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唔啊!
陈小安是在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中醒来的,睁开眼的那一刻,她的脑袋也乱了。
昨天晚上
虽然脑袋里只有零零星星的记忆,但她依然记得那些混乱与纠缠。
我,我到底做了什么?
颤颤巍巍地掀开被子,虽然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但看到床上那一抹刺眼的红,身体上的斑驳痕迹,陈小安咬紧牙关,下一刻眼泪直接迸溅出来。
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明明是个开明的现代人。
她明明知道自己昨晚那个选择是迫不得已,而且选择尹临也比其他任何一个触手可及的人要好。
但只要一想到夜君临,想到自己作为一个失了纯洁的人,自此以后再也配不上他,陈小安就忍不住觉得心痛。
到底是为什么?
选择放弃的不就是她自己吗?
为什么现在又觉得不舍了呢?
这就叫得不到的最放不下吗?
醒了吗?
呆呆地看着床前戴着面具的男人,陈小安连忙狼狈地擦拭去眼角的泪水,不太自在地点了点头:是,是啊。昨天,昨天晚上,多谢你了。
你真的是想谢谢我吗?
目光始终落在陈小安身上,看到她眼角的泪痕,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夜君临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更多的还是压抑不住的心动与欣喜。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她的眼泪是为谁而流。
他很高兴,他作为夜君临,在她的心里,始终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一席之地。
当,当然,我怎么可能说假话呢?
陈小安现在已经不敢说话了,因为说着说着她就可能会忍不住想哭。
她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就当是约了个、泡,有什么问题,干嘛要搞得自己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要是让尹临误会自己在嫌弃他。
那他这个好人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嗯,你应该也累了,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突然想起外面还有那么多人,林萧和齐单都在,还有那一群很会察言观色的女人,陈小安要是一直逗留在尹临的房间,只怕事情会闹大。
她倒是无所谓,破罐子破摔也行,但尹临终究是无辜的。
中午了,你睡了很久。
是吗?
看了一眼琉璃花窗外明媚的阳光,陈小安不太自在地勾了勾嘴角:那林萧他们有没有问我的事情?
嗯,我跟他们说你昨天晚上在浴汤室外昏倒,我把你带回我房间了。
想起林萧和齐单当时脸色发白,不约而同朝他投来要杀人的凶戾视线时,尹临就忍不住扬起嘴角。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就算不在场,陈小安也大概能想象的到当时是什么样的场面,不由有些头疼。
估计她过会儿就得被林萧那笨蛋给歇斯底里地念叨一顿了。
他们俩个还说想来看你,也被我拦住了。
好,我现在这样也不好见人。对了,我的衣服
注意到地上那一片片的碎布料子,陈小安伸手扶额。
昨晚到底是太疯狂了些。
我刚刚帮你从房间里拿了,这些可以吗?
尹临转身拿了一堆衣服丢到陈小安面前,看到最上面那厚厚的带着大毛领的长袄,陈小安有些疑惑:这衣服是我买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是我买的,因为知道你怕冷,所以之前在集市那边特意帮你多买了几件厚实的。
原来如此,你真是有心。
拿起衣服准备换,却感觉到旁边人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复杂眼神,陈小安抬起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那个,尹临,你要不要先出去一下,我换个衣服。
嗯,你先换,我一会儿有话想跟你说。
有话?
尹临是乖乖出去了,陈小安却不冷静了。
因为她总觉得尹临想跟她说的事情,一定是对她而言不太好的事情。
倒也不是说不好,反正就是肯定会是很严肃很复杂,让她觉得很难办的事情。
陈小安有这样强烈的预感。
待到她换好衣服,犹豫着走到尹临身边时,后者正通过宽阔的露台,看着外面苍莽,一片银白的雪山,冷漠的视线随着那盘旋飞舞,越过严寒,越过一一团团雪球,疾驰的鹰隼一起。
要出去看看吗?
夜君临主动开口。
好,好啊!
现在对寒冷的感觉已经越来越迟钝了,陈小安倒是铭记着昨天晚上中药之后,像是要把身体焚尽的火热。
嗯,走吧。
哇啊!
陈小安本来以为是和夜君临先出宫,然后再想办法进雪山的,没想到男人直接环过她的腰肢,足尖一点,便带着她飞过了不算低的大理石栏杆。
要知道底下可是无尽深刻的天堑,那一片漆黑看得陈小安头皮发麻,浑身都在战栗。
你,你干什么啊?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直到落地,陈小安还是感觉心有余悸,眼前泛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满地的白雪。
你胆子那么大,还会觉得害怕?
尹临轻笑一声,声音如刚刚笑容的冰水般清澈通透。
他那银白的狐面与这一片洁白的世界相得益彰,配上他这一身洁白的披风,就像是这山中的雪仙一样,远离尘世,纤尘不染。
陈小安不由得看痴了。
你在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不,不是!就是觉得你太好看了而已。
陈小安相当老实的回应,脸红的厉害,主要是一和尹临说话,她就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羞耻又羞怯,就像是蚂蚁落在心窝子上一样,让陈小安总觉得心痒痒的,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想做什么,想得到什么
我跟你说了,我有话想和你说。
呃,嗯,是,说话越发结结巴巴,因为陈小安其实并不想面对下文,但现在看来这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她连不停的权利都没有:那个,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