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和姜帆回家的时候家, 家里一片狼藉。姜父脸上带伤,衣襟凌乱,颜面扫地, 扭头就离开家。
郑若楠已打起精神,开始冷着脸一间房一间房地丢东, 把三个寄生虫的全部东,被褥、洗漱用品、姜父的钱包、老的蒲扇、姜柔柔的课本,全都砸在地上, 并打电话给收废品的, 让对方待会儿过来一下。
郑若楠就是这个性格, 做起事情比雷厉风行。
尽管她此时心中受莫大的创伤,恍惚站不稳, 但她是不会在孩子面表现出来的。
院子里挤满看热闹的邻居,老带着姜柔柔在旁边闹。
郑若楠每扔一件东, 老便撒泼地哭着骂一句:“大家看看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女人, 把我儿子赶出去不说, 还要把我这个老人的东扔出去, 一晚上时间都不给我们留, 难道要我们大晚上的露宿街头吗?”
姜柔柔看起来哭得助极。
郑若楠理都不理她,铁青着脸将一切东都砸。
姜帆迅速挤过去, 将老一推:“滚啊!别欺负我妈!”
老气急败坏:“你是我孙子!你怎么联合你妈妈来对付你爸和你奶奶?!”
姜帆不择言:“你是我孙子!”
老怒目圆睁, 抬起手就要扇姜帆这东一巴掌,但被郭律师带来的人拦住。姜宁打电话给他时,让他帮忙带两个事务所的员工过来, 以防老闹事。
姜宁挤过去,声叫郑若楠一句“妈”,安抚她一下, 开始帮她把剩下的接着扔完。
她从人群里看见老管家,老管家对她比个手势,示意少爷让他一直在这边等着,有需要随时说。
姜宁心中安定不少,对他点点头。
郭律师来过,姜父应该已知道自己即将净身出户,姜父没疯,倒是老疯。
光靠儿子,哪里养得活她?
先不说养不养得活,光是住处.
他们住哪儿?
姜父并没有自己的一套房子,连单位分的房都没有。
老简直像遭雷劈一样,本以为一旦真相败露,郑若楠顶多是和姜父吵架,她再劝劝就没事,但万万没想郑若楠第一反应是将她们全都赶出去。
“你不能就这么将我赶出去!律师是吗?”她拽住郭律师的袖子:“律师你看看,哪有这样的??就算我儿子做错什么,对不起她,但我们底是一家人,我这老都已七老八十,这儿媳妇还要将我赶出去,还有这孩子,学还上不上?”
郭律师翻着郑瑞楠的产证,不冷不热地说:“这套房子是郑女士的父亲留给她的财产,完全属于她一个人,你们之顶多是借住,她是有权利随时将你们赶出去的。”
“都是你——!”老忽然冲着姜宁来,咬牙切齿地瞪向她:“都是你害得家里不消停。你底想干什么?非要你爸妈离婚不成?”
“当然要离婚?”姜宁好笑道:“怎么,急?见没办法继续在我家寄生吸血下去,急得想哭?”
老登时睚眦欲裂,冲向邻居:“大家看看还有没有道理,这丫头根本半点都不尊敬我!”
姜宁听她吵闹已听烦,给老管家发一条短信:“能不能帮我把这俩人扔出去与?然再帮我买把锁,我想换家里的锁,让她们再进不来。”
老管家动作比郭律师还快,立刻带着人过来,将老和姜柔柔一左一右地拉走。
老惊恐万分,一把老骨头都快给捏坏,双腿不停狼狈地往瞪。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郑若楠:“好恶毒的女人,你请黑//会?”
郑若楠忙着丢东,精神有点恍惚,没理会身发生的事。
姜帆则看着三个穿黑装的男人,震惊地张大嘴巴,推推姜宁的胳膊:“姐,这你找的人?”
姜宁声道:“朋友,以介绍你认识。”
姜帆看姜宁的眼神顿时不同从。没想他混迹网吧混个寂寞,他姐不声不响地就认识这种道上的人。
姐,以你就是我爸。
老和助哽咽的姜柔柔顿时被拉出去,不知道管家将她们拽去哪里。
总之院内再听不见老的怒骂。
吵闹令人头疼的声音一消失,空气中顿时安静很多。
许多邻居还在看着,有的人不清楚事情的真相,还以为郑若楠是单纯和姜父吵架,忍不住劝郑若楠两句:“若楠,必做得这么绝呢,把老人孩子都赶出去?她们今晚住哪儿啊?”
