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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清楚,他向来与你为敌,这次又吃了哑巴亏,怕是心中怒火难泄,若是真到了非得决裂的地步,他定然会起兵来相助,另外他早有吞并北洋的野心,又岂会甘心这半壁江山落在你手上?”
“再说,二爷可曾记得曾经立下的盟誓,绝对不起内讧,全力抵挡日本鬼子,如今此举难免有违初衷,二爷若是能忍上一忍,待袁大帅将交椅交到你手上,也不迟,再说,两军交战,难免血流成河,伤亡严重,这样也得不偿失,同时也会令二爷丧失民意?”
唐君萧挑眉,冷哼一声,“你觉得袁玲是个好相与的主?只要烟儿在一日,她便会伤她一日,而袁大帅宠溺她至极,虽然口上说交权,却迟迟没行动?有时候这女人的战场虽然不见血,却极其恐怖,她若是个安生主,便索性由着她去了,你该清楚,这江山和美人之间,若是选其一,我只要美人。”
“这次绑架案才只是个开端,往后你又怎会知晓她不会愚笨至极的跟陈少帅联合一起对付烟儿,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若不下此狠手,难保往后会再生事端?她若是再敢生祸端,我是休定了。”
“今日叫你前来,就是让你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若是真走到那一步,咱们也得背水一战了,还有就是关于日本苍井的下落,你尽快给我查出他如今藏匿的地点,此人不除,烟儿随时都有危险,若是被他知晓烟儿还未死,他岂会善罢甘休?”
沈康文重重颔首。
蓦然间,一体格健硕略显粗气的中年男子直接硬撞了进来,这会见到男子,便粗声粗气道:“唐司令,咱们好歹是老部将,跟着大帅打天下立下过汗马功劳,如今倒好,上个月的军饷至今都还未曾发放?简直不把我们这些老臣放在眼里。”
唐君萧看向来者,微微皱眉道:“陈司令,稍安勿躁,再说这军饷上头还未拨下来,等南京政府那边有了回应,我便尽快发给你可好?”
陈沧海冷哼一声,怒声道:“我看分明是司令长厚此薄彼吧,为何这沈司令和擎司令从未克扣过他们的军饷,反而是我们这些老部将,嫌弃我们成了残枝老朽了,就这般苛待我们,你可别忘了,当年咱们跟着大帅打天下的时候,你们这些毛头小子还在穿开裆裤呢?有什么好得瑟的?”
唐君萧神色微微一顿,眼眸似冷光一闪,轻笑道:“陈司令,真是误会了,再说这沈司令和擎司令这几年冲锋陷阵,在前线奋勇抗敌,战功显赫,若是娘草和军饷不得备齐,何以给士兵鼓勇士气不是?”
“想必陈司令是老部将了,若是正在作战,临时缺了娘草军饷,后果如何?还望你能体谅一二,大家当兵的无非是保家卫国,凯旋而归不是?当然若是有朝一日陈司令在前线领兵作战,只要你开金口,军饷和粮草必定双手奉上。”
这男人言语中隐含珠玑,不就是明嘲暗讽,他们这些老部将不中用了,只知道坐享其成,坐吃山空,他又岂会不知其中暗藏的深意。
可如今几年,确实都是沈卓阳和擎苍二人在前线作战,而他们这些老臣并无显赫的军功,这般想着,被一毛头小子训斥一顿,他顿刻脸色挂不住,冷哼一声,甩甩手,便转身冷然的走了。
待人一走,沈康文不由略显几分忧色道:“自从你升为北洋区总司令后,这袁大帅便对军饷一事,撒手不管,以前咱们一直用你之前私存的银两填补空缺,可如今军部开销大,还要养一些残兵老将,就算是金山银山,若是只出不进,怕是也难堵住这么大的窟窿不是,二爷可有什么盘旋和良计?”
“这些老部将不过才克扣他们一月军饷,便上来质问,若是这银两问题不及时解决,难免会被那些老奸巨猾的老臣,借此机会,煽动军心,引起兵变?二爷,得事先好好筹备一番才是。”
唐君萧微微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不禁皱眉,略显发愁,以前唐家积攒下来多年的银两,这些年来,战事不断,早就亏空了,如今袁大帅撒手不管,这件事还真有点棘手。
沈康文眼眸微微一亮,又道:“这少奶奶手上不是攥着佟家的藏宝图不?若是有少奶奶相助,怕是能暂时解一解这燃眉之急,能撑过好几年。”
唐君萧摇了摇头,坚定拒绝道:“此生我已对不起他了,若是还惦记佟家的家产,我成什么人呢,不过这军饷便是一无底洞,这南京政府那边又迟迟军饷没下来,就算发下来了,也养活不了北洋军这么多人,若为长久之计,咱们还得想个捞钱的法子才行。”
唐君萧和他暗自商讨了一会,又跟几个部将首领开了个会,一门心思想着某人,便急急的回到小洋楼内。
入二楼房间处。
他便瞥见一女子眉目风采熠熠拿着一颜色清雅的绫罗裙对着那梳妆镜上来回比划着,黛眉微扬,潋滟万分,而床榻上全是堆放着各种各样的锦盒,男子双手懒懒的怀抱在一起,倚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的静静的凝着女子,眼眸深浓一片。
须臾片刻后,女子才猝然转目,发觉男子的存在,她笑意盈盈问道:“二爷,你觉得我身上的这件衣裳好看不?”
唐君萧温润一笑,颔首。
女子轻盈的娇躯一闪,旋即便从一锦盒内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件纯白色西式衬衣,她轻轻抖开来,漫步走了过去,微微勾勒着嫣红的樱桃小嘴,往那具清冽颀长的身影上比划了一会。
她微微歪着小脑袋,期期艾艾的问道:“二爷,这衬衣你喜欢不?我可是跑了好几家店给你买的,虽然没量尺寸,但我约估量了一下,你应该能穿。”
男子心中顿感宽慰,心中悄然的涌上一抹暖流,这还是相识多年来,她第一次给他买衣裳,曾经他们琴瑟之合时,她也曾送过他东西,可那都是很久远的记忆,久远到他都早就忘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