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 回逻些城的路上,李鸿儒没少吐槽禄东赞。 但较之一些人,禄东赞的脸皮厚到没边,经常笑嘻嘻的出现在他身边。 但凡他有禄东赞一半的脸皮,李鸿儒觉得自己也就不用来逻些城了。 文公主在吐蕃生活充满未知,他来吐蕃也好不了多少。 李鸿儒不仅在皇宫大殿中搞过事,还给婆罗门干过活,更是借用了妙音的力量。 他在吐蕃国的事情有些乱。 李鸿儒不怕一般人,但他确实不喜遇到求那跋陀那样的佛陀。 他能在松赞王面前否认,也能在禄东赞这儿取得主动,但他遭遇求那跋陀撒谎都很困难。 李鸿儒没研究明白‘他心通’的原理,又有什么能耐可以防备到这种能力。 他在吐蕃国的破绽不算多,只要不遭遇求那跋陀,又或是妙音,李鸿儒觉得自己会很心安。 但他这种小侥幸在临近逻些城时被直接击碎。 在逻些城中,此时有着佛音飘荡。 不仅仅是求那跋陀和妙音,诸多婆罗门佛陀齐齐降临,站在了逻些城的城门口处欢迎。 一切宛如当初在万佛山一样,只是此时的诸多佛陀并未显出法相和战斗状态,形态只是常人大小。 喃喃的念经声中,一片片梵文音调随风飘荡。 迎接文公主大婚入城,不仅有吐蕃本土人夹道欢迎,诸多佛陀也有凑热闹,妙音甚至还取了一把古琴在边弹边唱。 看的出,婆罗门诸多佛陀现在的心情很好。 这帮佛陀心情好,李鸿儒心情就有点不好了,而松赞王等人则是非常不好。 在李鸿儒的身边,禄东赞笑嘻嘻的面容有了肃穆。 “不请自来,喧宾夺主!” 禄东赞在大唐学的话语简短,但又非常贴切的形容了这种场面。 这是松赞王的大婚,需要遵循松赞王的规矩,但婆罗门诸多佛陀显然难于受到管控,也不会听从管控。 队伍的前方,松赞王此时正与大梵天在客套。 又不乏大梵天等佛陀取了清水,对文公主做洗礼和祝福。 这让松赞王的脸色有些僵。 李鸿儒忽然有些明白了松赞王为何在柏海提前举行庆祝。 这不仅仅是因为迎亲需要浓重,更是因为逻些城没法正常操办。 “我看他们挺热情的!” 李鸿儒扯了衣袍稍做遮挡,回了禄东赞一句。 他在逻些城的风险有些高,便是张果子都没敢带,一路而来和禄东赞凑在了一起。 此时两人做着低声的交流,亦是跟随着车队不断入城。 “你们那边怎么不要这些热情的人呢”禄东赞问道。 “要不起!” 李鸿儒老老实实回了一句,这让禄东赞没脾气,只能闷闷不乐夹杂在队伍中。 待得大梵天等佛陀让路,他们才有着继续的行进。 有过战争的对比,也不断前去长安城,禄东赞很清楚双方在实力上的对比。 大唐都要不起婆罗门这群人,何况是他们吐蕃国。 只是逻些城的寺庙都盖好了,这帮人也没法赶走。 松赞王吃了一个大闷亏,只能将尚囊处罚一番了事。 需要找出大唐化成松赞王的人,也需要抗拒婆罗门僧人,其中拿捏的平衡会极难掌控。 “我说你们就没怀疑过那些人?” 李鸿儒呶呶嘴,随口进行着栽赃。 他就是在吐蕃皇宫大殿中捞了点祖画,禄东赞一直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他身上,李鸿儒觉得这很危险。 化成松赞王这件事的风险太高,不仅会被吐蕃针对,还会引发朝廷的戒心与管控。 事情是他干的,但李鸿儒没可能去承认。 他此时祸水东引,这让禄东赞眼神亦是闪烁。 “我在大唐求证过,是你取得了我们的祖画,你有重大的嫌疑”禄东赞低声道。 “我会土遁术,直接钻进去的!” “不可能,我们大殿有秘卫守护。” “我钻进去的时候就没什么秘卫。” “怎么可能没秘卫守护,秘卫一直驻守在其中?” “那你就要找找是不是有人将秘卫带走了,反正我进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直接取了画放进储物袋就跑出来了!” 