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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君萧没动气,只是笑笑,旋即幽然起身,轻轻的捏了捏小丫头的鼻子,柔声道:“好了,遇到多大点事,就值得你气成这般?你夫婿是那般十恶不赦之徒不?”
女子微微嘟哝着小嘴,瞥过头,不爱搭理他。
男子忙亲自柔和的服侍着小女子坐到餐桌上,这女人就是宠不得,越宠脾气越倔,越变得恃宠而骄。
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都是平日里她爱吃的菜式,唐君萧给她夹上一块鸡腿搁置到她碗内,宠溺一笑,“爱吃肉的小姑娘,你再不吃,这鸡腿可要被人给抢走了不?”
佟雨烟蓦然想起唐若语的话语,说是现如今这军中的军饷还迟迟未发放,经济并不宽裕。
她抿了抿唇,突然开口道:“以后别做这么多菜,咱们俩吃不了这么多,也是白白浪费掉了?还有那燕窝极其昂贵,我又不爱喝,浪费那个钱作甚?”
唐君萧将手中筷子搁置下,不由扬眉好笑道:“夫人,什么时候也懂得勤俭持家了,如夫人所言,我乃堂堂的北洋军阀头目,每年从民众那收缴的民脂民膏不计其数,难道还养活不了自个的女人不成?”
“夫人可真是小瞧我了,以后想吃什么,买什么,我愿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想怎么花随你高兴,不用替我省着。”
佟雨烟暗自翻了翻白眼,这男人可真是小气,怎么都不会吃哑巴亏,之前她暗讽了他一句是军阀头目,民众举高旗讨伐的对象,这会便不动声色的给怼回来了。
如今这袁大帅掌权,经常收刮钱财和高额的税收,令民众叫苦不迭,却又无能为力,唐君萧曾几次向袁大帅反应境况,取消税收,每次他便以军中各种开销搪塞过去。
后来唐君萧便只好一口承诺下来,说是往后北洋军的军饷开销由他一人承担,这才免掉民众税收,这袁大帅方才应承了下来,这不唐家幸幸苦苦积攒下来的金山银山,便就这般被永无止境的掏尽了。
这些话,自然他不会亲口说,但佟雨烟心里跟明镜般透彻明了,只是她没预想到以前家财万贯的唐家,居然会钱财褪尽的这般快,她也是无意间听到底下丫鬟们议论唐家以前辉煌庞大的家业。
佟雨烟也没接话,眉目深思,闷闷的垂着眼帘,慢悠悠的吃着碗内的饭菜。
男人倒是很跌心的给她不断的往碗内夹着菜,这会突然想起了什么,方才道:“听说倩雪前几日便诞下一闺女,这段时日太忙,我倒忘记了,怎么着于情于理咱们也该去看望一下不是?”
佟雨烟扁扁嘴,嘟哝道:“我又不认识她,去干什么?省得尴尬。”
男子笑了笑,“怎么会不认识?我知道你不爱应酬,若是一般寻常人,我可曾屈着你让你露脸?倩雪跟你可是结为金兰的姐妹,若不是现在她在坐月子,她便会早早来看你了,虽然如今你失忆了,你自个认得妹妹生了小公主,怎么着你得去看上一眼不是?当然你若不想去,也随你,我不强迫于你。”
听他这么一说,她方才抬起眼眸,回道:“既然这样,那是自然要去的,虽然失忆了,但不能姐妹也不要了。”
她微微一顿,又道:“对了,今日在街道上我碰到香怡了,她说曾经是我的婢女,想重新回到我身边来,不知二爷意下如何?我听你的。”
男子温馨一笑,“难得你如此乖巧,居然听我的?”
女子冷哼一声,直接扭过头去,不搭理他。
这男人总是爱自以为是。
这会徐福躬着身子毕恭毕敬的上前来,悄然的看了对面女子一眼,低语禀告道:“二爷,小的有事禀告。”
唐君萧一边闲散的拨弄着碗内的饭粒,一边随意开口道:“有事说事。”
徐福犹豫了半响后,颇感到为难,男子不由拿眼瞪了他一眼,语气已然有了一丝不耐,“烟儿不是外人,有话直说,何必遮遮掩掩的?”
徐福忙微微颔首,斟酌了一番,方才小声回道:“刚刚老宅那边来电话了,说是---说是袁小姐,让您回去一趟。”
男子眉梢微凛,冷淡开口道:“你帮我给回了,就说这段时间忙着军务事,没空。”
徐福微微颔首,刚准备退下,那端,便传来某女不冷不热的飘渺的嗓音,“哟!二爷可真是艳福不浅了,该不会背着我又在外面金屋藏娇不是?”
徐福身子徒然一僵,心中暗感不妙,忙神色微慌的退了下去。
唐君萧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好半天,却是神色略显复杂的漠然未语,须臾片刻后,女子却咯咯的笑了起来,戏谑的指了指他,“瞧瞧,你那严肃的样,我怎么感觉有点做贼心虚的,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反而还当真?”
男子的神色却徒然一深,并未半点玩笑之意,只是目光炯炯的凝着她,似恍若无声的轻叹,”如果是真的呢?你会怎么样?”
女子神色微微一愣,只是一瞬,她便用手轻捂着唇边,笑得越发肆意起来,满腔的不可思议,“行了,你就别逗我了,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他若真是在外面养了女人,或则有三妻四妾的,为何她能平安无事的在这里渡过一月有余,而且这男人夜夜宿在此处。
唐君萧眉目间攒聚着一抹淡淡的忧愁,目光幽远绵长,忽地嗟叹一声,“烟儿,若是以后我做了对不起的事,也是情非得已,希望你能明白。”
那嗓音低沉黯淡轻飘飘的落在女子耳畔边,女子全然不当一回事,只是嘟哝着小嘴巴,哼哼出声道:“你若敢在外面找女人,我一定会离开你,让你永远找不到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男子目光一深,紧抿着薄唇,却是漠然。
用完晚膳后,佟雨烟便上楼换了件衣裳,犹如花季少女般梳妆了好半天,方才慢悠悠的从房间内出来。
今日她着一身浅绿色的裙装,以往她穿着简单素雅些,可如今衣裳的颜色显得鲜艳夺目许多,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如今的她很愿意花时间在穿着打扮上,只为博得眼前一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