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皎陪着太子殿下闹腾了大半个辰, 穿上衣裳后也没让人进来收拾,而是在旁让太子殿下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一归位。
太子殿下本来有点不乐意,对上姜若皎凶凶的神, 耷拉着脑袋收拾。
等收拾到裴徵那几封信, 太子殿下心里很不得劲, 归拢来跑姜若皎面前一脸不乐意地说道:“既然是过的事了, 这些就不要留了, 趁今天翻出来了把它烧了吧。”
姜若皎倒也不是非留着不可, 见太子殿下一脸郁闷, 点了点头搬出目前还没什么用处的火炉, 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把那几封信一封接一封地投入火中,没有半分留恋。
太子殿下还在旁边给自己脸上贴金:“这就对了嘛,不是谁和我这么心胸宽广的, 如今裴徵是咱妹夫了, 回头咱妹妹要是知晓了这事儿,夫妻俩还不得生出嫌隙来?这些没用的信早就该烧掉的!”
姜若皎了太子殿下, 神里仿佛在说“就你也好意思说自己心胸宽广”。
他怕是全然忘了自己一开始是怎么发脾气的。
好在姜若皎一开始就知道太子殿下是什么德性, 倒不至于与他计较这些。
她这些日子也不过是思虑太多, 有些犹豫不定而已。
姜若皎道:“行了,信烧完了, 你接着收拾。”
太子殿下得意洋洋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蔫了吧唧地继续收拾自己弄乱的寝殿来,只觉姜若皎真是铁石心肠, 他哪里叠过这么多衣裳!
姜若皎一点没有伸手帮一把的意思。
这伙生气来就乱来,不让他自己动手他肯定不记性,下次还敢这么乱翻。
太子殿下乖乖在姜若皎监督下把寝宫收拾齐整。
他和姜若皎嘀咕来:“我再不让他们兄妹俩到东宫来了。”
姜若皎放下手里的茶盏,说道:“表哥他们没做错什么, 是与你真心往来,不让他们来岂不是显得我心胸狭窄?”
太子殿下一听姜若皎喊什么表哥,心里顿警惕来。
偏偏他们夫妻一体,姜若皎喊这么一声表哥没什么错。
太子殿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他们两个男未婚女未嫁的,常往东宫跑不大好。若是我们在也就罢了,要是回头我们只一个人在东宫,来个瓜田李下孤男寡女的,不得落人实。何况我这般英俊出众,要是表妹多了对我芳心暗许,岂不是耽误她嫁人?”
姜若皎道:“这确实是个问题,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这一点。”
太子殿下道:“也不是我想到的,是蒋玉泉给我提了个醒。”
姜若皎这才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突然聪明了一回。她笑着说道:“我他明年春闱倒是挺有希望榜上有名,你他努力几个月就能和驰一考进鹤庆书院,在还考过了秋闱,说不准他是你们之中第一个干上正经事的。”
太子殿下不服气地道:“我也有干正经事!”
姜若皎没搭理他。
太子殿下一把搂紧姜若皎,非要她承认自己也很能干不可。
姜若皎只得亲他一让他撒手。
太子殿下哼哼唧唧地放了手。
姜若皎道:“我瞧着卢表哥倒是个才学出众的,出世、交游广阔且谈吐不凡,你可以多与他往来。”
太子殿下听她一直夸别的男人,心里更加不爽,开始给姜若皎挑卢表哥的错处:“我他实在不怎么样,似对我十分恭敬,私底下肯定没把我在里。那天我回头找你,就瞧见他直直地着你,一点礼数没有,就算是与我们交情极好的柳师兄他们也不这样盯着你。他若是真心敬重我这个太子,哪里敢这样做?”
姜若皎神微讶,没想到太子殿下还能说出这样的来。
太子殿下怒道:“你那神什么意思?难道我真是傻子不成?”
但凡有人觊觎姜若皎,他记得可牢了。
别说一个神算不得什么,卢表哥若是真像表出来的那般恭敬,就绝不可能那样盯着姜若皎。
姜若皎笑着替卢表哥说来:“我们平日里和同辈不讲究那么多,他只是一没来得及挪开罢了。你难道还是那种别人我一,就要把人发配服苦役的霸道太子爷不成?”
太子殿下一听姜若皎还维护卢表哥,更不乐意了。他思路空前清晰,麻溜地辩驳姜若皎来:“他们说得好听,跑来母后面前说他们和本没什么关系,要母后把他们和本分开。可我瞧着他们以前也没惦记过我们母子俩啊,以前送好东西来给我们的只有舅舅,他们连封信没来过,在嘴皮子一碰说他们心里记挂我们母子俩,说得可真好听!我他们没安好心!”