姜宁刚要发怒,没想她妈比她更猛。
郑若楠抄起一柄扩音器,对胡同里的所有邻居冷声道:“各位街坊邻居注意!是姜山出轨在先,带着一老一三个寄生虫在我家。房子是我的房子,孩子是我的孩子,我现在将三个寄生虫赶出去天地义!这段时间老肯定还要来撒泼的,谁要再来劝我退一步海阔天空,把老和那个丫头放进来,我只有一句话——您那么善良,不如把她们接您自己家里去好好供着!”
邻居哗然。
虽然有一部分人觉得郑若楠做得绝,但大多数还是在痛骂姜父不是人,带着一老一少吸郑若楠这么多年的血。
郑若楠不管别人怎么说,继续我行我素。
很快,她叫来的垃圾车停在胡同,几个工作人员过来,把她和姜宁扔在地上的所有那三个人的东都打包带上垃圾车。
这么一清理,姜家顿时空荡许多,宽敞许多。
姜宁安慰还在吸鼻涕的姜帆:“往好处想,奶奶和姜柔柔的房间都是我俩的,以我可以放钢琴,你可以放沙袋练拳击。”
姜帆:“…………”我谢谢你啊还真是会安慰人。
天色就这么在一片混乱中暗下来。
看热闹的邻居们逐渐离开,郭律师回去,准备为郑瑞楠起诉姜父。
许鸣翊和许父白天不在家,晚上回来,得知姜家发生的事情。许母是郑若楠多年的好友,在电话里把姜父骂个狗血淋头,许父受妻子委托,过来坐会儿,和郑若楠聊会儿。
司向明一群少年都懵,根本没想姜家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姜柔柔原来是私生女???那之说的什么姜宁她老爸战友的遗孤,难不成是骗人的?”
“她自己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的。”
“虽然这种事我们没办法说什么吧,但我现在理解姜宁为什么一直针对她。估计姜宁她老爸一直偏心她。”
许鸣翊心情复杂:“姜宁现在估计在哭。”
因为姜家院门紧闭,许鸣翊没办法进去,只能让司向明蹲在下面,他踩着司向明的肩膀,攀上姜家的院子。
结果看见蹲在墙角哭的稀里哗啦的是南孟一霸。而姜宁看起来心情甚是晴朗,就差没放鞭炮庆祝。
一群少年:“……”
绝,真是绝。
……
郑若楠不知道这一天怎么过来的,总之脑子里一片混乱。晚上她躺在床上,是姜宁叫外卖,然把姜帆叫过去吃饭,把她从床上扶起来。
不知不觉姜宁已成家里的主心骨。
郑若楠虽然白天表现得相当剽悍,但是晚上,面对两个只有十四来岁的孩子,还是忍不住红眼圈。幸好有姜宁,等三个人吃完饭,姜宁又去洗碗。
“我先去睡一会儿。”郑若楠明白自己应该打起精神,但是她此时确实完全没力气。
“去吧,没事。”姜宁说道。
郑若楠上楼,楼下立刻只剩下姜宁和姜帆姐弟俩。
姜帆看眼少很多东的家里,忽然觉得家里比冷清。
他没心思打游戏,更没心思作业,搬个凳子,坐在姜宁旁边,看姜宁洗碗。
他忍不住问:“以我们是不是……没有爸爸?”
姜宁思索片刻,一边洗碗一边看向他:“以你觉得他是你爸爸吗?”
姜帆撇嘴道:“以感觉他更像姜柔柔的爸爸。”
“那就得,所以没必要惋惜。”姜宁说。
姜宁现在只觉得心中松一大截。要是按照上辈子的发展,未来的郑若楠会被气出病,而冲动的姜帆会因为刺伤姜父而入狱,那么一切就是真的法挽回。
而现在,她看重新开始的机会。
“或许过三十年你会原谅他,但那是你的事,在这之,你先好好读书,培养出正确的人生观。”
姜帆本来想嘲笑姜宁怎么又开始说教,她最近变得越来越不像之的姜宁。但是家里一下子这么空荡荡,他觉得很冷,于是又忍不住像是助的动物一样,搬着凳子朝姜宁靠近一点儿。
晚上郑若楠躺在中间,姜宁和姜帆一左一右睡在她身边,郑若楠已很多年没有陪他俩睡过。
姜宁牵起郑若楠和姜帆的手,安慰道:“妈妈,姜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
郑若楠攥着姜宁的手,听着姜帆不知烦忧的打鼾声,心里忽然就慰藉很多。
她轻轻转过身来,抱抱姜宁:“姜宁懂事,长大。”
亲子鉴定是姜宁做的,律师是姜宁找的,当郭律师来找郑若楠的时候,郑若楠心里简直石破天惊,什么时候姜宁已准备好一切?
