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低眉入这赤云城,觉着让他觉得最爽快的事便是带着一个娘们上青楼了,不得不说郡守府中看得倒是蛮紧的,叶低眉作为一个护卫倒是尽心尽责,一不言二不语,叶低眉只是附耳去听,好似要将这郡守府中的一举一动都听了个便,郡守有一正房,两侧房,于这大家大户中,女人还算是少的了,二房内都极少说话,叶低眉自然不敢妄动。
叶低眉带这郡主上这青楼自然也是有一番目的,当年叶低眉入这花街寻琉璃,第一日便是直接给丢了出来,那会叶低眉生的矮小,就算换身衣裳照样是沐猴而冠的模样,而今叶低眉面冠如玉,随这女人上青楼,别提有多风流倜傥了。
问君能有几多愁啊,恰似带着女人上青楼。
叶低眉瞧着一边郡主俏脸带些红,这女人扮相倒是着实好看,若不是边上有个穿着甲胄的叶低眉,早早便有人蜂拥而上,问这是哪里的头牌了,其实说是头牌倒是有点委屈这位倾世郡主了,吴琼真的确是一等一的美人,气质,体态,言谈,都无可挑剔,加上一对一眼便可深陷其中的梨涡,追求的人趋之若鹜的很。
叶低眉身上有了件黑袈裟倒是没那般怕死了,穿上甲胄确实英武不凡,叶低眉见惯了不夙,再来瞧其他女人,自然不容易瞧得上眼,但这对梨涡确实惹人喜欢,叶低眉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嘀咕几声,笑容诡异。
吴琼真见着身边出现的肮脏男人,倒是越发觉得这叶低眉让人舒服,瞧这侧脸便吸引人的很,愈发好奇难耐,可离得远,瞧不清。便一点一点移动娇躯,往叶低眉那边靠去,睁大眸子,叶低眉闻这女人天生自来的身体一股麝香,喃喃道:“肌肤赛落雪,体味染麝香”这话不过叶低眉随意编排的,郡主一听,俏脸一红,赶忙将脑袋低下,不敢多看。
叶低眉轻笑道:“怕我吃了你?”
吴琼真不敢出声。
叶低眉厚颜无耻道:“这天下男人就如你眼中瞧见的那般肮脏了,我也差不离,你就喜欢盯着我看,莫不是怕人吃你豆腐了,就不怕我吃你豆腐了,那我是不是可随意吃你豆腐?你这身上当真是香的很。”
叶低眉不知打哪学的一副流氓样,这几句话完全不着边际。
记得书中便是有言,名花美女,气味相同,有国色者,必有天香。天香结自胞胎,非自薰染。
佳人身上实实在在有此一种,非饰美之词也。此种香气,亦有姿貌不甚娇艳,而能偶擅其奇者,便是所谓的国色天香,而这郡主身上倒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跟将这女人浑身芳香处写了个便,女子面颊“香腮”,鬓发“香云”,小脚称为“香钩”,女子的肌肤称“香娇玉嫩”,这西楼倒是未有裹小脚的风俗来,有些女人若是天生小脚,便是弥足珍贵的很。叶低眉可不是其中好手,最多算耍耍嘴皮子,这青楼寻芳之人倒是不少便是个中好手。
叶低眉嗅了嗅鼻子,念道:“扑粉更添香体滑,解衣唯见下裳红。烦襟乍触冰壶冷,倦枕徐倚宝髻松,当真只有解下这衣裳才能闻得见这香。”
不经意间这一句话,只见得郡主突然将叶低眉拉进一小巷子,突然解下衣裳,露出个小香肩来,叶低眉仔细一瞧,果真是浑圆剔透,瘦欲无形,看越生怜惜,抹胸吊带露香肩,唇若桃花眼迷离,郡主脸蛋俏红,见着一边有人来了,赶忙拉上衣裳,道:“是不是这般?”
叶低眉倒是风言风语道:“就这般一说,你就脱给我看了?”
吴琼真将脑袋缩着不敢见人,叶低眉倒是不经意间擦了擦好似要从鼻子里涌出的血。
叶低眉笑道:“你为何愿意帮我,你若是入郡守府将我全盘托出了,死的必然是我。”
吴琼真听的一笑,酒窝浅浅,道:“我乐意。”
“这脱衣裳也是你乐意?”
