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在北洋。
这北洋的街道景象比南郡更为繁荣昌盛,红墙绿瓦,雕梁画栋,烟柳画桥,车水码头鳞次栉比,各商铺琳琅满目的展示着各式各样的商品。
就连这街道也比南郡的要宽上好几倍。
佟雨烟昨日到了北洋后,这沈文便把她安置在一舍友的茶坊内,两人便分别了,这会女子难得见到这繁荣的街道,忍不住便四处瞎逛起来。
虽然这沈文曾反复叮嘱她,说是北洋不比南郡,这儿经常有士兵出没,甚至还设有各租界,如今又四处打仗,很是动荡,让她尽量不要出门。
既然来到了北洋,自然不能亏待了自己,要吃好喝好。
这会她穿一身素净的衣裳,那面容上蒙着一层薄纱,她眼眸亮光灵动的睨着那摊位上摆放的各种精致的发簪首饰,那花式简单别致,不复杂,颇有北洋之风格,她不由甚为喜欢,便细细的挑选了起来。
恰逢此时,一辆军车呼啸而过,那扬起的灰尘不免掀开了女子的面纱,佟雨烟回头望了那军车一眼,旋即将那面纱给揽了一下,重新挑选那铺子上的饰品。
那坐在军车内的不是别人,正是张远和佟佳茹。
猛然间,女子被人暗地里撞击了一下,紧接着便听到震耳发聩的枪声,极其刺耳尖锐,一队日本鬼子凶神恶煞的在追赶一身青色长衫的男子。
那男子见躲不过去了,义无反顾的拿着手中那把黑枪往自己脑门开了一枪,临死之前,那男子眼眸是视死如归的绝然,猛然间那男子倒地,顷刻一趟血迹,自然引起周围惶恐惊慌的人群,惊吓连连,纷纷逃蹿。
一日本鬼子上前探了探那男子的气息,暗自骂了几句,旋即还不解恨的踢了那尸体几脚,这才愤然的离开。
佟雨烟整个人呆讷原地,过了好半响,才惊魂未定的缓过神来,刚刚那男子举枪自刎之时,那嘴角扬起的淡淡笑意,妖艳如花,那是一种释然和决议。
女子忙仓皇的一路疾步回到茶庄内,直奔入自己的房间,又将门给关上,这才颤悠悠的将一纸条打开,这是刚刚那男子临死关头塞入她手中的,那纸条上写着一串密密麻麻的数字,她也看不懂,应该是什么暗号之类的东西。
瞧刚刚那男子那般刚烈硬性,临死不惧,这般正义盎然,她猜测那人应该是革命战士之类的大人物,她向来对那种敢跟日本鬼子抗议的人很是敬佩仰慕,这可是那人拿生命要保护的东西,想必很是重要。
她紧紧的攥着那纸条本打算藏匿在衣袖之内,突然又觉得不妥,目光突然锁定在那墙上挂着的一摆钟上,她微微扬手,将那摆钟给取了下来,然后翻过来,打开里面一层薄纸,将那纸条藏了进去,然后再将那摆钟给原封不动的挂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发觉那摆钟位置不太对,反复调整了一下,这才满意。
***
这是一栋西式小洋楼。
幽晕璀璨的水晶吊灯,高端的绛紫色皮质沙发,还有地上铺着那高贵的地毯,屋子内的陈设各个匠心独运,显得精巧而华贵。
佟佳茹不由看呆了,满是惊愕之色,左瞧瞧右看看,四处打量着,喜色涌上心头,不可思议道:“致远,以后我就住在这,从此以后我就是这儿的女主人吗?那些下人们都得听我使唤,是不?我是不是在做梦啊,这儿虽然没有唐府大,但绝对比唐府华贵。”
男子慵懒的倚靠在沙发上,含笑默默的颔首。
女子突然撒娇般的亲昵的揽着男子的脖颈,笑得娇媚,“致远,你对我真好,这世上还没有那个男人像你一样对我好,真心诚意的想娶我。”
张远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鼻端,翩然一笑,“你个傻丫头,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男子微微起身,目光突然变得炽热了起来,就这样柔媚的带着那具娇柔的倩影一路打着圈儿,直到连带着那女子,两人一块讪笑着跌入那大床之上,室内荡漾一抹妩媚柔润的水坡儿,暧-昧风情。
女子盈盈的瞥着男子,那细眼微微一眯,“致远,若我是假的,你还会娶我不?”
男子眉梢一扬,那目光又深邃了一层,“胡说八道什么?不管你是什么,变成什么样,我都始终如一的爱你。”
唐府的那些闲言话语,他也听到一些,不过是一些胡诌话而已,他压根就没放到心上,也只有唐君萧那个傻蛋信以为真。
女子咯吱一笑,那轻盈的玉手似***的滑过男子面颊,惹得男子喉结一紧,她妖娆弯嘴一笑,“真的?没骗我?”
