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往死里打。”高建修恼怒道。这奸商还想喊人过来,却不知自己早就把这里包围了,苍蝇都飞不进来。
市舶司的衙役其实都是高建修的私兵,他们知道自己的工钱都是高建修的。再加上上次在澳门被歹徒围攻牺牲的衙役家属得到了五十两的巨额抚恤金,衙役们对高建修更加忠心了。现在,高建修命令打人,四个衙役自然要下狠手。
“大人,贺掌柜好像死了。”没挨两下,贺有财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既然死了,那就在这狗才胸口补上一枪吧,咱们的弟兄们大多还没有杀过人,没见过血。现在正好有个活靶,你们四个,一人一枪戳下去,权当练习。张虎,从你开始。”高建修故意大声道。
“大人饶命啊,的还没有死啊。”正当张虎准备开始戳的时候,躺在地上装死的贺有财立马跳起来求饶。
张虎被这一突然变故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诈尸呢,一怒一下,对着贺有财就是一记耳光,贺有财两颗门牙就没了。
“大人饶命啊,的愿意搬,的现在就搬。”贺有财见自己喊了半天也没有来半个人,知道胳膊抗不过大腿,只好认命。早就听这高建修依仗总督和巡按的器重,在广东地界上是横着走的,一些做海贸的商人此人完全不讲官场规矩,做事不考虑后果,谁的情面都不讲,今天开来,此言不虚啊。贺有财现在很后悔,早知道高建修这么狠,自己搬就是了,以后再想办法联合隔壁三十家从李凤那里租赁房子的商家去告状,只是现在白白挨了一顿打。
“你早识时务,不就不用挨这顿打了。真是犯贱。”高建修冷哼道。
“是是,的一房子绸缎,恐怕今晚搬不完,还得回家去请人,大人,请宽限到明天,的一定在明天全部搬走。”
“不行,现在才是中午,到晚上,市舶司全部接手这怀远驿的所有房子。如果到晚上你还没有办完,也就不要再搬了,所有留在房子里的全部没收。还去回家叫人来搬?去吧。”高建修一口否决,一定要在今天搬完,是防止这三十一家商行的人串联起来去找衙门告状。虽然自己不怕别的衙门来干涉,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大人,还远驿还有不少房子是被商家当作仓库的,他们也要搬吗?”贺有财问道。
“自然都是要搬的,不过这不是你管的事。本官办事,一向公正。”高建修对于当作仓库的被锁上的房子,自然也有办法。先是贴上封条,然后派衙役带上一个盖上自己官印的通知单,令仓库的主人在三日内把货物搬走,把房子让出来,否则严惩不贷。
在贺有财乖乖滚蛋的同时,其他店铺也在生同样的情况,店铺主人胆敢违命,就是一顿好打。高建修现,在明末,还是武力最管用。虽然广东现在没有什么农民起义,但是官府的控制力跟大明其他地方一样在削弱,民间武装悄悄兴起,以前的那套法则开始不太管用了。
一时间,整个怀远驿鬼哭狼嚎,十多家店铺的掌柜的都被赶出来了,被限令今天必须搬走。贺有财刚一出来,就见到不少同仁,以前可能还是生意上的对头,现在却是同病相怜了。
而蚬子步那些在外围看热闹的,也被这一巨大声势给震惊了,平时有头有脸的那些店铺掌柜的,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被人赶了出来,很多脸上还有伤痕,显然被暴打了。
“大人,属下彻底服了您。这是多大的气魄啊,这些商家确实都是有头有脸的,可是大人,一言不就要把它们赶出去,属下佩服。”陈海涛感慨道。
“老陈啊,时代变了。咱们市舶司有枪,一般人不敢惹咱们。你招募人手要加紧,条件还是不变,农村青壮,老实本分。等过两天,去请几个泥水匠过来,把这围墙围好,把全部房间在整理粉刷一下,咱们重新规划一下。”高建修道。明末乱世,有枪才是草头王。不别人吧,就崇祯,对文臣和武将明显就是两个态度。文臣领兵打仗败了,基本上就是直接问斩,但武将就幸运多了,向左良玉这样老打败仗的,官却越做越大。这也明了崇祯心虚,文臣虽然领兵,但是没有自己的武装,朝廷好对付。但崇祯时代的武将,基本都有自己的武装,朝廷对他们基本上无可奈何。归咎起来就是一句话,朝廷对地方上的控制力,已经大大降低了。所以,高建修在不断暗中壮大自己的武力,并凭借武力,横行无忌。
