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佟雨烟被他这么一逗弄,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男子轻柔的捋了捋女子额前的碎发,“你今儿不是说茶庄有事不?早点回来,晚上我去你那用晚膳。”
这会女子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今儿跟沈文约了见面,忙惊慌的往外疾步走了出去。
男子凝着那仓皇窜逃的身影,不由嘴角漫着一丝弧度,打算去练抢房。
佟雨烟神色匆匆的来到茶庄,在门口神色肃穆的伫立着许多戎装的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紧锣密鼓的排列着。
女子不由心中涌现一抹不详之感,过了片刻后,果真从那茶庄之内押出来一身青色长衫男子,那男子面容一贯平静,甚至平静的有几分可怕,女子见到那人,不由身形不稳的往后酿跄了一下,脸色早就惨白一片,旁边的碧桃眼尖手快的忙上前搀扶着她。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文。
显然此举,令两人都惊惧不已。
女子眼睁睁的见到那男子被押上了那一辆军车,接着那些士兵也整齐有素的上了另外两俩军车齐齐的呼啸而过,引起了一片惊慌。
碧桃不由心中微松,抖索着嗓音道:“还好主子刚刚没跟那先生见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今儿若不是佟雨烟一清早去找二爷算账,耽误了些时辰,这会怕是又要深陷囫囵了。
女子微微稳了稳心神,打算朝茶庄内走去,却被碧桃给拦了下来,惊魂未定道:“主子还是不要进去了,当初听到主子在北洋的遭遇,奴婢这会还胆战心惊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免得主子又因此卷入祸端之中,奴婢瞧着那先生一骨子傲气,怕是闹革命的人,咱们还是离这种人远远的要好。”
佟雨烟微微沉呤片刻,好半天才暗哑出声:“上次我偷偷跟那先生见面,这茶庄的人都是瞧见的,是福是祸终究躲不过的,怎么着我得进去瞧一眼才放心。”
碧桃也暗自思索了一下,慌乱的喃喃道:“也是,主子应该跟这儿掌柜吩咐一声,让他别瞎说,再说好在这次大爷也回到了南郡,就算真查出点什么,有大爷撑腰,自然也不敢对主子怎么着。”
须臾片刻后,女子才镇定自若的步履进店内,掌柜这会忙慌慌张张的迎上前来,附耳在女子耳畔低语几句,那女子微微凝神,旋即让碧桃在外面等着,她便随着掌柜往里间走去。
入包厢内,这会那暗角处静静的躺着一块佩玉,发出莹润清亮的光泽,一看便知是出自皇家宫廷之物,价值不菲。
女子神色一惊,忙将那玉佩给捡了起来,微微查看了一番,不由身形不稳往后晃荡了下来,脸色比之前还苍白几分,完全神游状态。
掌柜在旁边轻唤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应,掌柜又轻唤了一声,“二少奶奶,您这是怎么呢?”
过了好半天,她才呆呆的缓过神态来,嗓音微颤道:“你刚刚说他是什么来着?”
那掌柜精锐的目光四处环顾了一下,压低嗓音道:“刚刚那些国民堂说他是**,还质问我来着,说是他这些天可曾见过什么人,我可什么都没说。”
“我劝着二少奶奶还是在家里躲几日,避避风头,这段日子就不要出来了,若是查出上次那人跟您见过面可就不好了,听说跟这些闹革命的人沾上丁点关系,那可是要死人的。”
女子似还在沉痛的寻思着什么,显然他的话语,她神色恍恍惚惚的也不知听了多少,那掌柜又轻唤了她一声,她缓过神来,顿了顿,叮嘱道:“许掌柜,你记住了,今日之事跟任何人都不要提及,尤其是二爷,知道不?”
许掌柜点了点头。
女子这才匆忙袅娜而去。
女子刚走出来,看向碧桃,问道:“你可知大哥这会在哪里?”
碧桃沉思了一会,“大爷这几日得空就跟二爷一块到练枪房练枪,要不就去军机处了。”
女子急声道:“回府。”
说完,她便步履稍急的往外走去。
刚入唐府,佟雨烟便寻了一丫鬟,问了唐君峰的出去,果真和二爷在一块练枪法。
她神色仓皇的来回踱着步子,心中暗自着急,在练枪房门口等了好片刻,只听到里面劈哩叭啦的传来阵阵响声,心中暗自揣摩此事不易让二爷知道,索性只好到唐君峰的房间内等他。
那女子手中的帕子被绕在指尖,绕来绕去,碧桃这会给她端了一杯香茗,瞧着女子惴惴不安的神色,不由担忧道:“主子,今日是怎么呢?这每回大爷和二爷练枪法都是好几个时辰的事,主子这会还没用早膳了,要不回屋用了早膳再来也不迟。”
女子神色焦虑的摆了摆手,接过她手中的盖碗,那手都在微微颤抖着,她抿了好几口茶汤,旋即将那茶杯搁置在茶几上,微微用手支着脑袋,一脸烦忧阴郁之色。
等了好久后,那男子才姗姗而入,这会见到楠木椅子上的女子,不由轻扬眉梢,“烟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女子神色一正,抿唇半响后,才道:“大哥,烟儿想跟你单独谈一会,有一事相求。”
唐君峰见她脸色凝重,接过一侍从官手中的拍子揩了一下脸上的汗珠,又示意她出去,佟雨烟回头看了碧桃,也示意她出去。
待一屋子丫鬟随从都退下去后,男子才往她旁边坐下,问道:“说吧,找我何事?”
佟雨烟有些不安的抿了抿红唇,斟酌了一番,这才慢声道:“大哥,我---我是想问你,今儿一早不是从咱们茶庄抓获一人,说是什么共匪分子,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那人曾是我阿玛底下的一将军之子。”
“当年他父亲为保护我阿玛,也惨遭日本人灭门,可以说他家的惨死也是因为我们佟家造成的,咱们打小便相识,这其中恐有误会,我寻思着大哥能不能帮我把人给捞出来。”
唐君峰神色一凛,重声道:“烟儿,上次在北洋的教训还不够惨烈?你这爱管闲事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不,就敢让我保释出来,这事就此打住。”
“你给我记牢了,不要跟任何人提及你和那人认识,你可以不罔顾自己的性命,可不能让咱们整个唐家也跟着你陪葬,简直是荒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