李鸿儒瞎扯着话题。 禄东赞也没他心通这种能耐,他此时的神态要多真就有多真,他甚至亲口承认了自己取画的经历。 这让禄东赞眼中疑虑之色首次转向婆罗门诸多佛陀。 但那是一群他无可奈何的人,便是询问都没法前去询问。 “婆罗门人本领神奇,或许有这种能耐”李鸿儒诱导道。 “但婆罗门人是元神之躯,秘卫虽然会观看外貌,但感知的是肉身,元神之躯凝聚得再真实,那也并非肉身,难于去进行秘卫的操控!” 禄东赞口中喃喃,吐露了一些信息。 李鸿儒当时也没明白如何就让秘卫护身,如今则是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 吐蕃秘卫的实力极高,但操控似乎略显粗糙。 没有文字进行精细化的描述,单单依靠图画进行传承,吐蕃犹如一个肌肉厚实的壮汉,强大归强大,但不免欠缺几分灵活。 “他们本领神奇,或许有一些什么替代的手段也不足为奇,说不定在咱们人间有了不得的传承者,此前吐浑国的那个天柱王就很厉害!” 李鸿儒继续蛊惑,这最终让禄东赞点点头,也让李鸿儒松了一口气,感觉终于让禄东赞这个直觉感敏锐的家伙调转了方向。 他心情放下时,只觉有一道目光不时放在自己身上。 李鸿儒提着袖子扭头,顿时与弹奏乐器的妙音目光有了接触。 这让李鸿儒的目光一触即收。 他吞了吞口水,只觉自己太难了。 逻些城藏龙卧虎,这哪是他能玩转的地方。 此时别说去照顾文公主,李鸿儒感觉自己很有可能需要文公主的帮助,才能从这些环视怀疑的人中走出来。 李鸿儒此时也不再看后方弹奏唱歌的妙音,更是无视对方眼中的惊诧。 他极为镇定的走在前方,跟随着车队不断向前。 身后佛陀们依旧有梵音唱响,但亦是渐渐远离了队列。 不断靠近王宫区域,梵音才不断消退,夹道欢迎的吐蕃人声浪热烈了起来。 “只有远离了那群佛陀,我才感觉自己是一个正常的吐蕃人!” 李鸿儒的身边,禄东赞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在队伍的最前方,松赞王的脸色亦是恢复到了正常,温和地对着文公主伸出了右手。 不时依靠语言和手势比划,松赞王似乎是对文公主在叙说修建宫殿之事。 松赞王没有冒然将吐蕃特色的宫殿提前建起来,而是待得文公主到了此处,有着询问对方的喜好,所修宫殿又要建造成什么模样。 这种尊重中又带了一些生分和客套,便是李鸿儒一时也没明白松赞王真正的想法。 “只是短短一些时日,不能指望他们现在的情感有多深,此时维系彼此纽带的只是双方代表的利益!” 见得李鸿儒注目着松赞王和文公主,脸上带着一丝异色,似乎猜测到了什么,禄东赞不得不说了一句。 禄东赞的话很实在,但让人有些难受。 在松赞王的眼中,此时的文公主显然是一个工具人,一如他往昔娶的那些王妃一样,难有多少区别可言。 只是有大唐在背后发力,松赞王又有所求,才让文公主有着极高的待遇。 “你们要让文公主稍微注意毗俱砥王妃,她和赞普的其他王妃有些不一样,或许会生出一些小矛盾!” 李鸿儒踏步时,禄东赞低低提醒了一句。 “她?” 李鸿儒嗤笑一声。 禄东赞的提醒有些晚。 在赤岭之处,他们就与这位王妃背后的势力交了手。 李鸿儒希望毗俱砥王妃能安分一些,毕竟泥婆罗国的国师级别高手并不多。 夹杂在大唐、吐蕃、婆罗门之中,毗俱砥王妃背后撑腰的泥婆罗国确实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