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脸色微微一变,低头想了想,伸手接过请柬,出了府门,骑上快马往公主府而去。
尚书府,我和李正风等人刚刚喝了两杯酒,忽有一个丫环,提着一个镶着珍珠的金酒壶,给我倒满了一杯酒,我低头看那酒色泽澄明,还带着些淡淡的绿色,与席上的酒不一样,不禁笑道:“姑娘,这是什么酒?”
丫环躬身道:“此酒名唤碧玉春,是尚书大人特意命奴婢拿来给大人饮用的。”
我笑道:“是吗?”端起酒杯闻了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我送到唇边轻轻尝了尝,酒味甘甜清冽,不禁赞道:“果然是好酒。”一仰脖尽数倒入口中。再回头看那丫环,却已经不见了,心中不觉有些诧异。
公主府内。
鲁国长公主坐在玉座上,向健步走进来的九王爷笑道:“九弟,你来了。”
九王爷向她拱手笑道:“小弟拜见皇姐。”
公主笑道:“九弟不必多礼,请坐。”又对丫环道:“奉茶。”丫环忙递了一杯热茶在王爷手中。王爷接过来喝了一口,笑道:“皇姐本在五台山饭僧礼佛,今日怎得回来了?”
公主冷哼一声道:“本公主接到消息,本公主的夫君被人用利器所伤,修建寺庙的银两也被挪去修建大堤了,本公主若再不回来,只怕连安身之所都被别人夺了去。”
王爷笑道:“皇姐不必为此事烦心,驸马只是一点皮外伤,并无大碍,今年的税银已经收了,皇上马上就可以拨付银两给皇姐修建寺庙。”
公主道:“那么我夫君的侄子呢,人都已经死了,可有什么法子让他复生?”
九王爷闻言眉头微皱,看了她一眼,道:“不知皇姐今日召小弟来,所为何事?”
公主笑道:“姐姐有件事要知会你一声。”
王爷道:“什么事?”
公主道:“姐姐已经拿了鸠酒给龙卫将军,今晚便要取张好古的性命。”
王爷闻言脸色忽然一变,低声道:“皇姐此话当真?”
公主笑道:“自然是真的,看在当今皇上如此宠爱他的份上,本公主给他留个全尸,也算对得起皇上了。”
王爷迅速站起身,看着公主道:“皇姐,你又何苦定要取她性命呢?”
公主道:“姐姐听驸马言道:九弟被那张好古施了妖术,不但不肯帮他对付张好古,反倒还与他亲近,我本来不信,如今看来竟是真的了,你即然被他迷惑,下不了手杀他,就让姐姐来帮你做这件事吧。”
王爷慢慢走上前,伸手道:“皇姐,请把解药给小弟。”
公主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碧玉瓶,定睛看着他道:“我可以把解药给你,不过你若是接了它,从此我们姐弟便恩断情绝,再无瓜葛。”
王爷闻言不禁迟疑起来。心中暗道:“长公主深受母后宠爱,在族中势力极大,我若触怒了她,只怕那些族人都要对我产生异心,不过是区区一个女子,又怎能与本王的雄图大业相比。”
公主见他不语,笑道:“你明白就好。”
王爷看着她,想到丽君如今性命危在旦夕,心中忽然莫名的一痛,站在原地,犹豫再三,忽上前一伸手,迅速取了公主手中的解药。大步往门外而去。公主在后叫道:“九弟,你要三思啊。”王爷脚下未停,头也不回地走了。
尚书府。
李正风伸手取来桌上的酒壶,给我倒满了酒,笑道:“好古请。”我接过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都林又伸手给我倒了一杯,我只得也接过来喝了。这样几杯下肚,我的胸口忽然有些发闷,头也昏沉起来,暗道:今天真是怪了,并没有喝多少酒,竟然就醉了。本想再坚持一会,可是头越来越痛,实在无法,只得对身旁的都林和李正风道:“下官不胜酒力,只好先行告退了。”
都林笑道:“也好,你早些回去吧。”
李正风道:“好古,慢走。”我站起身,向他们拱了拱手。慢慢走到大门外,轿夫见了我,忙把轿子抬过来。我脚步已经渐渐踉跄起来,刚刚钻到轿子上坐稳,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轿夫抬起我,望御史府而去。
暗处的阿提和成丁见了,正准备跟去,忽有两个十二三岁的蒙古男孩哈哈笑着跑过来,撞到他们身上,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两人忙扶起他们,道:“你们怎么样。”一个男孩道:“好疼啊。”另一个男孩叫道:“叔叔快来。”
一个三四十岁,衣饰华贵的蒙古男子走过来,后面还跟着好几个健壮的下人,看着两人道:“你们居然敢打我的侄子?”
阿提忙道:“不是啊,这位兄台误会了。”
男子不由分说,上前揪着他的衣领,怒道:“跟我到药铺去。我这侄子要是摔倒了筋骨,我非要你们的命不可。”成丁大怒,便待上前,阿提忙伸手止住他,对男子道:“确实是个误会。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请这位兄台高抬贵手,让我们走吧。”
男子向后一扬手,那群下人一起围了上来。一个个摩拳擦掌,便待动手。阿提见状,犹豫片刻,回头望张好古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轿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一惊,忙对男子道:“即如此,便让在下的朋友和你们同去吧。”说完对成丁示意,成丁无奈,只得点了点头,随着他们往药铺而去。阿提慌忙施展轻功,向前飞奔而去。
张好古的轿子行到一个僻静处,前面忽然吹来一股黑烟,把轿子完全遮住。轿夫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路,心中慌乱,忙把轿子放下来,凑到一起,向四处张望。这时烟雾中飞快闪过来一个人影,探到轿中,抱起张好古,迅速取下她脸上的面具,递给身后一人,身后人穿着与张好古一样的衣衫,接了面具,忙戴在脸上,进了轿子。人影纵身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