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指向自己,并用竹国语对着莎朵发难的“棕熊”,许威却明白自己现在不方便插话。因为自己现在人微言轻,而且寄人篱下,不管说什么,都容易引起反效果,只能看这里的主人莎朵她怎么处理了。
“周涛前辈,不,既然您也叫我团长了,那我还是称呼您周副团长吧。说实话您这指责的确实也相当有道理!都是有理有据的,不全是无的放矢的恶意攻讦。”
几个跟在周涛身后的有点年纪的佣兵,听到莎朵认怂神情都开始得意起来。周涛激进的几个手下已经开始准备逼宫了。
然而就在此时,莎朵那令许威熟悉的微笑却尽皆收敛了,莎朵换上了女王的霸气范:“但有些误会,我还是要说说的。就比如三天前的会议本身就是为了接取的特别任务而开的。
而任务对象也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为任务对象奔波而取消会议有问题吗?我们金阳反而借此,以最高完成度解决了这个委托不是吗?”
周涛显然对这说法并不满意:“你这不务正业的理由,也只适用于那个任务完成前吧!现在都完成三天了。”
周涛身后的几个手下也小声开始嘀咕着带起了节奏:“就是啊。就是啊。”
就在许威为此也开始担心莎朵能否处理时,莎朵却时洒然一笑,好似完全不把周涛的这些指责放在眼里。
“这几天,我是没有出门,可是我有哪一天丢下了手头的工作吗?我甚至都超额完成了。团内大小事务的处理,我都事无巨细地批阅指导了。这三天时间,我还在办公室里把下个礼拜的所有行程企划,目标方向都全部制定好了。也做好了对上个月全方面的总结指导。这也算因私废公吗?”
莎朵不待周涛说什么又继续开口道:“至于今天的例会,虽然我没有来主持。可是我的意见想法,也都事先交给了唐成组长。就算我没有去,我想也完全不会影响到会议进程。我倒是想问问,一般例会无故缺席最多的不反而是周前辈您吗?”
周围的一小部分人也终于忍耐不住,开始交头接耳讨论起来了。
然而莎朵却没有乘胜追击:“当然我也很能理解啊,您毕竟是老前辈了,职责繁重也不比我们其他人,还要分身管理精锐组,真可谓日理万机。不来开例会什么的太正常不过了。”
“那些公务本就是你作为团长分内的事情;就像我带队、训练、做任务一样,确实很忙,缺席几个会议是正常的,你要是为了公务缺席也就算了。可是你缺席这些理由却是一个外人,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你这样的缺席可以跟我的情况相提并论吗?”周涛显然已是很难忍耐下去了,语气都恶劣了起来。
支持副团长的那些人赶忙应和:“对啊,他只是个外人!”
“照顾小男人的事,却拿来跟为佣兵团拼命的行为来类比。”
“团长过分了啊。周副团长在外面出生入死,你却为了给你的小白脸找借口,拿周副团长做挡箭牌。”一些自恃资历老,年纪大的周涛手下开始帮腔。
刀尖舔血的佣兵,显然不比一般人。大部分时候,或许纪律性不比军队差,可是闹起来的话可是别样的凶。许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显然莎朵没能完全驾驭所有的金阳佣兵团成员。虽然大部分的人甚至连动都不敢动,更别说议论了。明显还是很敬畏莎朵儿的,可是周涛的那些老油条手下明显不在此列。
他们资历老,又有佣兵团二把手的周涛撑腰。只要莎朵不想彻底撕破脸。那么就不可能越过周副团长,动他的人。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目前为止,莎朵儿好像依然云淡风轻的,似乎周涛只是带来了一群跳梁小丑,那自信的背影让许威已经提起的心,又稍稍安了下去了。
“大家先别激动!特别是周副团长您,这里是公共场合,对吧?我想您是最爱佣兵团的了。要是被别的势利小人误传出去:我们金阳佣兵团内部不和,正副团长都没能相互理解协调,借此到处宣扬,才是最可怕的不是?
况且当今的局势都乱得很。佣兵团制度为何能屹立在这乱世,成为决定一切大势的根本?就是凭借信与义!我们佣兵也都是说‘人无信不立’的。做事更都是义字当先的。我们的强大就本就来源于信义。
这位许威先生曾在异国舍命救过我,我为此立誓报答。如今若对其见死不救,就是不信。他于我有恩,对其不闻不问,就是不义。周副团长是要置我于不信不义的位置上吗?
