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老板讨了几支针,陈小安利落干脆地把它们分别扎到夜君临身上,很快便有乌黑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流出,亦有黑色的烟气从夜君临体内飘散开。
救我这种人?
陈小安苦笑,未免太不值得了。
娘娘,陛下他是不是没事了?
虽然很怨恨陈小安,因为把她认定成害了夜君临的罪魁祸首,但几个影卫看到陈小安如此尽心尽力的救夜君临,脸上的紧张不是假的,几个影卫也不忍心苛责她。
不,中了太多蛊虫。
看到夜君临背后那么多被蛊虫腐蚀出的黑点,陈小安不用看都能想象到他的背后会是如何惨状,而这些全都是因为自己。
那怎么办?
魍魉异口同声紧张问道。
别担心,紧紧抱着夜君临,陈小安脸上是无比坚定认真之色,一字一句用力道:我一定会,一定会救他的!
但情况比陈小安想象的还要恶劣,夜君临一被送回宫里就让侍卫紧张护卫着,龙憩宫大门紧闭,除了太医太后其他任何人都不让进。
而她,这个罪魁祸首也被变相软禁,用兰贵妃阴阳怪气的话说陛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个贱人第一个去陪葬!
要是以前,陈小安必定会反击回去,但这一次她乖乖的任人嘲讽,始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埋头鼓捣着各种半夜从太医院偷回来的草药。
娘娘,吃点东西吧?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奴婢们都很担心你。
不,我没事。
脸色苍白,眼神黯淡,陈小安端起刚刚熬煮好的汤药,毫不犹豫一口气灌下去。
好苦
尽管很苦,但陈小安始终不敢有任何犹豫,反而细细品味着那种感觉,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手臂。
如果有人知道她把蛊虫种进了自己身体里,一定会觉得她疯了吧?
但她别无选择,因为她现在不能拿夜君临试药也不会拿他来试,那就只能用自己的身体。
至于蛊虫的来源,自然是她从夜君临身上拿来的。
喝下汤药,用寒气流动追踪蛊虫的游走轨迹,陈小安看了一眼旁边满脸愁色的落雁,平静道:陛下现在身体如何了?
那个
说实话就行,我没事的。
回娘娘,情况好像很不容乐观,太医院对他们说的蛊虫毫无办法,只能用药抑制陛下的疼痛,但陛下这几天一直在发烧,背后的烧伤也越来越严重太医们说,在这样下去陛下可能挺不了多久。
胡说八道!
虽然没有气到乱丢东西,但陈小安的脸色相当不好看。
一群庸医!什么叫挺不过去!呃啊!
陈小安正骂骂咧咧着,身体突然一阵剧痛,整个人拱着背跟只虾一样,趴在桌上小声呻吟。
痛!无穷无尽的痛
而且是从身体里面溢出来的痛感,就好像同时在被许多蚂蚁啃食着一样。
唔。唔呃,啊啊啊啊!
纵然是自认坚强的陈小安,这会儿也忍不住痛苦连声尖叫,手掌心都被掐的血肉模糊。。
娘娘!娘娘!你没事吧?娘娘!
落雁被吓得六神无主,直道:您等一下,我去找太医!我现在就去!
不用,不要去找那些没用的废物!
要是找来他们就会发现她也中了蛊虫,到时候说不定会怎样构陷她。
快,快去拿个碗,加上一块生肉来。
是,娘娘!
应了陈小安的话,落雁急急忙忙把东西准备好。
后者则是趴在桌子上一直不停艰难呼吸着,如脱离水的鱼一样。
她能感觉到,蛊虫在药物的作用下,在她的体内四处游离,已经变得慌乱起来。
下一步就是看能不能把它们给引出来了。
娘娘,东西拿来了。
嗯,门关上。
外面阳光热烈,陈小安的房间里一片漆黑,点燃一支蜡烛也只是带来了看上去的一点点光明而已,映照出的她晦暗不明,看上去反倒越发诡异。
娘娘?你!
看到陈小安拿匕首直接划开了纤细的手腕,红色的血液汩汩流出,落雁慌张不已,伸手就拿出手帕要给她包上。
不着急。
陈小安沉着冷静道,还在不停流血的手放在碗上,生肉则是摆在离碗不远的地方,散发着不弱的腥膻味儿: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喝了那么多次药,只有这一次有如此剧烈的反应,根据陈小安之前的研究来看,应该是药物对蛊虫起到了刺激作用。
剩下的就看能不能把它们逼出体内了。
血液不停流淌,很快就没过了碗,渐渐流淌到了桌面上,汇成一道道流淌的红梅。
落雁此刻已经屏住了呼吸,她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对于娘娘来说都没有用。
娘娘她从来都是有自己主见的人。
而且她能看出来娘娘绝不是像外界说的那样,对陛下那么无所谓的人。
疼!疼死了!
随着血液的肆意漫流,陈小安眼前已经开始模糊起来,身体也越发冰凉,说是置身于南极也没啥差,就连呼出的气都能看出是一片雪白。
你再不出来,我就真的快死了啊!
小虫子乖乖~~
或许是陈小安的呼唤起了作用,她竟真的渐渐感觉到虫子在往她手腕伤口处爬,每一下都那么清晰明确。
呀啊!
看到陈小安的伤口里缓缓蠕动出一条红色的虫子,落雁吓得花容失色,但很快她就被吓晕了过去,因为从陈小安的伤口里不断钻出更多虫子,大有她就是虫子做出来的人的惊悚感。
呵,呵呵,陈小安却憔悴又狼狈地笑了,因为她知道她这么久以来的努力起作用了,那些药不是白白喝进去的,那样就足够了:夜君临,我才不会欠你丫的!
皇嫂!皇嫂!你没事吧?皇嫂?
嗯?
愣愣地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陈小安想都没想,一巴掌招呼上去。
直到听到男人半笑半真痛的啊声,才惊觉回神:是,是王爷啊!不好意思!我以为是什么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