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灾?
看夜君临眼神诚挚认真,没有一点虚假,陈小安点点头。
她心里也明白,古代到底和现代不同,这里的生产发展更多的都是靠天,一个旱灾洪灾瘟疫就能让无数人流离失所。
像蝗虫那种过境就能让一个地方寸草不生的害虫更不用说了。
这春天灾害一旦起来了,就是要赈灾一年的局面啊。
我知道了,该花的钱我肯定不会不让你花的,被这么一说,陈小安再看这热热闹闹的店铺都觉得失了些兴致:你尽管拿银子去救济那边吧,我也不让你还了。
就知道爱妃最善良了。
摸了摸陈小安的脑袋,夜君临最喜欢的就是她这种虽然平时一毛不拔,但在该花钱的地方从不吝啬,是他见过最善良最爱憎分明的丫头。
哼,我当然善良了。回头你把户部尚书找过来,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爱妃你知道你这是在干涉朝政吗?叫其他大臣知道又要弹劾你了。
我这叫什么干预朝政啊?不对!什么叫又?
回过劲来,陈小安掐着腰不爽地跟夜君临对峙:我做了什么啊?那些庸才凭什么说我啊?我比他们聪明到不知道哪里去!
是是是,爱妃最最最聪明了。他们是看朕专宠你一个,说你是妖孽祸水,叫我别被你迷了心智呢!你放心,回头我就把人召进宫。
等等等,说我啥?
陈小安没想到自己都三个月没在宫里了,影响力居然还扩大了,啥妖孽啥祸水的名头都出来了,恐怕堪称夜国苏妲己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啊?
真说起她到今天和夜君临也才圆房过一回吧?
她又没说要吃几千里外的荔枝,也没叫那些将领搁自己面前表演手忙脚乱的样子逗她笑,更没有要皇帝为了她遣散整个后宫,她咋就总是被人误解呢?
不管他们说什么,只要朕了解爱妃是什么样的人就行。
不行!不行!
一个头两个大,陈小安想打人的心思都有了,这些铁憨批有本事来跟她对线啊!
看她怎么舌战群儒,把他们骂趴下!
算了,户部尚书是吧?我回头偷偷出宫去见他,不用他来拜见我,算是礼贤下士了吧?
笨丫头,这不叫礼贤下士。你又不是君,哪来的下士?
伸出手指弹了弹陈小安的脑袋,对于她偶尔冒出来的惊人话语,夜君临见怪不怪了,不过他还是很喜欢她这样,不去硬为自己开脱解释什么,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让其他人对她改观。
到时候朕陪你一起出去吧,也方便些。
那就再好不过了。
蝗灾什么的,陈小安心里有打算,绝对能把它安排的明明白白。
王爷,这就是你们这里最红火的胭脂铺子吗?看上去真气派呢!
你喜欢就好。
两个人正商量着事情,耳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陈小安转过身,好巧不巧地就跟来人对上了眼。
夜子谦
数月不见,男人看上去清瘦了几分,脸色更加苍白,但眉眼仍是温润柔和的模样,一双修长的手搭在轮椅上,此刻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三个月,不是,九十二天了,他已经九十二天没见过这个人了。
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在半梦半醒之间,总好像能听到那丫头在他耳边与他说话,跟他说她很想他,想回来找他,她其实真正喜欢的是他
然后一次次在失望与痛苦中再次看到现实。
现在也是,她的身边站着的那个人不是他
怎么了?
顺着夜子谦的目光往旁边看去,穿着艳红长裙的女子眼中映着的是长相出众,气质不凡的一男一女。
尤其是男人,深褐色的眸子深邃冷沉,鼻子如雕刻出的一样挺拔,唇瓣单薄殷红,映衬着白皙的脸庞,总觉得带了几分邪气,其周身散发出的孤傲冷清之气,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分明就不是个寻常人。
和王爷还有那么几分相似,看来十之八九是当朝陛下了。
至于他旁边那个,清秀动人看上去很有几分灵气的女子,应该就是外界盛传的红颜祸水舞妃娘娘了吧?
皇兄,皇嫂。
犹豫了片刻,还是耐不住对于陈小安的四年,夜子谦微笑着看向几乎没有变化,还是那样可爱动人的女子。
王爷,好久不见了呢。
陈小安也不遮着掩着,她对夜子谦印象还是挺好的,最起码帮过她不少次,也没有伤害过她。
只不过,瞧了一眼站在夜子谦身后替他推着轮椅的精致女子,陈小安在心里面叹气。
这姑娘美则美矣,但是以陈小安的眼光来看,带了几分凌厉和精明,而且她看自己和夜君临的眼神总让人有些不舒服。
反正陈小安觉得自己在这女人眼里,一定跟躺在案板上的鸡鸭鱼猪啥的没区别。
当然,这可能也是因为陈小安先入为主就把她当坏人了。
总之,现在他们没做什么,她也没必要和夜子谦闹僵。
是啊!我一直都很惦记着皇嫂呢,现在看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当初夜子谦和夜君临下了赌约,谁先找到陈小安就算是得到她了。
夜子谦为此几乎安排了所有的人马去打探陈小安的下落,谁知得知此事以后太后第一个出手阻拦了他,训斥他怎么能为了一个有夫之妇还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做这种蠢事!
为了彻底打消他出去找人的心思,他的母后还暗地里和大周取得了联系,给他安排了所谓的和亲,全然不顾他的拒绝和反对。
他的这一辈子,不仅身体残疾了,就连自己都像是一个被人捏在手里的傀儡,按照他们的喜好做出反应。
没有人真的在乎他想要什么,没有人管他心里是什么感觉
叫王爷费心了。
陈小安虽然觉得夜子谦当着未婚妻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不太好,但看他眼神真挚温柔,如一谭最澄澈的春水般,他又不忍心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