她只是阻止狼群扑上来而已。

卢丝哭哭啼啼地坐着罗翰的车回去。进了旅游公司,她转悲为喜,对罗翰说:“你这次赚大了,一次就得了十五万美元。”

罗翰冷笑:“如果你不出高价,死的可能就是你了。”卢丝打了个冷战,勉强笑道:“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你打交道了,你简直是个魔鬼!你的计划从没有失败过吗?”

罗翰说:“其实,计划本身并不是那么高明。如果杰克不是完全相信外面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应该能发现我的车就在远处停着。他太想骗你了,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换句话说,即使他发现了我的车,也一定会认为是我的某一块显示器出毛病了,所以他不但不会怀疑,还会极力掩饰,避免被你发现。”

卢丝说:“看来,他是太相信你了,才会死掉。”

罗翰摇了摇头:“他是太相信自己了。他相信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就不会去注意那些漏洞。每个人都一样,包括他的妻子丽莎。他曾经问我,在杀死他妻子的过程中有什么漏洞,我没有告诉他。”

卢丝有点好奇:“能告诉我吗?”

罗翰说:“当然可以。那漏洞就是,隔音效果那么好的车,丽莎怎么可能听到她丈夫在远距离发出的惨叫呢?那分明是车里扬声器的声音。我当时没有告诉杰克,是因为我还有用。”

卢丝更奇怪了:“有什么用呢?”

罗翰不紧不慢地说:“对于一个可能成为潜在目标的人,我是不会把一切都告诉他的。凡是害了人的人,早晚都会被人害,我不过是这一循环里的工具而已。”

卢丝沉默半晌,问道:“这次的计划有什么漏洞吗?”

罗翰说:“当然有,哪会有没漏洞的计划呢?不过,漏洞只有在人临死前才能想明白罢了。”

卢丝笑了:“那么,这次的漏洞是什么?”

罗翰也笑了:“不能告诉你,因为我还有用。”

(一)B04的来电

沈皓在这家生物科技公司工作大半年了,可除了面试他的王总,还有B013出口的保安,他从来没有见过其他人。29层楼高的大厦,静悄悄的,从外面看就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金属膜。

他知道,那些从未谋面的同事和他一样,拥有独立的工作空间,拥有独立的通道出口。别说只在这里工作了半年,就算是待上一辈子,恐怕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沈皓的工作就是每天守在这密封的仓库里。仓库里一共有1044个黑色的巨型纸箱,每个纸箱上都贴着独一无二的编码。沈皓不知道纸箱里有什么,他也不想去知道。

偌大的仓库里没有窗户,没有桌子,更没有电脑,只有一把椅子,一部猩红色的内线电话。时间久了,沈皓感觉自己每天对着的似乎是1044副黑色棺材。而这份死一般的沉寂,终于有一天被一个神秘的内线电话打破了。

来电者自称编号B04,那是一个声音奇怪的年轻男子。公司有规定,这栋大厦里的职员均须独立工作,不得互相联系,违者开除。沈皓想挂断电话,可是,B04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在不停地蛊惑沈皓:“咱们又不透露公司机密,只是聊聊天而已,不会有事的。”

B04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在这里待了三年,每天对着厚厚的墙壁,都快要发疯了。可悲的是,为了这份高薪工作,我亲手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密室囚犯’。”B04的落寞,深深地触动了沈皓。

此后每天的对话,让沈皓和B04渐渐打开了心扉,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B04告诉沈皓,他来这里工作,一是为了赚钱,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躲避前女友的纠缠,他说,她简直就是一个令人心生恐惧的噩梦。

沈皓同情这个可怜的男人,不过自己目前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他断断续续地向B04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莫莉是我的女友。半年前,她养父母的儿子嗜赌成性,欠了不少赌债。养父母为了筹钱帮儿子还赌债,便将莫莉锁在家里,逼迫她作决定,要么离开我这个穷小子,嫁给那位财大气粗的老男人;要么让我写下二十万元的欠条,三年内还清,算是赔偿他们养育了莫莉这么多年的辛苦费。我怎么可能会放弃最爱的人?于是就选择了写下二十万的欠条,带莫莉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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