男子忙很是认真的颔首。
佟佳茹不由心中一动,这男子她突然发觉自己有点喜欢上他了,给人感觉老实可靠,不像那些轻薄的公子哥。
男子突然一把抓着她正在作乱的手,旋即便要起身,有丝自责道:“对不起,今天有些冒犯了你,等咱们正式成亲,咱们再洞房也不迟。”
女子媚笑着出手拽着男子的衣领,旋即快速翻身,将那男子给强压在身-下,媚语软糯道:“可我现在就想要。”
旋即,不待男子回话,她率先碾压上男子的薄唇,深情相拥,顷刻间便云朝雨暮,一室颠鸾倒凤之迷-情,显得激奋而妩媚。
***
在茶舍内。
寂静复古的茶舍之内,有清幽柔美的琴瑟之音从女子那灵动的手指中缓缓溢出,声音宛然动听,女子一身素白衣裳,极其淡雅的装束,眉眼间带着一股轻灵之气,那娇容上蒙着一层薄纱,更透出几分神秘感和柔美之态。
女子玉手撩拨着琴弦,那声音宛如天籁。
这会坐在一处的几位放荡不羁的公子哥目光邪魅朝那女子走去,其中为首的那公子哥目光粗鄙道:“哟!妹妹,戴着面纱干啥?让哥哥看看妹妹的尊容可好?若是可心的人儿,哥哥就把你给收了,也免得你抛头露面的在这卖艺不是?”
此话一句,几位公子笑得更加放-荡肆意了起来。
那公子哥欲上前扯开女子的面纱,女子灵巧一躲,那端的掌柜忙迎了上来,连连陪着笑脸道:“这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小女生了隐疾,面容丑陋不堪,实在不方便以面示人,怕玷污了公子们的眼就不好了。”
那公子哥显然不吃他那一套,一脸霸气外泄,怒嚷道:“TN的少给我废话,今儿我非得见到姑娘的尊容不可,你少拿话诳我!”
说完,那公子哥便粗鲁的就要朝女子面容上招呼过去,女子将那面纱轻轻取下,露出一张满是红疹子的面容,甚为狰狞恐怖。
女子那清幽的嗓音淡淡响起,“小女劝各位公子离我远些,免得将这恶疾传染给诸位公子便不好了。”
那几位公子看到这副恶心的容貌,早就没了玩乐的兴致,旋即还嫌弃般的摆了摆手,退至老远,纷纷捂住鼻子,深怕感染上那恶疾般,仓皇而逃。
佟雨烟心中一松,忙将那面纱重新给盖在面上,便转身拿着那把古琴离开了,这几日,她都在这抚琴,这掌柜每天只让她弹上几首曲子便作罢了,她倒也清闲自在,经过上次街上那血腥残忍的一幕,她也鲜少到繁华的街道去闲逛。
这女子人刚往里间袅袅而去,外道,一俊逸的男子和一妩媚的女子便相携着漫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肃穆庄严的侍从兵。
二人步履进入一幽静的包厢内。
为首的一军官忙笑盈盈迎了上去,目光打量了那女子几眼,恭维道:“想必这位就是嫂夫人吧,人长得可真俏,就连这杨贵妃都比不上夫人您这副倾城绝容,张团长可真是好福气。”
张远微微颔首,眉目清淡,体贴入微的揽着那女子坐到首位上,这会有店小二弓着身子上来毕恭毕敬的点茶,男子望了身后侍从兵一眼。
那人忙将一盒稀罕珍贵的茶叶罐子递给店小二,他这人视茶如命,尤其对茶叶极其讲究,一般差茶很难入他的口。
那军官也是个很有眼力劲的人,看到这番情形,忙谄媚道:“哟!我倒忘了沈团长是个爱喝茶的主,回头我再给您送几罐好的大红袍到您府上去。”
张远轻轻一笑,谦虚道:“诸位不要太客气,张某初来乍到,若是以后有工作疏忽之处,还望各位多多提点一二,诸位都是老军官了,今日将大家伙聚集在一块,主要是联络联络感情,也方便日后开展工作,诸位有话畅所欲言,千万不要拘谨。”
此言一出,几人不免心中一松,本来在心里琢磨着这从冀北调来的长官不知脾性如何,如今看到他挺随和的,不由几位便肆意敞开点聊了起来。
“张团长,可听说过前阵子南平街道上一起枪杀案,那人遭受日本鬼子追杀,没办法,最后当街自杀,估摸着十有八九跟日本鬼子丢失的那批军火有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