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江湖中人,无不喜‘名’、爱‘名’。”
“既然他们这么喜爱,那我就成全他们,把‘名’全都塞给他们。”
司马鸿瞥了天灵子一眼后,淡淡一笑道:“刚才真人问我,究竟要做些什么……”
“其实很简单,就是挑乱整个江湖!”
“在第一步计划的基础上,尽快加速江湖各大门派的内耗,消磨他们的有生力量。”
天灵子听完,只感觉喉咙发干,甚至隐约还能嗅到一股血腥之气。
“许鼎,给我拿水来!”
刚吩咐完,另一边的许鼎便急忙递上了一只水袋。
他接过水袋,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总算是减轻了喉咙的干涩。
随后,他不禁问道:“司马大人,普通江湖人士还算是守规矩。”
“甚至其中有些人,也未曾违背王法,那又要以什么名头,来对付他们呢?”
凡事须得讲究个师出有名。
除非朝廷已经做好了与江湖势力彻底决裂的准备。
否则的话,想要对付这些江湖势力,那就必须拿出一个合格的名头。
“真人过虑了。”
“所谓王法,不过当今圣上的意志罢了。”
司马鸿目光闪烁,神情冷厉道:“圣上说他们犯了法,那他们就是犯了法,罪不容诛!”
“圣上说不想让他们活着,那他们活着就是罪过,天理不容!”
“这……这……”
天灵子脸上的肥肉不禁抖了又抖。
此时的他,肝胆俱颤,同时也恍然大悟。
原来司马鸿竟然在酝酿着这般阴毒的计划。
怪不得当初他来到凌阳府时,瞧见劫云盖顶,杀劫四起。
也难怪皇庭司会通缉什么血魔道人……
这一切,全都在司马鸿的计划之中。
更可怕的是,这家伙自己作死不要紧,还要拉着他一起去送死。
如这般大肆屠戮江湖人士的计划,简直是丧心病狂!
若是做得隐秘,瞒得过旁人,那么这些江湖人士之死,就全都可以推到血魔道人的身上。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假如稍稍走漏了一丝风声,那么势必会引起这些江湖门派与世家的勃然大怒。
到了那个时候,不管是皇庭司,还是其背后的朝廷,均会遭受到江湖绝顶高手的狠厉报复。
依照他在凌阳府上空,所看见的那片劫云来讲……
最有可能发生的,恐怕还是后者!
换句话说,此时与司马鸿所走之路,乃是一条血路!一条绝路!
天灵子在认清楚当前的形势后,双眸不由得微微一转。
他将体内的内气,汇聚在了一点,接着猛地一咬牙。
“噗!”
刹那间,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幸亏一旁的司马鸿反应迅速,迅速向后一侧身,不然的话,还真让这口鲜血喷了个正着。
“你……”
随后,司马鸿急忙转过身来,看向面如金纸的天灵子。
一时之间,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噗!”
然而紧接着,又是一大口鲜血从天灵子的嘴中喷出。
此时的天灵子,脸上一片煞白,毫无血色。
甚至就连眼角、耳朵等地方,也开始向外渗血。
乍一看去,格外渗人。
他颤抖着声音,虚弱至极道:“司……司马大人,我……我练功……走火入魔……”
“如今……内气逆行……心脉俱毁……”
“恐怕……恐怕无法与……司马大人同……同行了……”
“你!”
司马鸿见状,急忙伸手搭在了天灵子的手腕上,输送一缕内气,试探了一番。
果不其然啊,内气乱窜逆流,心脉俱毁,形如废人。
天灵子无力地张了张嘴,又道:“还请大人送……送我回易象宗……”
“或许只有我家师尊……方才能够救我……救我……”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双眼一泛白,就直接晕厥了过去。
瞧见这一幕,司马鸿那张冷酷无情的面庞,都差点被憋成了紫黑色。
对于眼前的天灵子,他简直是无言以对。
究其一生,也从未见过无耻厚颜无耻之人。
天灵子的目的,他如何不晓得?
无非就是不想与他同行,同时又怕他死抓着不放。
于是乎,天灵子才会兵行险着,强令内气逆行,毁伤心脉,硬生生将自己打成了一个废人。
“好一个天灵子啊!”
司马鸿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于这般果断而又坚决的行为,他还真得称赞一声。
毕竟内气逆行,毁伤心脉之举,稍有不慎,便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可你天灵子既然连死都怕,为什么却怕与自己同行呢?
“哼!”
“你以为这样,就能离开了吗?”
“可惜啊可惜,这一次我身怀必死之志,无论如何,也都要完成圣上的计划。”
“也算是你倒霉了,哪怕是死,也要陪我完成这个计划。”
“倘若事成之后,你还能活着的话,到时我司马鸿再来给你赔罪……”
司马鸿眸光连番闪烁,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他先是从怀中,摸出了皇庭司的保命灵丹,送入天灵子口中,将其性命吊住。
随后,他又吩咐车队迅速前行。
准备抵达下一个城镇后,再为天灵子聘请名医。
而作为天灵子的护卫,许鼎虽颇有怨言,但面对强势的司马鸿,他又能如何呢?
若是坚决站出来反对的话,恐怕就会被司马鸿当场格杀。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小心翼翼照顾天灵子,祈祷着其能够顺利挺住。
……
“司马鸿已经走了吗?”
凌阳府内,一处不起眼的院落中,一位白衣中年人轻声问道。
“回师叔,司马鸿等人刚刚离去。”
在其面前,站着数名英气勃勃,面向非凡的青年。
当听到他的问话后,立刻有人出声回答道。
“真是奇怪啊!”
白衣中年人眉头微微一皱道。
“钱师叔,您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几名青年中,站着一个背负长刀的英俊青年,满脸疑惑地询问道。
此人尽管相貌堂堂,但脸色惨白,腰背佝偻,形象与长相完全不相符。
若是郭林在这里的话,必然能够认出他来。
因为他正是出身于天刀山庄的林海峰。
“我听闻前些天晚上,司马鸿曾亲自出门迎接一人。”
“能让司马鸿亲自出迎的,恐怕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白衣中年人钱万秋,轻轻一捋长须,沉声吩咐道:“你们立刻派人出去,打听一下那人的身份。”
“是,师叔!”
人群中,立刻有人接下命令,迅速消失在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