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量子科技的陆总？”
听到这个介绍，商建兵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身体都僵硬下来。
要说最近一段时间谁的名字见诸报端最多，那无疑就是推出全息投影仪，七天卖出300亿的陆渊了。
毫不客气的说，这一个月内，陆渊的热度比宣布美国即将重新登月的布奥普总统风头都要更盛！
当然，如果仅仅如此的话，商建兵还不至于多么惊慌，毕竟他所在斗音也不是什么小公司，大不了事后跟陆渊赔礼道歉就是了。
可关键就在于，因为全息投影仪的火爆，斗音现在正在热烈寻求和陆渊进行合作——
谁都知道，未来全息投影小型化是必然趋势，迟早有一天手机上的应用都要拥抱全息显示技术。
如果这时候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使得陆渊不满，并耽误了公司大战略的话……
商建兵心头一凛。
觉得自己以后怕是只能告别IT界，回家卖红薯了。
“不行，我必须要用尽一切办法进行补救！”
商建兵立刻便有了决定。
这边，黄丽珍自然不知道商建兵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只觉得商建兵既然得知了傅司容的身份，多半就不会继续购买《记忆·青春》这部剧，于是便说道：“商经理，如果没事的话，我……”
她话没说完，就听商建兵猛然说道：“黄导，请问，您想以什么价格出售这部剧？”
“诶？”
黄丽珍不禁一愣。
“黄导，您有所不知，刚才我之所以想要约傅小姐你们吃饭，其实就是看中了片子的质量。”
商建兵的语气热烈而真挚：“我能够看得出来，在这部片子里，蕴含着黄导您的许多巧思和心血……”
听着商建兵对自己的吹捧，黄丽珍脸色很是古怪，要知道刚才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可全都是冲着傅司容来的，和电视剧质量没半毛钱关系。
不过黄丽珍也就不是笨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商建兵态度转变的原因。
‘陆渊的影响力已经这么大了吗？竟然让商建兵害怕成这样？’
她到底只是一个娱乐圈的底层导演，并不了解陆渊这两个字对于科技界意味着什么。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沉吟片刻，黄丽珍眼珠一转，试探道：“这样，商经理，您看800万保底外加广告分成，如何？”
“800万保底加分成？”
商建兵眼中闪过一抹恼怒，这个价格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不过想到拒绝黄丽珍的后果，商建兵还是迅速冷静下来。
“这样，黄导，你看保底改为200万如何？”
随后，商建兵压低声音说道：“当然，为了交黄导您这个朋友，我可以额外再给您两百万的提成。”
其实这种话是非常不应该在电话中说的，但为了稳住黄丽珍不多嘴，他也顾不得这些了。
“额外再给我200万的提成？”
黄丽珍呼吸一促，睁大了眼睛。
在《记忆·青春》这部剧中，她只有差不多5%的投资比例，想要赚到200万的话，除非这部剧能卖出4000万。
但这个数字，在她看来根本不可能实现。
也就是说，这200万的提成，足以让她放弃电视剧的利益，为自己着想了。
想到这里，黄丽珍心中不禁升起一抹贪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过好在黄丽珍并不是那种目光短视之人，这个念头在脑海中转了一圈之后，便被她直接掐灭。
她意识到，或许自己现在接受了商建兵的好处可以到手很多钱，但是，一旦这件事泄露出去，那她可就彻底得罪了陆渊了。
200的眼前利润，和陆渊的友谊，黄丽珍只是稍微一想，便有了决定。
“抱歉，商经理，这件事请恕我没有办法答应。”
黄丽珍正想要说什么，就听商建兵快速说道：“那黄导你说个价，只要我能拿得出来，绝对不会推辞！”
闻言，黄丽珍不禁一阵惊讶，很是好奇商建兵为什么对陆渊如此惧怕。
不过越是如此，她越是不敢答应，也不说话，直接挂断电话。
“喂？喂？”
听着电话中传来的忙音，商建兵额头上的汗水刷的冒了出来，眼中满是惊惧。
他仿佛看到了陆渊得知自己约他女友吃饭之后，一个电话打给自己老总，然后老总便马上将自己辞退，而其他公司也畏惧陆渊的实力，没有一家愿意接受自己，最后只能黯然回乡下老家的悲惨画面。
“不！”
他惊慌大叫了一声，赶紧再次拨打黄丽珍的电话，试图补救。
黄丽珍拒接。
两拨打。
又拒接。
再拨打。
黄丽珍直接拉黑。
这下子，商建兵彻底慌了，他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大难临头。
……
接下来的几天，尽管商建兵并没有接到上司的任何电话，但是每当接到公司通知时，他都会一哆嗦，猜疑是不是陆渊施加压力迫使公司辞退自己。
就这样，一个星期的疑惧与恐慌之后，商建兵已经变得双眼赤红，精神萎靡，足足暴瘦了十几斤！
终于，又过了几天，他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心理折磨，做出了最终决定——
跳槽！
他要跳到一个陆渊拿自己没有办法的行业中去。
对于他的辞职，领导极力挽留，家人朋友也全都劝他慎重。
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头顶上悬着的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商建兵还是狠下了心。
‘其等陆渊主动出击，不如自己先跳到一个他无法施加影响力的行业中，这叫做料敌机先。’
带着这种想法，商建兵根本不顾众人劝阻，坚决辞职，并以最快的速度跳到了一个与IT几乎无关的传统行业。
尽管他新工作的年薪比起在斗音时少了近30万，尽管很难利用自己的职务去占什么便宜，可是只要想到从此以后就不必再担忧会受到陆渊的威胁，他还是发出了久违的笑声，仿佛跳出了什么大魔王的魔爪一般。
只不过，
商建兵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对于他的存在，陆渊压根就不知道！
因为当黄丽珍将这件事告诉傅司容之后，傅司容虽然心生不快，但又觉得既然商建兵只是询问了一下，又没有真的做什么，所以她转眼便将这件事忘记，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自然，陆渊也就无从得知。
而黄丽珍也并不知道商建兵竟然会对陆渊怕成这样，她在把《记忆·青春》卖给另一家网站之后，便没有再去理会过商建兵。
等到之后她再拍了新剧跟网站推销时，面对新的斗音购片经理，她也只以为是正常的人员流动而已，并没有多想。
就这样，好像短篇小说《小公务员之死》中那个生生被自己的猜测吓死的小公务员一样，商建兵也在自己对陆渊的猜疑与恐惧中，完成了职业生涯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