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搏斗的话,那么顶多花费上一点时间,项梁就能摆脱。
甚至如果有准备的话,项梁都不会让这些人近身。
但事出突然,没有任何防备的项梁,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张张大网从天而降。
然后将他和几个罗网的士兵都笼罩在下面。
而没有了项梁的牵制,其他几个已经筋疲力尽的项氏子弟。
不过几个回合,就被罗网的士兵奋不顾身的打法,给逼迫得手忙脚乱,然后给砍得半死。
最终,包括项伯在内的六个人,全部都被罗网的士兵拿下,无一逃脱。
至于被渔网笼罩的项梁,虽然拼命想挣脱束缚。
但是在渔网的缠绕下,五六个士兵的拼死搂抱,让他根本就没有折腾的空间。
项氏一族的族长项梁、直系弟子项伯,五个旁系子弟,终于全部都被拿了下来。
而代价是七个罗网的士兵彻底失去了性命,二十多个重伤,十三个不得不因为残疾而面临退役。
至于轻伤,就从来都不算在罗网的战损之中,否则起码还要多上三四十个名单。
可以说,就在这不足二十米的夹道之中,项氏以三名弟子的性命,让罗网的士兵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看着白布之下,数名属下的尸体,柳田的心里不是滋味。
这还是他升任督主以来,第一次有属下牺牲。
倒不是罗网战力高的缘故,而是罗网的士兵从来都是团队作战,所以哪怕往日偶有受伤,但却没有出现过牺牲的场面。
第一次看到袍泽牺牲,哪怕取得了巨大的收获,所有罗网的士兵,也没有一个人的脸上露出笑容。
毕竟,罗网的作战方式,要求他们必须熟悉其他所有兵种的战斗习惯。
所以打乱混编而锻炼,已经成为罗网的习以为常的日常一部分。
也因此,所有的罗网士兵,都有着将后背交给对方的过命交情。
如今往日的兄弟再也不能睁开眼睛,每个人的心里都非常的难受。
“哗哗哗……哗哗……”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然后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
“都尉,督主进城了!”
虽然在此刻心里异常难受着,但柳田依然忍不住白了自己手下一眼。
这特么地还用你说,我用眼睛都看到了。
这倒不是说罗网的情报不及时,而是冯逍的行踪本来就是保密级别的。
而且今天罗网的所有力量都收缩在吴县城内,对于外面的注意力就弱了一点。
传令兵之所有给柳田通传,也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就在众人思绪间,车队已经来到了面前。
车队随行的士兵,和罗网的士兵,迅速分布周围,但凡是有危险的地方,必然有士兵把守。
这些随行的士兵,原本就是罗网的士兵,双方原本就是一家人。
所以相互之间的配合也严丝合缝,没有任何磕绊地对接起来。
不宽的街道上,数百人的站立,瞬间将整个街道都变得拥挤起来。
当然,这是相对于街道两旁来说的,街道的中间绝对是保持着畅通状态。
“吁!!!”
马车稳稳地停到了苏环和柳田的跟前,几乎身体都快散架的冯逍和张良才接连走下车。
“见过督主!”
“见过大人!”
看到冯逍,两人立即上前行礼。
“嗯!免礼!”
“嗯?”
正准备和两人寒暄的冯逍,忽然看到街道旁一字排开的木板上,白布的覆盖下的尸体,不由心生疑惑。
“这是……”
“启禀督主,在抓捕项氏余孽的过程中,有七个兄弟牺牲了。”
看到冯逍的疑惑,柳田立刻上前汇报着。
虽然,曾经面对咸阳的保卫战,只身带兵入骊山剿过匪。
更是参加了九原保卫战,那场数十万人的大战。
但是此刻听到柳田的汇报,冯逍的心依然不由自主的沉重下来。
慢慢走到了七具尸体的跟前,一个挨着一个,弯腰将白布掀了起来。
看着这一张张有年老、有年轻相貌的面孔。
冯逍停留在一具,约么三十多岁年龄的尸身跟前。
“我依稀记得,他好像叫马厮!”
“据他所说,他家是大秦的马户,母亲在喂马的时候,将他生了下来,所以就叫马厮。”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娶一个大屁股的婆娘,生一个大胖小子。”
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冯逍好像又回到了曾经热血沸腾的咸阳训练场。
这些淳朴的家伙,面对着自己这个督主的时候,总是和婆娘一样,放不开手脚。
“马厮如今有两个孩子,大的三岁,小的那个刚刚过了周岁。”
听到冯逍的话,周围无数的罗网士兵,同时动容起来。
尤其是那些,和冯逍一同在咸阳总部,接受过训练的,更是双目泛红。
听到柳田的话,冯逍的心里更加沉重。
一个四口之家,忽然就失去了顶梁柱,在这个艰难的时代,几乎不亚于天塌下来了。
这些该死的六国余孽!
“抓住了几个?”
“活捉了七个,其中有项梁和一个叫项伯的,没有见到项羽,可能已经提前离开了。”
听到柳田的话,冯逍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瓦蓝的天空。
好半天,缓和了情绪之后,扭头对着守护在尸首跟前的几个罗网士兵。
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命令。
“去,你们几个,把他们的脑袋都给我砍下来!”
“挂到城门口上去!”
“喏!”
看着冯逍竟然如此决定,柳田焦急地脸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汗。
“督主,不可啊,其他人到好说,这项梁可是陛下专门要活捉的目标啊!”
一旁的张良和苏环,也是嘴唇蠕动着,想开口劝诫一二。
谁知道冯逍闻言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瞄向了焦急的柳田,阴阳怪气地开口说了起来。
“柳大都尉,麻烦你告诉你的皇帝老人家,我冯逍的兄弟死了,所以心里非常不痛快。”
“因此,麻烦他老人家委屈一下,活的就想了,就看看项梁的脑袋吧!”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一说出来,张良只是脸上青筋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