太子殿下说着说着,把自己给说愣住了。
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他还真当卢兄妹俩真心和他好来着。
这么一琢磨,他们也不过是他们母子俩成了皇后和太子,想来个鸡犬升天罢了!
太子殿下越琢磨越觉得不太对味:“就比如外祖父外祖母这件事,他们若真的要和外祖父他们修好,大可以自己到清平县走一趟,不过也就大半天的功夫,哪用得着等我一?要是他们是我们带过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说不准在我们面子上就不计较从前的事了。”
姜若皎很没诚意地夸道:“殿下真是英明,居然能想到这么多。”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一脸凶恶地把她扑到在坐榻上,生气地质问:“你早就出他们不对劲,却一句提醒不给我?你是不是想着要是我真给人哄了,就顺理成章地不要我了?”
姜若皎被太子殿下压得透不过气,抬手想把他推远。
太子殿下才不挪开,他觉得姜若皎实在太可恶了。
太子殿下不兴地咬她一,气哼哼地说道:“你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不想想怎么牢牢地把我拴住,总想着要离开我!我跟你说,到候你可就是千古罪人了,被我祸害的人该找你算账!”
姜若皎就没听过这样的歪理。
“我怎么就成千古罪人了?”姜若皎试图和他理论。
“那还用说,你一跑了,我肯定变回以前那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一天到晚胡搞瞎搞!我当平西王世子的候还只能祸害西南百姓,在可不一样了,我成太子了,一祸害那可就是天下百姓跟着遭殃。你说你不是千古罪人还是什么?”太子殿下讲得头头是道,“等我们作古了,史书上肯定记上一笔,说太子妃姜若皎抛夫弃子,太子思之若狂,荒唐无道,从此横征暴敛只为寻妻,天下百姓敢怒而不敢言!最后再来个太史公曰什么的,告诫天下女子不能学你!”
姜若皎:“………………”
太子殿下觉得自己这个思路简直绝妙无比,摩拳擦掌地说道:“你可要想好了,以后你要是敢再提什么和离什么休书,我就写个本子刊行天下,再叫人照着排演几处好戏,你跑到哪就让她们演到哪,好叫天下人知道你是个负心人!”
姜若皎咬牙道:“你的想法可真不。”
太子殿下道:“一般一般,是被我媳妇逼出来的。”他对准姜若皎的唇亲了下,亲得姜若皎快喘不过气来了,才抱着她坐说道,“你可以气我、恼我、打我、骂我,想怎么朝我发脾气可以,可你不能一声不吭就要离开我,这对我多不公平啊?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你,老恨不得回到小候直接把你抱回,好让我们可以青梅竹马一大。”
这样什么樊延、什么清平、什么裴徵,根本连认识她的机没有!
姜若皎道:“就算能回到小候,你也没法把别人小孩抱回。”
谁小候不是里千疼万爱的宝贝,哪是他想抱走就抱走的?
太子殿下才不管那么多,乐滋滋地说道:“反正要是能回到咱俩小候,我一定把你给抱走。”
姜若皎不想和他继续讨论这个题了。
姜若皎说道:“上一辈的事情我们不好说什么,等过两天舅舅出外差回来后可以问问外祖父他们与卢二房的关系到底如何。要是外祖父他们与二房嫌隙很深,我们再考虑要不要与他们往来也不迟。”见太子殿下一脸的不乐意,姜若皎劝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就算他们以前没向你和母后示好过,也不代表他们往后替你们办事不尽心。”
卢重英这段奉皇命到外面办事了,一直不在京城,是以他们一也没法和卢重英商量此事。
姜若皎这段的挣扎犹豫虽与卢表妹的出有一定的关系,更多的却是在考虑他们夫妻俩这样走下要面对的未来。
要是卢兄妹俩并非不怀好意蓄意接近,她对他们也并没有太大的恶感。
太子殿下是那种睛里揉不下沙子的人,没往深里想的候也就罢了,越往深里想就越不舒坦。他说道:“反正我不和他们玩了。”
姜若皎正要劝太子殿下改改这狗脾气,忽地有人来报说太后那边派人来请他们过。
这段卢皇后有了孕,且妊娠反应比较剧烈,后宫诸事便由太后出面暂管。
姜若皎理了理太子殿下闹腾得有些凌乱的衣襟,说道:“走,我们祖母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