吴琼真啐了一口,说实在的这女人真切是有些怕这看似反复无常的叶低眉。
郡主近儿就带着叶低眉一人,今儿这苏涟河畔倒是闹腾,昨个那大开杀戒倒是没起什么影响,这巷中倒是推推搡搡的,花坊间的嫖客哪里瞅着这漂亮女人,都瞪大眼的瞧着女人上青楼,有的人倒是一路上跟着,都巴不得往这身上蹭,叶低眉可不是闲着,身上摆大了架势,见着人靠近直接一手提着就往外丢,后边人瞧见这身边男人这般厉害,不算是个吃素的主,自然有些就躲远了些,一路上叶低眉嚣张跋扈,差点断了不少人的子孙根,大多敢怒不敢言的,毕竟叶低眉一身锐气甲胄乃是都尉品阶的,光是这名头就能吓到一边不少人,更是有人猜测这旁边女人是何身份了。
叶低眉哪能不知这些男人什么心态,口袋里没钱的男人也要装的人模人样的,往这巷中挤,趁机吃些豆腐,挤得时候就往这女人身上一碰,就是被占了便宜的女人也怪罪不到哪里去,青楼里的姑娘都是放得下的。
一路上遇到外边拉客的牙婆倒是一个劲的往叶低眉身上靠,估计没瞧见这么俊入这巷子里边的货,叶低眉一路上倒是被卡了不少油,但是将这郡主却是护的妥帖,这女子一直被挤得往其身上靠。
入巷尾,便是城中最是极品的青楼,洛书画,传言十年前,有个富家公子为了这洛书画中一清倌人,于这河边放了三百多盏灯,每盏灯上都提诗一句,整整三百多句,将坊船都给围住,更是带上最好的美酒,于这洛书画面前亲笔题诗,这个巷子里的女人都给感动了,倒是传为一时的佳话,这赤云苏涟河畔也是有名的很,当年有位皇帝来这赤云城,一掷千金,泛舟于苏涟河,便是于这苏涟河中倒了三千坛美酒,据言将这河畔的鱼都给醉倒浮了上来。
洛书画,美人若画。
洛书画到不失为苏涟河畔一绝,红楼四艘楼船,分别是‘春水’,‘夏至’,‘秋枫’,‘冬雪’,算是各楼船间的装饰各有架势,赤云本就这四季皆有喜庆的习惯,算是迎合这风俗了,桅杆上吊着喜庆灯,张灯结彩的,都有各自的字姬,专门评点书生骚客的文字,若是没些墨水的倒是很难进这门,单单以富贵还进真的不了门,就是富家公子哥也得装模作样的吟诗几句,若是满意了,才能进这门。
洛书画从不有人出门揽客,其中女人才艺倒是让人赞叹。
叶低眉倒是不出所料,一身装扮直接被拦了下来,入这青楼的倒是没几个人携兵器的,叶低眉自然不懂其中道理,为了装模作样,还特地借了把骁骑营的铁制长矛,算是威武煞气,叶低眉倒是没见得这么一茬,前边人自然也不知晓是郡主。
叶低眉低眸,还未开口,前边这身材较好,面容倒是精致的黄衣裳姑娘举止倒是清雅,约莫二十芳华,一看就是调教许久出来的姑娘,算是个小花伶,做了个万福礼,对着叶低眉道:”看官,是要吟诗还是作对?“
姑娘眼睛直勾勾的瞧着叶低眉,毕竟这男人生的好看。
叶低眉笑道:“都不会!”
前边女子微笑致歉,不过倒是对叶低眉有些失望。
并未让路。
郡主倒是微笑,谁正眼都能瞧见这女人生的富贵,端庄大气。郡主倒是举止雍容,丝毫未将叶低眉带他上青楼这事放在心上,平淡道:“这可有不让女子进入的规矩?”
