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是认真的吗?
听到陈小安的话,林太医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质疑。
也不怪他,皇帝毕竟是龙体,哪能随随便便给他用药。
就算现在情况不妙,也不应该让一个门外汉来死马当活马医医治!
我连瘟疫都能治,为什么不能治蛊虫?更何况我已经试过药了,这就是证据。
掀开手上的绷带,还未结痂的伤口看起来很可怖,陈小安却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
陛下因我而伤,我也为了他饱受药物副作用折磨,现在把他治好,我才能彻底跟他一笔勾销。
这话说的冷漠,但对陈小安而言确实如此。
她已经打定主意了,这一次以后不会再靠近夜君临。
他会给她带来众多女子的妒忌和算计,她会给他拖后腿给他带来未知的伤痛,如此不如一拍两散得好。
王爷?
林太医还是心有疑虑,毕竟蛊虫是他未涉猎过的领域,按理说从焰国来的娘娘也不应该会懂那些才对可娘娘却表现得这么自信。
但万一陛下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皇嫂可确定要如此?
藏在衣袖下的手紧了又紧,夜子谦没想到陈小安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到。
他从不怀疑她的能力,可一个女子会得如此之多,就像是一个无穷无尽的宝藏般,这让他如何会不被她吸引?
嗯,要是出了事情我一力承担,就是让我给陛下陪葬或者施以更重的刑罚也没关系。我所想看到的不过是这个人安然无恙。
陈小安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盅,打开,一股刺鼻强烈的药材味扑面而来,林太医和夜子谦都忍不住用衣袖遮掩了面眸。
因为没法直接把汤药带过来,所以干脆熬成浓缩液,用热水冲烫开即可。
陈小安说着顺手拿起桌上的玉碗,把小盅里的深褐色液体尽数倒入,随即用热水冲开,原本刺激的味道立刻淡了许多,甚至还有隐隐醇香?
呼,呼~~
把药水吹凉了些,陈小安把药汤喂到夜君临嘴边。
似乎是晕倒的太深沉了,陈小安灌进去的药汤尽数从夜君临的嘴边滑出,完全没有被吞咽下去的绩效。
你知不知道这些药材有多珍贵,多难得?
花了我多大功夫去偷啊?
有些生气,但面对夜君临那张俊美平静的脸,她的愤怒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陈小安干脆捏住鼻子,一仰头喝了一大口药汤,随即俯身
夜子谦的瞳仁微微收缩,按在椅背上的手不断收紧。
他到底为什么要带这个女人过来?
看到这个女人用这种方式给那个男人喂药,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搁以前,陈小安也绝对不会用以唇渡药这种方法,他喝不喝药跟她有什么关系?死了算了!
可现在,她从心底能感觉到自己不忍心看他出事。
只是可惜了,这可是原主的初吻啊。
一边给夜君临渡药,陈小安另一边也没有丝毫犹豫,一伸手便将自己的手腕重新划开一道伤口,血液源源不断流出来,铁锈味弥漫。
舞妃娘娘!
皇嫂?
没事。
没法偷偷带生肉进来,更何况夜君临体内蛊虫数量远比陈小安的多,所以用人血给它们更强烈的刺激效果更好。
把一碗汤药都喂进了夜君临口中,陈小安流出的血也有一小碗了,她也不傻,拿纱布立刻做了简单包扎,随即在夜君临手腕上也划开一道口子,将盛满血的碗放在离伤口不远处。
这
随即便是惊人的一幕,一条又一条红色虫子接连从夜君临的伤口里流出,流入盆里还在活力旺盛的翻滚着,虫子就好像无穷无尽一样流淌而出,夜君临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不过能看到他脸上的黑气散去不少。
林太医去把药房里那只千年血参拿出来,陛下现在需要它补血吊着命脉。
好,好哦,
林太医急急忙忙的跑出去,突然意识到一个不小的问题。
娘娘是怎么知道太医院有千年血参的?
而且娘娘那位药里好像有不少珍贵药材,她是从哪里弄来的?
林太医越想越心虚,干脆不去想了。
有些事情知道了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说不定还得被连累。
算了算了
不过,他好想要娘娘的治蛊虫药方哦。
他也想知道蛊虫究竟是什么,这样以后在同行面前不是更有面了?
皇嫂还真是什么都会。
见陈小安在这么多蛊虫面前依旧面不改色,夜子谦欣赏之意更甚,但也越发好奇,她到底是从哪里学得的这么多歪门邪道:就是不知道师承何处?
不过是自己闲来无事瞎琢磨罢了,并没有什么老师。
直到夜君临的伤口不再有蛊虫钻出,陈小安把了他的脉象确认无事后才给他包扎好伤口。
对于夜子谦的问题,她也是基本说了真话。
这事说白了解释不清,人家那么多太医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倒是完成得漂漂亮亮,说没有什么门道谁信啊?
可她哪里有什么门道?总不能说是上辈子研究学会的吧?
靠在夜君临的床边,面对满地血渍,还能感觉到手腕上的刺痛,陈小安已经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但还是努力打起精神,对着夜子谦微笑道:今夜多谢王爷的帮助了,要是没有你,我估计怎么都见不着陛下。
不,该是我感谢皇嫂才对,面对中蛊的皇兄我除了担心一点办法都没有,还是皇嫂有能力,现在我也终于可以安心些了。
我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更何况本来就是我害的陛下。
叹息一声,气氛再度陷入沉寂,陈小安也不想再度开口。
她太累了,但还是让夜子谦安排人去取一袋盐巴来,将盐巴洒进满是蛊虫的盆里,听着刺啦刺啦的腐蚀声音,闻着那股糟心的气味,陈小安闭上眼睛,不言不语
若是我的话,也会为了救皇嫂做那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