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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神色稍急的来回寻觅了一会,没见到那一抹纤细的身影,不由扬眉问道:“这死丫头这人山人海的到底跑哪里去呢?可真是急死人了,若真有个好歹,该如何是好?”
今日太阳毒辣,不过一会功夫,女子额前便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微微用手中帕子沾了沾香汗,伫立在人流如织的人海之中。
她正手足无措之时,绿翠忙上前来,眼眸闪了闪,道:“这唐小姐向来很是讨厌人多的地方,喜欢爬山,小姐不如去山头看看,绿翠倒是从唐小姐身边的侍女那打听了,唐小姐喜欢的一个隐蔽的地方,不如小姐跟我来?”
佟雨烟点点头,旋即跟着绿翠拐进了一杂草丛生的地方,行走间极其艰难,越往深处走,便只能隐约听到摇曳斑驳的树枝发出的沉闷的哗啦啦的声响,给人一种阴森森之感。
这唐若语向来喜欢另辟蹊径,越是崎岖难行的地方,她越爱往里处探险。
她也并未多想,走了好一会,方才拐进一无人寂静的半山腰上,她暗自擦了擦香汗,转目诧愕的看向绿翠,问道:“若语人呢?这儿也太过僻静了,连个人烟都没有。”
绿翠眼眸微微精光一闪,回道:“小姐稍等片刻,说不定这唐小姐就在这附近。”
女子点点头,心中却不问缘由的七上八下的跳动着,隐约感觉有一丝不对劲,尤其这冷风袭来,寂然有一股阴森寒颤之感,静等了一会,果真听到一处似传来有人走动的悉悉索索的声响。
待她回眸望去,便见一女子身着精致华丽的洋装款款而来,佟雨烟微微愣了半许,讶异浮现心头。
她略显狐疑的瞥了绿翠一眼,瞧着她那心虚的模样,女子心中已然有了猜忌,看来今日这绿翠是故意借助唐若语的事,将她引到这里来。
只是她双目泛着迷惑,不知此女子的来意,她好像并不识她。
如今大费周章,不惜买通她身边的侍女,看来来者不善。
佟雨烟饱含戒备的眼眸睨着来者,皱眉问道:“请问你是谁?”
女子盈盈而来,呵呵一笑,“烟姐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不?欧,我倒想起来了,原来烟姐姐一次意外坠海,好像失忆了,也真是可怜,至今还蒙在骨里,被男人肆意玩弄在手掌间。”
“烟姐姐乃绝代佳人,不过天生也只能沦为男人肆意把玩的玩物,这世间女人不都是一门心思的想借助自个的美色攀登权贵不?”
佟雨烟眼眸似泛起了一丝冷意,猝然清淡开口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袁玲唇边似笑意更为肆意了些,眼含挑衅道:“若是烟姐姐忆起过往,会不会伤心绝望了,譬如说如今二爷明媒正娶的是我,而你早就成了下堂之妻?如今二爷不过一时新鲜,贪-婪你的美色,才一时流连忘返,想要玩儿你而已,而某些人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居然以唐夫人自居,你说可不可笑?”
佟雨烟冷目微微的睨了她一会,似想着瞧出什么端倪来,突然面色淡然开口道:“你当真以为我会信你片面之词?毕竟二爷雄韬伟略,才情绝绝,有勇有谋,这世间想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从北洋城最繁华的街头排到街尾也不足为过,难免有居心叵测之人不知廉耻的上门挑衅,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把戏而已。”
“难道我跟二爷之间的固若金汤的感情还受这般小人随意挑拨离间不?再说二爷若真在乎你,你又何曾大费周章的不惜买通我身边的丫鬟前来挑拨一番,告诉我这些目的何在?”
袁玲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冷嗤一声,“没想到你还如从前那般狂妄,不可一世,你也不想想,若是二爷真把你当回事,为何从来不把你引入唐公馆见他的父母,而是把你藏匿在一处,躲躲藏藏的,也从未对外公布你是他堂堂正正的司令夫人。”
“说到底,你就是躲在肮脏角落的见不光的存在,念及你风华正盛,把你当作男人消遣的玩物而已。是小三,还是情妇?甚至连侍妾你都不配?对了,倒是可以给你配上一重身份,那就是陪睡的同房丫鬟而已。”
她阴狠的一字字吐出这些轻巧的话语后,凝着面前女子逐渐阴沉的脸色,突然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佟雨烟脸色黑暗,紧咬着红唇,双目直勾勾的凝着眼前似乎笑的癫狂的女子,没错,刚才女子一番尖锐的话语,确实毫无预兆的戳中了她的疼点和要害之处。
以前她单纯无邪想要见见二爷的家人,可每次他都一再推诿,言辞闪烁,原来是因为他家中早有娇妻,而她自始至终不过沦为一个肆意把玩的挑梁小丑而已。
她还真太把自个当回事了。
她深情款款的想跟他天荒地老,永不分离。
没成想却迎头一棒,她本来就是个心思重的女子,越往深处想越觉得可疑,细思极恐,而她的心早就布满了荆棘和苍凉,被切割的血淋淋一片,令她万念俱灰。
令她一直想要终身倚靠的男人,最后不过一场戏而已,戏散了,曲终了,从始至终,只是她一人的独角戏罢了。
她心中悲凉一笑,脸色上爬满了萧瑟的悲痛。
过了好一会,袁玲方才止住笑声,她突然扬手,便将女子头上那闪烁夺目的凤凰钗给拽拉了下来,这么熠熠闪闪,泛着晶亮的光泽,却是极其刺目,这凤凰钗一看便知是宫廷之物,价格不菲。
虽然打小她便不缺这些华丽不菲的身外之物,可就是见不得自个的男人给别的女人这般上乘绝顶的好东西,就这贱-货,她有何资格佩戴。
佟雨烟完全神情处于呆愣状态,没想到她会有此举,连带着头皮被她拉扯的吃疼一下,双目猝然抬起来狠狠的瞪着她,怒嚷道:“你把它还给我!”
二爷说过,这凤凰钗曾是她母亲的遗物,也是她此生唯一的念想,对她来说,意义非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