前边女子点头,将脑袋低了几分,客气道:“没有,只是从未有女子做客官的入洛书画,但来者是客,姑娘若是要进去,依旧得吟诗作对。”
郡主轻轻点头。
叶低眉倒是暗暗称奇,他特地选了这秋枫这条花船便是恰好和适宜,船中挂着一副对联,上书”淡淡黄昏烛光乍亮抚琴传情秋夜寄语君安好“,叶低眉眯眼,这对联倒是并不难,倒是更是在意这写这句话的人。
才说这话,后边又来了两位打扮算是体面的公子哥,带头的丰神俊朗,青衣素带,倒是倜傥的,也选了这秋枫,踏上船来便作揖,道:“我等是来求见青素姑娘的。”
前面黄衣姑娘,见着这公子哥依旧作揖,还是那句话道:“黄公子,是要吟诗还是作对?”
公子咳了两声,道:“自然是吟诗,我两做了首诗送于青素姑娘,不知可否?”
黄衣裳姑娘倒是略微点头。
一边公子倒是不经意间瞧了郡主一眼,叶低眉见这人倒是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一瞧之下居然痴了,郡主一身雍容是麝香,后边这公子哥倒是瞧着玲珑身段傻眼了,倒是这公子姿态活络,一转身便道:“不知这姑娘是哪条船上的,择日必然去拜访,在下姓邹,邹子楚便是我了,子乃是子非鱼的子,楚乃是萧楚的楚,姑娘有礼了。”
叶低眉一听,不作言语,只笑,瞧着一边吴琼真会是如何反应,这郡主倒是平淡,也没摆出什么架子,倒是微微往叶低眉身边挪了些,这两贵公子也不是没有任何眼界的人,瞧见叶低眉这一身甲胄,也不敢放肆,这文人自古便是瞧不起这一介武夫,不过瞧着叶低眉这清俊脸蛋倒是没了什么攀比心思,差了不止一丁半点。
叶低眉倒是毫无任何男人该有的风范,故意朝一边撇了点,要让这郡主脸上无光。
一边公子哥摊手:“据言这世上女人都是水做的,今儿瞧见姑娘才觉得那句洛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说的实诚,像男的就是又臭又硬的泥,我闻得就觉得酸气,姑娘若是我说的不对,就赏我一耳光子便是,说实在的,武夫只有打打杀杀的,哪里有我们这般吟诗作对的风雅,登不上大台面的。”
叶低眉听着倒是一股骚气,见这公子哥就是阴阳怪气的模样。
郡主一听倒是捂起小嘴,瞥了一眼身边叶低眉,娇笑道:“你这话说的实诚,到真是学武的百无一用呢。”
一笑百媚生。
公子哥吐气扬眉了一番,不过瞧这身份倒是一点都不惧这穿着都尉衣甲的叶低眉,笑道:“昨日倒是有几个学武的,说要见青素姑娘,哪知在这门外对这的对子对了三天,姑娘就是瞧不起学武的,这对子可是青素姑娘自己出的,哪是这般人对的出来的,对不上,做不出诗的可是谁也不给面子的,就是郡守来了也一样,小生我也就会舞文弄墨的,从小苦读诗书,十三岁时成诗,家父才颇为满意,昨夜才写的一首诗,不知姑娘你来这地方是为何。”
见着叶低眉如此,这女人钟鸣鼎食之家出来的倒是有些气度,倒是并未生气,故作柔媚道:“便是来这里问问能不能进这洛书画的,他日你们若是上船了,大可不必吟诗作对,不过眼下,这坊里的人还得让我吟诗,可难煞了小女子。”
这话倒是让叶低眉惊讶了,让郡主卖笑,估计整个西楼没人有这个胆子,自古这逼良为娼都不是自愿的,而今居然有人主动送上门来。
这公子倒是讶异,客客气气道:“姑娘为何要如此?”
吴琼真倒是笑道:“我从小便喜欢诗词,就是想见见这天下所谓的书生。”
前边这面容颇为俊逸的公子哥一听眉目泛光,居然如此好事,这女人比那青素更高一筹的模样,举止就像是豪门贵胄里出来的姑娘,他两兄弟为了见这姑娘一眼,连夜可是绞尽了脑汁。
不过眼下这公子一把折扇倒是一晃,叶低眉笑了笑,一生未吭,大秋天,天气寒,装个文雅带折扇,有够庸腐的,叶低眉倒是并不反感这些书生,只觉得有股酸臭,不免捏了捏鼻子。
一边郡主自然瞧见了叶低眉这小动作,就一直笑。
吴琼真笑道:“若是言秋,不知我这诗如何,‘清梦初回秋夜阑,床前耿耿一灯残’,实则算不得诗,不过前人引用罢了,不知成不成。”
黄衣裳女子作揖,道:“这秋梦做的妥帖,真是极好,姑娘请入。”
郡主回头望了望叶低眉道:“这位公子随我一同来的,不知可否?”
