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宣武并不太关心两百多年前的旧事,他最关注的仍旧是尸神窟。
他坐直身体,眼神炯炯的注视着莫礼,冷声问道:“八命魔君不是一个人烂好人,他做下如此大事,必定会有天大的好处。最重要的是那尸神窟里到底隐藏了什么?”
莫礼身体一震,马上低眉顺眼的低下头,恭敬的说道:“晚辈对八命魔君所知不多,此人自称从东汉活到现在,先后转世八次而神魂不灭,其修为在修炼界也当属天下顶尖。曾有传闻八命魔君已进阶炼神返虚之境,但此人在尸神窟建成之后,就突然失踪了。
修炼界曾揣测八命魔君可能藏匿在尸神窟里。然而两百多年过去了,此人仍然没有出现。所以大多数人都认为八命魔君因为镇压龙脉之事被天道诅咒,已经彻底寂灭了。”
对于尸神窟,除了纸张上面记载的那些,小的还打听到了一点消息,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句古怪的箴言。不知道该不该说?”
“快说!”韩宣武一拍桌子,命令道。
“这句箴言便是‘阴气如海定龙脉,尸重如山压真皇’”莫礼慎重的说道。
“阴气如海定龙脉,尸重如山压真皇!”韩宣武自言自语的思忖着这句箴言,心里思绪万千。
尸神窟深达七层,那么在第七层最深处会隐藏着什么呢?
莫非残存的秦岭龙脉真的就藏在尸神窟里?而真皇二字指的是顺治帝!他不甘心被当做祭品,死后怨气冲天,最终变成了僵尸?
好家伙!一位化作僵尸的皇帝该有多厉害?金甲尸,飞天夜叉还是传说中的旱魃?
韩宣武越想越烦乱,最后安慰自己道:“一切都是猜测而已,当不得真!”
他暂时放下心思,抬头看向莫礼,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暂时就这些了!不过您放心,我回去后还会继续打探尸神窟的消息。如果有新的情报,我会尽快通知您的。”莫礼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这样也好!你若是有消息,仍然按原来的方法,写到纸上埋到土地庙石碑下,到时我会派人来取。”
“是,韩爷!”
……
稍后,韩宣武和莫礼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酒楼。
而就在两人分开的时候,在城南土地庙附近的一座偏僻的巷子里,来了一帮身穿红枣衣,腰挂三尺快刀,脚蹬官靴的人,一看就是六扇门中人。
“日头过了墙头,那群东西差不多到快回窝了吧?”
说这话的是一位中年人,此人面色冷硬,眉重如山,尤其是鼻侧的两道法令纹,真如刀削斧刻,就像他的性格,古板、死硬。
“禀告大人,依据灰家人传来的消息,那帮老鼠正在按原路线返回!”一位红衣捕头回禀道。
这位中年人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张兴传。此人与有“南天一柱”之称的张之栋,张中堂是不出五服的族人。
从职位上来说,都察院左都御史也算是六扇门的长官。
凡是有点见识的人物,都知道朝廷有‘大小六扇门’之分,常人嘴上的六扇门是指总捕衙门,也被称为小六扇门。
因为常插手于江湖纷争、大案命案、缉拿巨匪反贼,总捕衙门被百姓所熟知,交口相传,渐渐变的神秘而夸张。
大六扇门,又称为三法司衙门,乃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总称,单以权力而论,三法司能甩总捕衙门好几条街。
时值天下纷乱,盗匪成灾,常见打家劫舍、啸聚山林的土匪可为遍地都是,为了管理便于管理,在雍皇的旨意下,三法司衙门通力合作,建立了六扇门,总捕衙门虽然挂在刑部下面,但同样受其他两大衙门的指挥。
“大人,总捕头知道您这么做,或许有些不快”
张大人身子不动,脑袋微转,就像是一个机械的人偶:“司徒总捕头深明大义,心胸不会如此狭隘。先前有神捕想要挣这份泼天功劳,本官让着他们。但如今春闱将至,事关乡试大局,本官身为左都御史,受命督察此案,又有何不可?”
红衣捕头不敢再言,只是心中摇头暗想,张大人明明是想抢功,却把话说得这么漂亮。真不愧是大斋朝进士出身,看来林神捕这回可要吃挂落了。
这位左都御史可没有闲情关注一个小捕快的想法。他举目张望,自言自语:“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了吧?”
话音刚落,就见地面上忽然鼓起一个个小土包,飞快的到处游走着。
随着‘哗啦哗啦’的锁链声响起,十几只吐舌瞪眼的灰毛大老鼠突然窜出地面,龇牙咧嘴、吱吱乱叫着到处逃窜。
“保护大人!”一众六扇门精锐立刻把张兴传团团围住,抽出腰刀,并迅速往刀刃上贴上特殊符箓。只见刀身上一点锋芒浮现,转眼间生成一层凛冽刀光。
“不用,已经解决了,”张兴传胸有成竹道。
此时,众人才发现,这些灰毛大老鼠的腹下赫然拖着一条条乌黑铁链。
铁链细长,环环生扣,透着黑晕。它从地下伸出一支粗大的主链,接着分出十几道分支铁链,末端深入大老鼠体内,好像活物般不停抽动。
这些大老鼠逃窜了没几步,身体很快消瘦下去,仿佛有恶鬼吞噬着它们的血肉。
不一会儿,地上只剩下一张张干瘪的老鼠皮。
而这时,铁链仿佛蛇球一样往内蜷缩,最终凝聚成一条手腕粗的乌黑铁链,表面带着一抹血晕,嗖的一声缩入斗篷中,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神秘人站在了张大人的身前,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都解决了?没漏下一只余孽?”
“孔院地下的那只五百年道行的鼠精被钦天监监正用阵法困住。司徒总捕头已经派遣得力人手,将孔院搜查了三遍。若无意外,没有一点疏漏。”
“很好,此事若是做成,朝廷不吝赏赐!
哈哈,文鼠会这帮妖怪如今总算被连根拔起了。”
对面的神秘人一声不吭,透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张兴传不以为意,哈哈笑道:“手段酷烈一些不算什么。朝廷律法是为百姓而设,对囚徒罪人更是管用。但对一帮妖怪讲什么国朝法律,岂不是太迂腐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异类生灵无非是斩尽杀绝而已。”
“大人所言极是!”一众六扇门捕头纷纷低头恭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