她还想问问姜宁底是怎么发现的这件事,但生气一整天,实在是疲惫,她很快就睡着。
只剩下姜宁一个人睡不着。
忽然听阳台那边有一些细微的声音,像是糖果砸在窗户上的声音,她立刻起身,轻手轻脚地去阳台。
姜宁从阳台上往下一看,冰凉的月光下,少年一身白,坐在轮椅上,怀里抱着一捧糖。
或许是直觉,她就知道他会来。
她立刻笑起来,对燕一谢招招手。
燕一谢淡淡地做个手势:“下来。”
“现在?”姜宁虽然这么问,但是丝毫没有迟疑,穿着白色熊的睡衣,踩着拖鞋就悄悄打开门,出去。
她跑过去,在轮椅面急刹车。
燕一谢看她的拖鞋一眼:“进去换双鞋。”
“麻烦死。”姜宁又鬼鬼祟祟地回去,换双运动鞋,然锁上门,拿着钥匙出来。
“你这不是我上次的那些糖吗?”姜宁朝燕一谢走过去,从他怀里随意拿一颗,剥开糖纸,丢进嘴里。
少年懒洋洋地看她一眼,抬起手,将一袋子都给她:“废物利用。”
“喂,我现在家里发生变故,心情不好,你不要惹我生气,心我给你一脚。”
燕一谢看她一眼,心说,我怎么看你心情很好。
不过鉴于少女家里发生大事,他还是控制住还嘴。
燕一谢推着轮椅在胡同中穿行,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来这边,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他对路相当熟练。
姜宁抱着胳膊跟在他身边。
燕一谢看她一眼,将带来的毛毯丢给她,她一把接住,披在身上。
燕一谢忽然顿顿,问:“你不问去哪儿吗?”
姜宁看着胡同上方的月亮:“随便,去哪里都行。”
燕一谢扭回头,淡淡道:“不怕我将你拐走?”
姜宁耸耸肩,习惯性地半开玩笑:“那我心甘情愿。”
少年冰冷的脸色一瞬间在黑暗的夜色中涨红,他怒道:“你这个人,能不能不要整天满嘴跑火车?”
姜宁已看胡同停着的黑色车子,管家降下车窗,对姜宁招招手。姜宁迅速跑过去,有点儿兴奋地上车,并催促还落在面的燕一谢快点。
燕一谢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生气,上车,管家收好轮椅,并启动车子,他偏过头去看着车外,一路上没和姜宁说话。
终于,车子在山顶的平地上停下来。
姜宁下车,发现这里是燕一谢的别墅的背面的山顶,从这里看过去,还能看见半山腰的别墅亮着光。
远处是万家灯火。
再远一点,是澎湃不止的夜色中的海面,一轮圆圆的月亮悬挂在海面以上,让海面呈现出一种波光粼粼的银色。
姜宁活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海市居然有这么个地方,不由得激动地问:“这是你的秘密基地?”
少年推着轮椅走她身边,冷着脸道:“肥皂偶像剧看多?哪来的秘密基地?没看见附近有野餐布?白天常有人过来野餐。”
姜宁:“………………”
我谢谢你你可真是浪漫粉碎机啊!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姜宁问。
少年面表情地看着远处的大海,像是组织半天的语言,好不容易冷着脸憋出来一句安慰人的话:“星星每天晚上都会照常升起,你节哀顺变。”
姜宁:“……”
听听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这子恐怕八百年都没安慰过人吧?
“不会。”
姜宁故意抬杠:“比如说这两天是阴天,今夜就没有星星。”
然而,就在她话音刚落的这一瞬,远处的山上忽然就冲起来几架什么极亮的东。
一瞬间像是升空的流星一样,照亮她所站立的山顶。
那些像是星星一样比闪耀、流光溢彩的东,开始在夜空中变幻形状。
姜宁一瞬间恍惚之间有种星星跑过来,意为自己照耀的错觉。
她足足花好几秒反应过来那些是什么东。
“人机????”
“人机啊!!!”
燕一谢抬着头,“嗯”一声。
姜宁看眼燕一谢波澜不惊的侧脸,呆若木鸡。
这一年的、人、机。
少爷真实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