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做?”
李东俊出声询问:“现在赵家可是满世界的找你。”
“是吗?”
崔仁赫玩味地盯着李东俊,“听这意思,是有人在保我,不然以赵家的本事,不可能这么久还没找到我。”
李东俊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崔仁赫的说法,但当着权恩妃的面,他又不能多吐露半个字。
崔仁赫看出了他的难处,走到权恩妃身边凑近说道:“你先回去,告诉那几个小妮子,晚上我晚点回去。”
“好。”
权恩妃小声应道,目光悄悄瞥了眼身后的李东俊,不由得身体打了个寒颤。这位保镖大叔她一直觉得很冰冷,尽管他和理事很亲近,但自己每次看到他都会感到害怕。
送走了权恩妃,办公室里再也没有第三个人,崔仁赫才继续说道:“叔,别跟我说,是崔泰源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李东俊摇了摇头:“真正压下这件事的另有其人。”
崔仁赫忽然笑了起来:“不会是卢素英吧?我觉得她没那么好心,而且赵家现在都没找到我,我可能还要谢谢她没在这个时候捅我一刀。”
李东俊冷冷道:“我不知道她知不知情,可就像你说的,如果她知情,你还真要谢谢她。”
崔仁赫渐渐收敛笑容:“不愧是前总统的女儿,心胸格局倒是比一般的女人要大。”
“而我要真正感谢的,怕不是那位汉南洞夫人吧?”
崔仁赫说着目光瞥向李东俊,见他再次陷入沉默,心里知道是被自己说中了,脸上旋即露出一丝苦笑。
“赵家虽不如三星李家和SK崔家,却也是名副其实的大家族,能力可想而知。然而能在他们手上瞒天过海,我想,我老爹金范秀应该是办不到。而崔家里面,能帮我还能置身事外的,一个手都能数过来。”
崔仁赫自顾自地说着,忽而话锋一转,盯着李东俊问道:“她这么帮我,是想让我帮她做什么?”
“有这个可能,但我说不好,毕竟不是天使,没那么好心不求回报的帮忙。”
李东俊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崔仁赫,“你如果想不明白,可以去问问金范秀,这件事是他告诉的我。”
……
……
要弄清楚一件事,最简单的便是当面询问,尤其是涉及比较隐私的问题。
首尔的一处居民区里,一栋外立面很朴素简单的二层楼楼顶,一个年轻男人背靠着楼顶的围栏,在他的旁边,站立着一位中年男人,胡子经过修剪,显得特别有型。
“所以,赵家知道打人的是我?”
“没错,尽管李帝旭已经做得很好,帮你在警察那掩盖了真实信息,但你以为赵家那种大家族是吃干饭的?在你想到整死别人的时候他们也在想着怎么整死你。”
金范秀压着声音斥道,伴随着晚风他的声音被淹没在风声中。
“我知道在这件事上,你是出于防卫才出手,可赵家会这么想吗?他们只会想着自家子孙哪里受过这种气,铁了心要把你揪出来置于死地。”
“呵,倒是很像他们的家族作风。”
崔仁赫面露讥笑,却不敢大声说,只小声滴咕了句。
金范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走到他旁边坐下,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件事说到底是你护犊子。再者,你从小不在家族圈子里长大,自然不认识各大家族的少爷千金。”
崔仁赫回头看向金范秀,睁着两只眼一副好奇宝宝的神情问道:“所以那位汉南洞夫人就以这种理由替我开脱?”
金范秀白了他一眼:“你觉得这种理由能说服赵家人?”
崔仁赫嘿嘿笑道:“自然是不能。可我想知道,她究竟开出了什么价码能让赵家人如此轻易地放过我。”
“这个,需要你自己去问。”
金范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她让你有空去她那坐坐,不需要带什么礼物,人到就行。”
崔仁赫望着递过来的名片微微一怔,就听见金范秀又说道:“这是她的原话,我只是个传话的。去不去,随便你。”
崔仁赫回过神,低头看着眼前的名片,伸手接了过来:“为什么不带礼?她帮了我这么大的忙,送礼是最基本的。”
金范秀有些诧异地看向崔仁赫:“你想好了要去?”
崔仁赫嘴角微绽,露出一抹笑说道:“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为什么去不得?况且,赵家那边估计是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这事,我还得谢谢这位夫人呢。”
金范秀点了点头:“看来你也想到了这一点。”
崔仁赫摊开手一脸无奈:“不然她价码开的再高,凭什么让赵家人接受?除了诱人的条件,无非就是我的身份。”
金范秀拍了拍他的大腿轻声道:“既已亮明身份,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过去了?
崔仁赫心里一声冷哼,他是个很护犊子的人,赵家可以过去他却不行,欺了老子的人还得了好处,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只是此时不能当着金范秀的面说出口,否则又会被一顿训斥。
然而让他头疼的不止这一件,从这次的事情里衍生出了另一件事值得他思考的事,那就是他的身份。
他明面上的身份是金范秀的儿子,可金家在外人眼里就是个暴发户,没有任何根基,不像别的大家族已有上百年的家族底蕴,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如果今天他是以金范秀儿子的身份面对赵家的怒火,试问他能不能承受的起?
如今在事业上他如别人眼中的繁星,闪耀无比,可一旦上升到身份层面,他又有何凭持?
而赵家畏惧的,是他的姓,是他真实的身份。假如没了这犹如镀金般的身份,以他目前在国内的势力,又能护住谁?
金范秀不知道崔仁赫在想什么,但凭直觉,知道这小子心里还装着事,便出声劝慰道:“以后行事稳重些,能不动手就别动,伤着自己反倒叫人担心。”
崔仁赫抿了抿嘴唇,澹澹笑道:“是我疏忽了,怨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