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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暗自啐骂了好几句脏话,旋即便怒气冲冲的往外疾步走去,待见到那一副倾城之貌,虽着一身男装,但阅人无数,只肖一眼,便知她是身量曼妙的女儿家。
尤其是他这辈子心心念念想要得到,又永远不能得到的女子,是他此生唯一心动的女子。
他这几日,本在忧心忡忡关于她的安危,如今见到女子安然无恙的出现自己面前,更是有气魄胆识的挟持着他的警卫兵就这般突袭而入,那还有如从前般半点柔弱温婉,反而多了几分豪气。
特别是她那嫩白纤细的玉手举枪的动作,还有那双假装镇定刚硬的眼神,怎么看都觉得有几分违和感,顿觉得有几分滑稽而可笑。
真是不愧是奇女子。
男子原本黑沉的面色,待见到她出现在面前之时,唇边的笑意加深了许多,惹得众人皆是瞠目结舌,满眼狐疑。
男子似慢悠悠的走下楼梯,打趣一句,“你这丫头持枪打劫不?为何不让警卫兵通禀一声,怎么进我擎苍的门这么难?”
女子暗自翻了翻白眼,旋即利索的将那把黑枪给收了起来,那警卫兵方才心中一松,毕恭毕敬的行了个军礼,方才恭顺的退了下去。
女子黛眉一挑,心中自有决议,若是她大摇大摆的往正门进,让警卫兵通禀,以袁玲的个性,怕是早就派人在擎苍的门口发梢。
若是有任何风吹草动的,只怕她还未进擎府,便被官兵给抓起来了,自然不敢涉陷,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
她顿了顿神色,倒是自来熟的往沙发上落座,旋即清淡开口道:“为了见擎司令一面,我可真是煞费苦心,至今还未用晚膳,擎司令可要好好的款待我。”
擎苍哈哈一笑,旋即命了丫鬟去准备吃的,他大步一跨,往女子对面坐下,那邪魅的眼眸却是一瞬不瞬的打量着对面的女子。
似过了好半天,他才情绪复杂开口道:“你这丫头,也太任性了些,莫名失踪,说走就走,你知道外面情形有多危险,如今这沈参谋被逮捕进了牢房,居然把你还给牵扯了进去。”
“南京直接下达的文书,全国通缉逮捕你归案,你啊,这次是九死一生,摆明是被袁玲那疯狗咬住了,还敢在外面浪?”
佟雨烟眉梢一扬,说的倒是理所当然,“若不是走投无路之下,我会投奔你不?二爷那可有什么消息?如今这北洋城动荡不定,局势已然有变,只怕二爷若是回来,是入了这深潭虎穴之地。”
“这沈参谋毕竟是二爷委以重任的重臣,若只是简单的疏忽之责,怕是好办,可就目前这袁大帅的态度,怕是会借此大做文章,想要一击要害,置二爷于死地。”
一提起这事来,擎苍面色便显得格外凝重起来,惆怅微叹道:“我已经给二爷那边去了好几通电话,皆是没有音讯,如今沈司令又去了外地,平日里最有主意和计谋的沈参谋又被抓,程司令在北郊口打仗。”
“现在整个北洋城只余下我一大老粗,让我打打战可以,可让我动脑筋玩政权,却是束手无策,可真是急死人了,好在如今你相安无事,若是你真出了点事,回头我怎么跟二爷交差,这几日你暂且住下来,等这风头过了,我再找个机会把你给送出去。”
佟雨烟沉默了好一会,心情显得有几分沉重,微微半眯着眼眸,长叹一声,“如今已然被逼入死胡同了,只有生死一搏了,既然没路了,咱们只能一鼓作气的往前走,往前看,说不定能绝处逢生。”
“这北洋的江山哪怕穷尽一切必须夺之,咱们无从选择,若是有了二爷的消息,让他去外头避避风头,躲一躲,千万别冒险回来了,兴许还能留条小命。”
如今她和沈参谋都扣上了乱党的帽子,一个是他委以重任的亲信,由他一手提携上来的重臣,另外一个便是他曾经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他们二人在,二爷想要洗白,本就是难事,又加之袁大帅借此煽风点火,更会性命堪忧。
恐怕只要二爷刚下火车,便被袁大帅的人给直接扣押下来了,这袁大帅可真是老谋深算,把沈参谋一扣押,又乘着二爷在外地,这北洋的局势,还不得受他的控制。
只是沈参谋的事,若是袁大帅那没有十足的证据,怕是不会轻易抓人的,而且还是南京那边下达的直接逮捕文书,可见上面会有大动作,要见血封喉了。
佟雨烟眉目沉思了好一会,猝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南京政府那边咱们不是有人不?瑶姐姐不是在陈秘书那边?若是南京那边肯相信二爷,彻底跟沈参谋撇清关系,如今沈参谋怕是难以救出来了,毕竟上头盯得紧,可别因此让有心人大做文章,往二爷身上喷脏水不是?兴许咱们还有一线生机。”
擎苍面色一喜,忙怕打了一下大腿,惊呼道:“我怎么忘了这茬了,可真是急糊涂了,我这就给二姨太去个电话,跟陈秘书那边通通信。”
旋即,他便急匆匆的起身,往二楼的书房走去。
***
在南京。
夜色漆黑如墨,外面正凄凄沥沥得下着小雨,这几日雨势缠绵,给人一种无形之中的压抑感。
女子黛眉微蹙,神色恍惚的凝着外面零零星星的雨点细细碎碎的打在光亮的玻璃上,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屏障般,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惹得她心神不宁的。
总感觉会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发生。
她忍不住又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身旁的小青忙取了药瓶递给女子,略显忧色道:“主子,赶紧的把药给吃下吧,如今您这身子骨可得好生养着,就别再多愁善感了,凡事看开些,心情好了,身子也就跟着好了,这医生都说了,主子这就是忧思成疾,这心病还得心药医。”
夏盼瑶将药片放入嘴里,又拿过小青手中的清茶,和着那苦涩的药片一块吞入口中,忧心忡忡道:“这北洋城马上要打起来了,二爷跟袁小姐两人这连接的枢纽一断,怕是注定一场生死搏斗。”
“这袁大帅可是只老狐狸,这场战难打,我能不忧心不?你该知道的,当初我留下来,就是为了二爷,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