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怅然间,男子刚要将那凉凉的薄唇靠近,她似条件反射般的微微后昂了一下,轻巧的躲过了男子那炙热的吻,旋即头顶处传来男子冷冷的笑声:“连接吻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咱们何以进行下一步?还想着靠美色救人?看来你真是失策了。”
女子兀自咬了咬红唇,突然心一横,一把攥着男子即将离去的手臂,那微微颤动的手指指尖微微泛白,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男子微勾唇角,依旧是那冰冷的神情,他再一次倾近,欲覆盖那鲜嫩欲滴的红唇,惹得女子再次猝不及防的微微一躲,男子脸色一冷,旋即便福掉女子纤细的玉手。
那嗓音冷如寒冰,“既然做不到,就别勉强,强扭的瓜不甜,我可没有唐君萧蛮横抢夺的恶习。”
女子扬手抚额,来的时候,她早想着豁出去的,不管许致远提出什么无理要求,她都有求必应,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她却情不自禁的临阵脱逃。
她满脸颓废沮丧之色。
此刻,有警卫兵上前,禀告道:“张团长,唐团长来南郡了,想跟您见一面。”
佟雨烟心中一凛,没想到大哥这么快就来了,若是大哥能想出法子救出二爷,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她不由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冀和期许。
男子转目凝了她几秒,冷声道:“给你一天的时间,好生想想,晚上我再过来,记住了机会只有一次,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他拿过那茶几上的军帽重新戴在头上,又披上那厚厚的军氅,刚准备往外走去,似想起什么,步履微微顿住,回眸轻笑:“对了,别把希望寄托在你大哥身上,唐君萧的案子已然成了定局,除非我肯松口,这事兴许有回旋的余地,至于这余地态度在你,看你今晚的表现?”
他的话语如此直白,她自然知道今晚将要迎接的是什么。
她手心不由冷汗涔涔。
***
在机关处内。
张远没想到唐君峰居然把袁玲也给请过来了,他敛了敛心神,轻巧一笑,“大哥,袁小姐,你们来了,该提前知会我一声,我亲自去码头恭候你们的大驾才是。”
唐君峰眉眼一笑,“行了,咱们现在可是平级,怎敢劳烦你?”
张远看了看男子一眼,又转目看了那沉静高傲的女子一眼,那女子常年一身别具心裁的华丽的洋装,娇容上略施粉黛,晶莹如玉,谈不上绝色倾城,但也是美得不可方物。
她神色恹恹,无心的把玩着手中涂抹的豆蔻,也许天之骄子,对于他,似乎疲于应对。
“大哥,说这话就见外了,虽然上次因大哥工作疏忽一事,降了一级,可在致远眼里,你永远是我的大哥,致远早年间丧父,长兄如父,这大哥来了,作为小弟怎有不迎之理?”张远往那沙发另外一端落座,又很有礼貌的笑着开口道。
唐君峰眸光微微一闪,轻笑道:“既然是自家兄弟,咱们就没必要说些客套话了,想必你应该知道我此次前来的用意,我那二弟从小没个正形,就是个惹祸精,这些年来没少让我娘操心,就连我祖母---。”
说到这,他不由心中一阵哀伤,微微捋了捋心绪,不由略显震怒道:“都让那混小子气死了,可我二弟虽然混账,可咱们唐家世代清白,他又怎会跟乱党扯上什么关系,这其中必然有误会才是。”
张远微微顿了顿神色,平和道:“我也希望是误会,可那乱党已然招供了,就连口供证词也画押了,你也知道,这上头最近此事抓的严,宁可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我也着实无能为力啊,毕竟上头的政策如此,又在如此紧要关头,还望大哥能体谅小弟的难处。”
唐君峰笑了笑,似无意问道:“我二弟什么态度?他可招供呢?”
张远眼眸微微一敛,依旧是那礼貌式的笑意,“那倒没有,二爷骨头硬的很,一直矢口否认,说是对此事毫不知情,可毕竟咱们打小一块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的铁兄弟,致远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有些情分咱们得讲。”
“所以我也没对他动用重刑,这次还望大哥好好劝劝他,别一意孤行了,最后把小事惹大了,甚至连带着你也要受牵连不是?祸及整个唐府便不好了。”
唐君峰脸色猝然一变,就连嗓音也低沉了几分,“怎么这么说致远兄是不相信我二弟是清白的不成?你应该清楚一旦招供画押,铁证如山,就等于皇帝老儿下山,也难以翻案了,你这不是摆明想逼死我二弟不?亏得我们还把你当自家兄弟待着,没成想紧要关头,你就如此坑害他?”
张远眉梢微凛,略显几分为难之色,“大哥,你可真是会错我的意了,我就实话跟你说吧,上头已经开始派我查你的底了,不用我肖想,此刻你应该待在南京才是,怕是私自抗命偷偷跑来南郡的。”
“再说,此事就犹如那烫手山芋,明哲保身方为上上计,我奉劝大哥一句,此案已然板上铁钉了,已然成了定局,上头早就下了机密指令,大哥本因避嫌,尽量躲开才是,万般不该再费此精力纠缠。”
虽然他跟唐君萧有私仇在身,一报还一报,可这唐君峰打小待他亲如兄弟,他不能忘恩负义,把他给拉下水,所以便真心劝诫一番,仁义在此,至于他听与否,他已然仁至义尽了。
唐君峰这才觉得刚才反应太过激烈了些,如今唐家一片狼藉,这二弟被抓后,娘整日以泪洗面,都哭晕过好几次,就连老祖母突然去世,他远在南京执行任务,都未曾及时赶回来参加祖母的葬礼,实在心中有愧。
他这几日何曾不是备受煎熬,这乱党的帽子一旦扣下,如今又有陈词罪证在手,他之前审讯过不少乱党分子,那个不是最终被枪毙。
他可谓整日惶恐不安。
可即便此刻内心再惶恐不安,但面色却依然保持着冷静自持,他微微抿了抿薄唇,略显歉意道:“抱歉,刚才是我反应太激烈了,你也知道我二弟就是我娘的命根子,他若倒下了,咱们整个唐府可就真要亡了,我想跟他见一面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