黄衣女子笑道:“姑娘请入,若是要入阁,找前边那位婆婆便是!”
这话倒是很显然了,叶低眉摊了摊手,吴琼真倒是未急,就在一边瞧着,不过眼睛却是朝一边两公子哥看,瞧了瞧身边这十三岁成诗的富贵少爷,面上含笑,倒是饱含期待,瞧也未瞧叶低眉,不过叶低眉倒是看得出这女人嘴角的笑意,装作没看到。
公子哥咳了几声,见着有美人期盼,自然多了几分气焰,仰头一副读书摇头晃脑,道:“秋气堪悲未必然,微凉疑是可人天。”
后边人自然顾不得再瞧郡主,配合的紧,赶忙街上下一句:“绿池落尽红蕖却,荷叶犹开落点点。”
叶低眉不得不感慨诗确实是好诗,待的一边这黄衫姑娘摇头道:“这诗确实是好诗,但这词曲却是出自,秋凉晚步,请问公子我说的可对?”
一边两公子面色倒是有些白,倒是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确实是,姑娘倒是果然是饱读诗书,确实秋凉晚步,献丑了。”
黄衫姑娘让开了道,两公子哥倒是昂头走了进去,倒是丝毫未有被人戳破之感,反倒去瞧叶低眉,他们真切是进来了,而今未有叶低眉一人站在外边,两公子哥自然朝这郡主套近乎,郡主倒是未多言,七步成诗的惊世之才当真是少得很。
几人都瞅着外边端着长矛的叶低眉,两男人倒是看热闹,郡主自然便是在等,他觉得这男人不俗。
一边两人倒是问这吴琼真道:“姑娘若是想进去,小生便带你进去?”
吴琼真摇头,盯着叶低眉看,道:“再等等!”
一边两公子一听嘴上倒是冷笑不已,这一看肚子里就是无半点墨水之人。
叶低眉瞅着上边挂着的对联,字算是清雅,写的很是工整中正,倒是赞叹了一番,颇为礼貌的颔首问道:“可有纸笔?”
见着叶低眉煞有其事,一边两人都生了一瞧好戏的心思,便是看你如何下台了。
黄衫姑娘点了点头,小跑进花船,不一会儿,便端着笔墨纸砚出来,叶低眉翻了翻袖子,瞥了眼吴琼真,郡主倒是颇为识趣的跑过来给他研磨,这倒是让一边两个公子有些恼怒,毕竟哪里修来的福分。
叶低眉提笔,面前纸是好纸,细而薄,好似一抹油光,该是西楼闻名的油宣,叶低眉提笔,倒是十分淡,笔势连勾,叶低眉倒是将这骨子里一股傲气藏了起来,写的是小隶,中规中矩,一笔一划。
“濛濛拂晓朝霞初现临窗凭望更念书郎泪滴涟。”
对的工整。
这对子挂在这花船上已然一年,最是难的便是这秋风,而今却是让人对上了。
两公子咂舌,暗暗念,确实工整。
这字就连边上郡主都暗暗称奇,自小她便见得多了,入镇西王便是一手硬书法而闻名。
黄衫姑娘诧异的很,叶低眉写完,她便将这纸带了进去,不一会,这女子又提了副联子快步走了出来,纸上提,“秋水无痕挥舞彩笔抒情咏志满怀豪气写华章。”
叶低眉提笔,倒是想也未想,直接写道“皓月当空繁星闪烁辉映大地光照寒宫耀嫦娥。”
写完一仰头,对这吴琼真笑。
女子又是跑了进去。
过了一阵子,走了出来,很是恭敬道:“青素小姐请公子入内一叙。”
叶低眉点了点头,将这大矛搁在外边,走过这两富贵公子哥身边,淡淡道:“那凉秋晚步,三岁时候我便念过的,改的当真不是很好。”
两公子哥顿时无地自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