“那咱们怎么把这个怀远驿的一百二十间房子,怎么个规划呢?”陈海涛问道。
“按照以前的式样,还是改回旅馆,装修一下,以后,咱们在夏秋两季接待外藩商人,当然是以市舶司的名义来接待。冬春两季,对外营业,接待国内商贾,走高档旅馆路线。”高建修无耻的道。
虽然不是一帆风顺,但是三天后,那些占据怀远驿长达二十六年之久的奸商们,全部搬出去了,所有房子都空出来了。期间一些在官场有势力的商家企图抗拒不搬,结果在市舶司衙役的一顿暴打下,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灰溜溜的搬走了。
然后,就是房子的装修规划,这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还数百两银子的花费。这自然还是陈海涛来负责监督了。现在,这怀远驿就是自己市舶司的产业了,要把它建成一个稳定的财源。
七月初三日,广州城西之恩宁里的附连江浒的柳波,高建修一行人正匆匆往前赶,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冯氏船厂?名字太俗气,张虎,你去叫门。”高建修吩咐道。
远眺前方,这的确是造船的好地方,连接珠江,有船坞,地方还算偏僻,让自己好找。
冯氏船厂,是一所民间造船厂,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算是百年老店了,它所造之船质量好,价格也算公道,故在广州还算有名气。
这冯氏船厂,是嘉靖年间,由冯仲科创办,当时规模,专门制造大农船出卖贺出租。后来越做越大,不光能造弄船了,还造盐船,甚至大海船。现在这冯氏当家人已经是冯仲科的第四代了,名叫冯季玉。根据张典新的情报,这几天,他都窝在这船厂里。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根据情报,查得冯氏船厂,私自制造可以出海的三桅数百料的大船,触犯了大明律,我们市舶司特地来了解情况,还请冯当家的出来跟我们明情况。”张虎在叫开门后大声喊道。
“军爷原来是市舶司的大人啊。我们当家的今天不在,的窃居本船厂的三掌柜的,可以对天誓,这是**裸的诬陷。我冯氏船厂心经营了一百多年,从来都是守法良民啊,就连官府都在我这里订过货呢。”一个高个子中年男子一番软中带硬的辩驳道。
“既然是三掌柜的,想必也是姓冯的了。那冯三掌柜,跟我们走一趟吧,把事情清楚。”张虎冷笑道,完身后几个持枪的衙役就要拿人。
“军爷,你们市舶司似乎管得太宽了吧?自从万历年以来,市舶司就有名无实了,只有三年招待一次到北京的贡使罢了。不知道这位军爷是市舶司衙门那位大人的属下?”三掌柜根本就不管这一套,他身后也有几个精装的伙计站出来壮声势以抗市舶司衙役。
“大胆,本大爷是主管市舶司的副提举高大人的属下,难道还没有资格管你这事情吗?按照大明律,市舶司严厉执行海禁,打击走私。三掌柜,跟我走一趟吧。”张虎对于这个三掌柜敢于藐视自己市舶司的权威,很是恼怒。
三掌柜本来并不把这个市舶司当一回事,毕竟这三四十年来,市舶司衙门基本瘫痪了谁知道这伙自称是市舶司衙役的人是不是冒名替的。但是一听到是高建修的属下,三掌柜还是不由打了个冷颤,毕竟建修可是制府甚至圣上的面前的红人。万历年间,市舶司衙门被朝廷精简,裁汰了两位副提举,只保留了提举和吏目职位,后来竟然干脆让海道兼任市舶司提举一职。可是,高建修一个海外游子,竟然被圣上破格提拔为副提举,而这子现在竟然把早已瘫痪的市舶司整顿起来了,现在带领市舶司衙役在澳门征税。
虽然自己冯氏在广州也有些人望,但鉴于高建修的名头太大,冯三掌柜马上软化下来了,对张虎道:“原来是高大人面前的红人啊,这位军爷可算是跟对了人,前程不可限量。只要军爷能证明身份,的这就跟军爷去市舶司。”
表明身份?张虎一愣。不过高建修正好赶过来,把自己的官印甩给三掌柜,愣是把冯老三给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