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县令不知道,那朕直说了。朕一路走来,听民间百姓议论,府上公子似乎有强抢民女,纨绔行恶之好,不知是真是假。
居然有这种事情?
第一时间不是反驳而是疑问,这倒是和那些做贼心虚的人有极大差别,也让夜君临高看了此人几眼。
果然不愧是从先帝开始就已经在朝中左右逢源的老狐狸,果然不一般。
这些朕自然也不清楚,但爱卿如此明官贤臣既然不知,想必此事应该是假的吧?
陛下这话可折煞老臣了!老臣回头就去问那没用的竖子是否真的做了那样的好事!若真有做违逆王法之事,臣定不包庇,交由刑部法办。
嗯,朕相信爱卿。
谢陛下认可。
一君一臣看似聊的投入认真,实际有多谨慎无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但对于坐在皇帝身边,安静伺候的端妃来说却是难得又珍惜的美好时间,就算这样彼此间连基本的交流也没有,那也没关系。
她愿意就这样一直看着皇帝年轻俊美的侧颜,感受着他说话间谈吐的强势与伶俐,那也是她痴迷于他的原因啊!
和前厅的认真气氛不同,此刻某女正胡乱地在这不大的县令府里四处游走,一边走一边把这里的地形全部详细地记录下来。
既然是柴房,应该是在厨房旁边吧?
陈小安小声念叨着,顺带耸了耸嗅觉灵敏的鼻子:饭菜,饭菜,饭菜在哪里?
不知道娘娘在这里找什么?
正说着,耳畔突然传来男人故作儒雅温和的声音,陈小安顺势眼睛一亮,微笑着转过身:您是?
看她戏演的多好,时刻不忘记提醒自己这是她第一次来县令府,这些人都是第一次见!
回娘娘的话,我是这府上的公子,你可以叫我沈煜。
哦,沈煜是吧?本宫中午没怎么吃饱,有些饿了,想在府上找些吃的。应该,不唐突吧?
娘娘说笑了,您想在这里吃饭,是鄙府的荣幸。您随我来吧,现在厨房正在准备晚膳,您看看你喜欢吃些什么。先吃一点垫垫肚子也好!
嘿嘿,那就谢谢你了。
说话柔声细语,尽显在宫中学到的女子本色,陈小安摸了摸脸上的面纱,迈着小碎步跟在沈煜后面,被面纱掩盖的小脸下此刻却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您看看您想吃什么?
哇!好多好吃的!
看了一眼长桌上琳琅满目的吃食,陈小安水灵灵的双眼越发明亮起来,就跟碎了银河一般。
沈煜一直在注意皇帝的女人是什么样,看到陈小安的小神态,心跳止不住地加速。
在心下不由反复感叹:真不愧是宫里的娘娘,这气质这小眼神,简直绝了!
就是不知道,她这张面纱下的真容究竟是如何?
一定是此女只因天上有吧?
娘娘喜欢就好,您看看想吃什么?
沈煜一直紧盯着陈小安,就想看她拿到食物然后掀开面纱去吃的样子。
emmm,就那个吧,藕盒,我挺喜欢的。
所谓的藕盒各地做法不同,县令府里的就是藕中间夹了肉,外面裹上鸡蛋油炸的做法,和传统的差不离。
陈小安倒不是说有多喜欢吃这个,只是其他东西不好拿,不然她就要那一整只烤乳猪了,让狗皇帝晚上没东西吃!
某女没意识到,她现在损某人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欢喜冤家又何尝不是彼此喜欢呢?
嗯,你们,给娘娘盛一碗藕盒来,用玉碗,拿双象牙筷子。
不必,普通的就行。
最后落到陈小安手里的还是晶莹剔透入手清凉的玉碗和雕琢精致的象牙筷。
娘娘尽管吃吧,不够再给您盛一些来。
没事,够了够了。
陈小安又岂能不知道沈煜在打什么鬼主意,但依然落落大方地夹起一筷子藕盒,凑到嘴边有点无从下手。
啊!娘娘是不是不方便吃东西,那我来帮您拿吧?
嗯。
把碗递到沈煜手上,陈小安还真不喜欢这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摸着难受死了。
于是另一只手空了下来,她毫不吝啬地掀起面纱
啊!
伴随着面纱掀起,陈小安立刻听到某个男人变了音调的尖叫声,于是尴尬地转移视线:公子怎么了嘛?
不!没,没什么就是被菜烫了手,没什么?
顶着恶心,沈煜低下头,握着碗的手都有些发白了。
也不怪他没眼看,主要是陈小安这张脸的确是不能看,白皙的脸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疙瘩,显得脸又红又肿
哪里有倾国倾城之色,分明就是笑颦东施,难看的要死!
是吗?那就好,没事就行。
陈小安只当没看出沈煜的尴尬,继续吃起藕盒,对自己的脸一点解释都没有。
能有什么解释呢?
能自己给自己下毒的女人,两个字就能形容完全了。
那就是狠人!绝对的狠人!
对了,这边是什么房间?
沿着厨房一路走,陈小安一边瞅旁边的几间屋子。
回娘娘,这是储存冬天屋里用的无烟木炭和煤块的。
虽然对陈小安的脸嫌弃厌恶到了极点,但人家到底是娘娘,沈煜也只能耐心解释。
那这个呢?
这个是普通的杂物间,冬天会用来储存白菜、土豆什么的。
县令府上果然清廉。
陈小安一边说一边停住了脚步,她所在的这间屋子是这里的最后一间:这里是柴房吗?
呃娘娘怎么知道?
眼底划过一闪而逝的慌张,沈煜尴尬地抽了抽嘴角,握着碗的手背也隐隐可见青筋凸起。
没什么,就是推测罢了。毕竟这里有厨房也该有放柴火的房间,放外面木头要是受潮了可就不好了。
陈小安微笑着,用可爱的语气回应,眼神却瞬时淡淡瞥过房间。
那里面果然堆了高高的木头,当然也只能看到木头
是啊,就是那样,没想到娘娘居然懂得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