我作为金阳佣兵团团长,就是佣兵团的代表,是大家的表率。我该做一个不信不义的人吗?一个这样的人,可以领导那么多义薄云天的兄弟吗?”莎朵越说越有气势,不知不觉间,已经压倒众人。
连周涛背后的众人都一时语塞难以继续发难,好像大炮全部炸膛了。
众人无不敬畏沉默,除了许威在背后擦冷汗,说的许威都差点信了,莎朵儿编起故事来可真厉害,声情并茂的,连当事人都快要被骗过去了。可能她把自己都催眠了,好像许威真的救过他。要不是许威头脑清醒,都快怀疑是自己记忆错乱了。
但是周涛显然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角色:“莎朵团长!请你不要避重就轻!也不要转移话题。我现在不是跟你讨论信义!我是在说你的因私废公。难道有私人的理由,就可以肆意地把佣兵团的资源投给外人?你这样诡辩是在混淆视听,掩盖你的不当行为!”
莎朵露齿轻笑:“那我再细细跟你论一下。关于你所说的‘请求各个神殿’,这样的说法是不当的。我们今晚只去了知识神殿,而我也是以私人的名义对知识神殿进行的委托。
全铸屿城都知道,我曾经游历大陆,对整个世界的了解达到了令知识神殿都渴望的程度。我与神殿主事天芸儿的私交不差也是有目共睹的。
本身就是我自己的关系,我也没有打着佣兵团的名义去请求。最后花的钱也是我自己出的。没有用到佣兵团一丝一毫。请问哪里因私废公了?还是我不能出行了?或是你觉得我的阵仗过分了?但,我出行的阵仗好像是老团长定下的吧,周涛副团长!”
周涛脸憋得通红,显然想再说些什么,却一时无从再开口反驳了。
霸气渐渐收敛,莎朵露出了恶魔般地狡黠一笑,用着极低的声音对着周涛说着:“我想其实都是误会,不是吗?我们之间的交流还是太少了。
您下次也不要在公共场合聊天了。给谁看了都不好。大家都给对方留几分面子。我知道你一直都对我不满。可是我这个位置是老团长定的不是吗?下次别这样了,公开场合发难,总有一个人会下不来台的。”
紧紧立在莎朵身后的许威听的满头冷汗,心里默默想着:莎朵儿太恐怖了,以后千万别惹到她。
“哼!”周涛明显很是不爽,转身带着几个老油条拂袖而去。
莎朵也领着许威准备离开,人群后方却突然传来了鼓掌的声音。
“哈哈,团长您的气势口才都日益凌厉了啊。不过,周涛前辈只是憨直了一点,本心不坏的。”一个爽朗的男声和着掌声传来。
“是啊,其实副团长还是一心为了金阳的,多体谅一下他吧。”另一个更有磁性的声音也自边上传来。
人群再次分开,两个一看就颇有气势的身影也徐徐从内堡方向走出来。
鼓掌男子走到莎朵与许威身前,对着莎朵微微一礼,笑着转看向许威:“你好,我是金阳佣兵团内组组长刘炎斌。勇敢的许威先生,感谢你曾经的英勇行为,拯救了我们的团长。同时,对于你只身潜入南之尽头大森林的经历,我也深表敬佩。
明天我想您就要加入我们内组了,我本准备晚上去拜访你的,既然在大门口提前遇见了,那就提前认识一下吧。哦,不知道团长也没有跟你介绍了我们……”刘炎斌正待继续,莎朵却打断了他。
“刘组长,不劳你费心了,这些我都会告诉他的。哦,对了,许威。刘组长旁边这位是梅煜,梅组长,他是外组组长。”莎朵用着竹国语对着许威介绍道。
许威赶忙向梅组长施礼。看似阴沉的梅煜也大方且善意地回应了他。
“我还有很多事要教会许威,这里就先告辞了。刘组长,明天许威就交给你了,好好磨砺他吧。不要顾念我跟他的交情,只要不死随你怎么安排。”莎朵留下了几句话,就带着许威进了内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