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A
那美头上又被打了个大包。
“区区灵梦为什么会这么锲而不舍的？”御币拍后脑勺的攻击没法躲，一躲事更大。那美只能硬受。手头上现在正在做的工作也没法停，里间主厅那里可是有好多张嘴正在嗷嗷待哺的。结果在博丽神社后堂厨房忙碌中的那美一边承受灵梦的赌气攻击一边处理晚饭事宜。
“什么叫‘区区灵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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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下。
“难不成我就不能多动一下的？就应该窝在那里挺尸？”坐在走廊边自承“监工”的灵梦说着说着又是一下。那美的头上已经叠罗汉了。
“嗨嗨~灵梦一点问题也没有。”对此那美只能苦笑。顺便变出两颗蛋来举过头顶让御币把蛋壳砸开，然后倒入准备好的碗里当做备用。
“哼，还敢躲。”灵梦鼓着嘴没头没脑又是一下。
“叫你一回来就霸着本人的膝盖不肯挪。”
“叫你三五年不出现。”再一下。
“叫你不声不响绕跑。”复一下。
那美满头大汗。灵梦一句也没乱说，都不能算她打错。可再这样打下去自己头上的包都快大过自己的脑袋了。有些事是解释不清的，尤其是解释给不在一个次元里的眷族听。而且还是个处于青春期的女性眷族。只能想些方法让她先停手再说。
想什么样的方法咧......不如这样。
“灵梦帮我把那边的笋拿过来。”右手在御币再次临头前指向了厨房角落。那里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多了一大堆未处理过的食材。荤素都有。
灵梦放下御币踩住地上的拖鞋走到角落里捡了棵大个的走回原位，随手按在了菜板边。刚回身拿起御币再想来一下抬起头就看到了那双好久都没有注视过的红色双眼，右手拿着御币在脑袋顶上晃悠了两圈终是败在了那毫无二念的眼神上。
随手一扔御币，红白少女重重坐下双手托腮气闷不已。即使如此，少女的双眼仍然在盯着对面的红色眼睛。仿佛百看不厌一般。
那美看着从表面别扭变成全身别扭的灵梦轻笑一声，随后继续低头处理食材。
没人闹事的厨房只剩下了呼吸声和菜刀顿在菜板上的声音。主厅里的大闹声似被隔绝了一般怎么样也转不进厨房两人的耳中。
一个在认真处理晚饭，一个在定定发呆。
“寿喜锅。”
“什么？”一直在注视自己姐姐工作的灵梦注意力意外的集中，居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今天的晚饭，寿喜锅。”那美仍然低着脑袋在工作。刚处理完的冬笋片放在一边转手又处理起了高丽菜邦子。
“哦。”这个字灵梦回得颇有特色。心情的复杂让这个词代表了“期待”、“失落”和“信任”三种迥异的感情。
正是因为心情太过复杂，从她的嘴里出来后反而变得平平直直的。
“因为一起吃的人比较多的关系我做得也会比较多。材料也更丰富一些，这样的话大家也都能满足吧。”点火后锅中滑入黄油块，顿时一阵油的香气传了过来。
“管他们去死。”对于新年时一堆人来蹭饭灵梦万分痛恨。
“‘希望小灵梦每年都平平安安的’、‘没有看到灵梦懒洋洋的日常样子会很担心’、‘不亲眼去看一下的话总是放不下心’。妖怪们的想法都放在肚子里没说出来，那种为灵梦担心的心情。”
酱油和调味料的入锅让锅底的风味渐渐出现，不再是单一的油的味道。
“她们都是活得时间很长的大妖怪，长到害怕再次被拒绝。所以很多话是没有办法从她们嘴里听到的。灵梦就原谅她们吧。”
“......”这次的省略号不代表任何心情，下一句才是。
“我知道的。”
“能理解最好。”
“希望大家能吃到好东西”和“喜欢这里的大家”这样的心情被混入了锅中，伴着牛肉、笋片、莴苣片、香菇、高丽菜、土豆片、冻豆腐片等材料一起在锅中蒸煮。淡淡的室内炊烟遮住了那美现在的表情。
“我也属于妖怪中的一种。也同样有这样的心情。很多话不能说，很多事不能做。说了会错，做了会错。只能默默地看，静静地旁观。站在离历史和人群最远的距离上，不能也不敢靠近，因为那样会影响至深。这样的心情，灵梦也能理解吗？”
“意思就是说不能问你为什么离开，为什么消失又为什么出现这样的问题是吗？”万千的纠结被灵梦在数分钟的沉吟中集合成了一个问题。她的双眼仍然注视着那双在烟雾之后低眉工作的红色眼睛，即使那里的感情无法理解。
“嗯。”
清清淡淡，平平静静的单字回应。其中表达的意思也是单一的。
灵梦叹气，收起身边的御币。只是这样坐着。等待着自己名义上的姐姐，血缘上的眷族做完料理然后帮手端进去。
因为这样如数年前一般单独的相处实在弥足珍贵，少了一秒也感觉万分不愿。
一锅寿喜烧完成后，另一锅被提上的议程。盖因今天在灵梦家的食客众多，一口锅子伺候不过来。那美又不让灵梦帮手。像这样的机会对现在的那美来说也是珍贵的，下一次根本不知道会是何时，或者何地。
“打扰了。”
厨房一侧的对外门廊传来声响。转过头的灵梦看到的是一个男性正在低头换鞋。
“是你啊。切。”
“喂喂......为什么听上去口气这么排斥呢？我可是好不容易抽出机会赶上在新年来这里的哟。多多少少也欢迎一下啦。”
低头脱鞋的山冈义信少年手边放着从外界带来的手信，并没有抬起头来，只是习惯性地和与他相性不和的灵梦互相吐槽。
和那美有实质血缘关系的他自从知道这里有一个同样和那美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后隔三差五就会过来。即使灵梦不喜欢理会她。蹭茶、蹭点心、蹭饭、蹭房间，只要是能在这里消磨时间的事义信都会试着去做一下试试。可正是因为这样，淡没的灵梦更加不待见他。还得加上来灵梦这里玩的所有人都喜欢这个魅力超高的少年这一条。
总之，视亲情大过一切的义信遇上毫无欲望的巫女是彻底的杯具了。
“新年来蹭饭就明说。”
“啊...的确有想来一起吃饭啦...可我有带外界的礼物过来耶，好东西哦。”
“你那套不用猜就能知道是什么。区区巧克力罢了。”
“......你这么说我很伤心耶......好不容易想到的礼物就这样被否定了喂。”
“明明是你自己喜欢吃吧。不要把别人都当成是和你一样的巧克力狂躁症呀。”
“噗。”一边的料理人终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嗯？”到这时候义信才发现和门廊间连通的长条型厨房里还有别人。抬起头的他看到的是一个久违的人。
那面容如斯真实。梦中数百度相会却现实难见，世间千万日巡游却难会于灯火阑珊。谁想见，心里终于暂时放下念想回去工作后的第二年就再次再见到了这朝思暮想。
现在应该做什么？应该表现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她？
义信的心情立时超级复杂。
然后全部感情化为了单一的动作。
甩掉鞋、下蹲、计算轨道、发力、起跳。
张开双臂、涕泪横流、飞扑而至、大声疾呼。
“妈！！！”
“妈你妹！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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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字拖踩脸，山冈义信牌人间大炮发射到一半被拦截在半空。人的手肯定是没人的腿来得长，再说那美174CM的身高比义信169CM的身高还高，那种因身材比例引起的手比腿长更是不可能。
所以注定义信抱不到也扑不到。
被引力掼在地上，脸上出现人字拖木屐鞋底两道杠红印的义信的冲动被强制性冷却了下来。终已成圣的他一回复正常马上发现了此那美与彼那美的不同。
眼前的这位瑰丽女性不是她的母亲彼岸川那美，而是另一人。
在胎藏界任职的义信知道的东西相对于纯幻想乡人仕来说要多得多。以前年轻时和这位闹别扭那是心智未成加上亲情占眼。现在早已不再是那中二熊少年的义信上嘴唇和下嘴唇打了半架后艰难地磕出了一个名字。
一个不能再次出现在梦想界的名字。
“永......噗！”
人字拖神功今天立功无数，不是对着Ass就是对着Face。
“还是叫我的曾用名吧，摩根。”摩根大神如是说。
“摩根？Morgan？”
“随便，会意就好。反正都姓方就对了。”摩根拿出另一副厨房用隔热手套交给一直坐在对面的灵梦。“来，灵梦。帮忙将锅子搬进房间去。”
灵梦什么也没说，接过手套戴上。然后端起摩根准备好的寿喜烧锅子向主厅走去。
“我都来帮忙。”不管这位是不是自己的妈，样子像因缘又足义信没有不亲近的理由。他甩甩手就走了过去。
“那义信少年来帮忙每个碗里砸个蛋。”一撸鸡蛋出现在桌子上，还有碗。除了之前用过的那两个之外。
“是在做晚饭吗？”一边工作义信一边提出了问题。用的是一颗想要帮到忙的心。
“还缺什么吗？我去买。我的速度可是很快的哦，一下子就能回来的。”
“末净天魔的速度自然是没问题的。”摩根抬起头来，好笑地用自己的红色双眸注意对面的红色双眸。“但是那美没告诉过你我可以创造出任何想像得到和想像不到的东西吗？”
“......还真有说到过的样子。”挠挠下巴，正正经经想问题的义信下巴上沾上了蛋清。
“所以只要这样就好。”在为所有人的调味汁都充分调合后料理的过程终于在摩根的手中完成了。
拍拍手摩根摘下围裙放在一边，接过义信递来的料理过程剩余杂物清理掉。忽然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提议。
“今天来的时候有听到什么特别的传闻吗？”
“传闻？”义信回想了一下从传送阵里出来后接收到的空间情报子。“最强大赛开催。人之里盛况空前。初音Miku再临，预定后日于人之里中心广场举办演唱会。这样的传闻？”
“要不要也来插一脚？”摩根的眼中满是有趣。
“我吗？”义信疑惑地指着自己。“没问题吗？我这样的规格外参加进来。”
“更规格外的存在都有，有什么好担心的。少年，”拍拍义信少年的肩膀，摩根的嘴里说出了诱惑力十足的话语。
“上一届一位的指定奖品可是‘任意的愿望一次’哦。这一次也有很多人是冲着这个来的吧。”
“哦！”
再天魔义信也不是万能的，他也同样有自己的愿望。听到能有这样的机会出现在眼前，他的精神立时被调动了起来。
“那我就来参加吧！拜托了！”
“明天你就顶替我的位置好了。”把调味品放上托盘，摩根带着义信走向房间。
“顶替？”
“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哦。”正拉开拉门的摩根转头微笑。“比如解说和裁判还有黑幕这样的工作。”
拉开的纸门内侧一大群妖怪已经闹翻了天。
......
萃香、勇仪、天子、衣玖、紫、蓝、橙、三月精。
来蹭饭的人正是如上这些。加上灵梦义信和摩根一共13人。虽然这数字和名画“最后的晚餐”上的人数一样可不代表这之间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其中萃香、勇仪、天子、紫、三月精、摩根都是选手。萃香、勇仪、天子三人成功出线。紫弃权。摩根换手义信。三月精这三个熊孩子的确有参加比赛，不过不知谁在比赛开始没多久走漏了风声，被这三只熊孩子知道了今天这里晚上有好吃的。结果这三只熊孩子比赛也不参加了直接飞过来中午就开始等晚饭。还耍小聪明把住在这里的正太闪闪和早栗种给骗到守护战团那里去了。
天可怜见的，已经当了妈妈的早栗种身后拖着三只不足月灵梦种，一只足月魔理沙种，两只足季幽幽子种，一只足月芙兰种和七只刚出生的未定性魔人种就这样被骗出了门。外边可是零下十一度的正经冬天。这帮熊孩子为了吃真是什么事也做得出来。
话说回来，其实把这帮尤库里放进战团去可能更危险。里面可是混进了拥有超强胃袋和超强杀伤力的危险品种的。
至少早栗种本身和带她出去玩的正太闪闪是不会想到这些的就是了。正太闪闪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对面的“战团长”身上，针山火海都有可能趟进去。结果被连带着的单纯小动物们可能就是新一代的趟雷杂兵排了。
还是没政委提士气的那种。
因为写小说的家伙没把寿喜锅当正经火锅的关系，大家喜闻乐见的地狱火锅情节也就没有了。这顿晚餐吃得相对还算太平。最多也就是三个熊孩子拼命抢东西而已。
而同桌的两个大魔王级别角色则是在观察别的地方的情况。
摩根和紫凑到一起，隙间的对面现在对准的是人之里的Miku宅。就像灵梦这里在聚餐一样，那边也在聚餐。魔人狂走战队全员都集中在那里，再加上白泽和不死鸟。
那边做饭的自然不会是魔理沙这样的家伙。主刀的慧音和Miku，做的是和式西洋风晚餐。咖喱猪扒蔬菜色拉芝士葱圈加牛奶浓汤，还不知从那里弄来一只烤乳猪。摩根造房子时特意加厨房加餐厅造得很大，这样一来就算那边吃饭的人数达到10人也一样装得下。
“幽幽子呢？少见的没出现呢。”见Miku那边没什么事，摩根想起了一直和紫呆一起的那只大胃王。原本以为今天她会出现的，谁想从头到底连个小脸也没露过。
“昨天晚上和她去外界城市吃自助餐。横扫了四条街。”紫的语气像是在说甜点是冰激凌还不错一般，轻描淡写。
“她吃得很饱好好地睡了一觉。唔......”
隙间内部画面转换成了白玉楼内部。某大胃王正在杯具劳碌命半灵的伺候下大吃特吃，那边吃的是全寿司宴。吃货幽灵嘴里含着金枪鱼握寿司抬起头，对着这边的两个围观众招手打招呼。她这一桌还有映季和小町在参加。
“瞧，吃得好好的。”
“我看见了......”
应该说不愧是吃货吗。那城市里被横扫的四条街不会是连地基也消失了吧？但愿那个国度的救灾协会给力点别死人。不然就罪过了。
摩根从灵梦的碗中偷夹了块牛肉放到自己碗里调了调味。然后乘着灵梦张嘴埋怨的时机将牛肉给塞了回去。
灵梦顿时被噎到了。
“这次会在这里呆多久？”紫问的自然是摩根。
“大概5天左右的样子。”
一边萃香的酒精轰炸炸了过来，摩根赶紧拿杯子堵了过去。乘着空隙回答了紫的问题。
义信在和勇仪划拳，有输有赢。结果桑尼看着有趣插了进来，被这两个混蛋大人给联合起来灌倒在地。露娜乘机拿出油性笔在桑尼脸上画乌龟。
蓝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油豆腐后从自己的衣服内袋里拿出一份包了好几层的纸包。小心地打开了一层又一层之后，悲剧地发现里面的油豆腐已经过期坏掉了。
橙和斯塔用筷子沾酱油在桌子上画画。发现自己的蓝大人情况不对后把沾酱油的筷子“啊~”了过去。杯具狐狸脸上的宽泪更宽了。
最太平的是衣玖，这货在别人吃饭时候仍然在喝茶。
一大堆纸条被摩根从虚空中拿了出来扔在身边的榻榻米上。紫随意地捡起一张打开。
“毛刷。”纸条上的字被紫读了出来。
听到紫的说话靠的最近的灵梦和萃香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不觉得这样的题目太无聊了吗？”摩根的坏笑又出现了。另一堆什么也没写的同样规格的白纸条被他变了出来扔在另一边。
“的确。”“毛刷”被紫随手扔回第一堆纸条里。她的脸上也带上了非常不妙的笑容。
“虽说裁判团的目的只是少少为难一下选手就好，没想把选手怎么样。但是这样的普通题目实在太难看了。一点也不有趣。”摩根拿起一张白纸条。
“我们来稍微加一点料好了。”
“我也来！”萃香立即凑了上来。
“你是选手不行的。”摩根将大西瓜推了回去。视线往餐桌边一扫而过。
“橙、衣玖、斯塔和露娜来帮忙吧。给选手们的题目加料。”地上随着摩根的举动又多了几只笔。
原本就吃得差不多了的几只坏小孩立即兴致盎然地凑了过来。摩根和紫也一人一笔胡乱地写了起来。边上的选手众们虽然非常想知道她们写了些什么，但碍于比赛规则没法加入进去。
一顿乱写后正常的纸条堆和加料的纸条堆被摩根混到了一起装进了原本就用来装纸条的小箱子里。随后箱子被摩根扔回了原本应该呆着的地方。
“各位选手们，”摩根继续拿起筷子吃饭。
“好好期待一下明天的第二轮吧。”
幻想乡的众选手顿时身子齐齐一寒。
“南无三。”灵梦将嘴里的牛肉咽了下去。
嗯？好像把同桌的某位给忘了的样子。因为实在想不起来的关系就这样吧。
某M泪流满目，蹲在角落里默默吃肉喝酒自我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