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飞托的信非常简单,只两艘船出事了。前因后果的联样”估计是来不及写了。保险这个东西,自然要面对灾难。高建修本来也有这个准备,没想一开始就能从保险上赚钱。但是没想到灾难来得也太快了,毕竟现在季风来没有完全覆盖广东,船只出海的比例极
可是倒霉的事情他就生了。既然生了,那就要面对。而这次事故如果处理得好,对保险工会的海上保险也是一个宣扬的好机会。当然,如果处理不好,以后这个保险也不要办了,中国的保险事业将停滞。
得赶快回去处理此事,趁着大批海船还没有出海把此事顺利解决,能给保险工会以及市舶司增加不少印象分。可是,在揭阳的瓷窑问题还没有解决,无法分身。揭阳的瓷窑,高建修是志在必得,不容有失。
毕竟,做贸易的,只有控制住了上游产业,才能不会被突然断货。比如,现在的海上瓷器贸易,最主要的瓷器来源是江西景德镇,景德镇的瓷器质量好数量多,是出口的不二选择。景德镇的瓷器,约占现在大明瓷器出口的三成,高端市场的八成。可是,过几年,满清南下,江西是主战场,自己能不能控制江西不好,难度很大。到时候,景德镇遭受战火,瓷窑破败,有钱也买不到好瓷器。失去了高端瓷器货源,这个瓷器贸易也就难做了,最起码贸易量急剧缩水。历史上,郑成功因为跟江西道路不通,没有瓷器货源,竟然从日本进口质量较差的瓷器跟荷兰东印度公司贸易,也是无奈之举。
现在,趁着抗震救灾的好机会,自己一举拿下揭阳的瓷窑,扩大生产,以后就不会为瓷器的货源犯困了。虽然有知县张明弼的帮忙,但是那些瓷窑主们不会轻易卖出自己的产业。所以,高建修就在灾民中传播香港委员会买下瓷窑能大量招工,而且工钱贼高,利用灾民急切求财的心理向那些瓷窑主们施压。不过要真正把灾民们动真起来,还得加把火。
救灾物资还在不断的放,受灾灾民都得到了两三个月的口粮和一些过冬棉衣,当然也有一些免瘦中药。由于粮食棉衣充足,一些没有受灾的百姓也开始冒充灾民来排队领取,反正不要钱。
在送救灾物资的时候,香港抗震救灾委员会以及张知县派出的衙役还对灾民进行登记分类,对有两个及以上壮劳力的家庭,委员会还会送一个特别制作的牌子。有了这个牌子,这个家庭的一个壮劳力可以在一个月内到委员会设立在揭阳县衙的办事处报道,成为委员会的雇工。至于工钱嘛,如果到香港去的话,每月六钱银子,包吃住,但条件不会太好。如果在委员会买下的揭阳县的瓷窑干活的话,每月工钱八钱银子,也是包吃住,每月还可以回家休息两三天。为什么两者区别这么大,委员会给出的解释就是,在香港干活,需要一定的技术,但活不累,而在本县瓷窑干活不需要什么手艺,但要苦。
这些灾民不是傻子,在本县瓷窑干活,虽然苦,但是工钱高,而且还不用离乡背井,当然愿意在本县瓷窑干活了。委员会真是大好人啊,不但给咱们救灾,还让咱们活干让咱们挣钱。现在这个世道,以前在瓷窑做苦力,一个月也只能挣四钱银子。现在委员会给出了高出一倍的工钱,大家自然感激涕零。
不过委员会又了,现在自己的委员正在大老爷张知县的撮合下。与各个瓷窑主们谈拜
但是谈判不太顺利,瓷窑主们不太愿意卖,即使要卖,也是要价颇高,让委员会吃不消。如果能顺利买下,委员会保证能给大家安排活干,工钱兑现。但是若是谈判失败,委员会也不会食言。会带大家到香港去干活,但工钱只有六钱银子而已?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这些头脑比较简单的灾民呢。委员会是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揭阳县的,为了众灾民,不惜在揭阳与那些瓷窑主们交恶。为了自己明天生活更美好,也为了香港抗震救灾委员会,咱们一定要出力做事。
但是,灾民们不知道怎么来帮助委员会和自己,自己只有一把子的力气,却不知道怎么去使。
动群众的力量,这个高建修也比较在行。于是,不少情报司的人就混进了灾民中间,动群众,要感激委员会,要感谢委员长,要为委员会做事,至于怎么做,当然好办,跟着我就行了。
林文桦最近有些烦躁,本来前些天遭受地震,所幸家里房子没倒塌,也没有人受伤,自己家住在离县城五里远而已,也不用躲到城里去躲灾,因为自己家的房子非常结实,大地震都震不倒,还怕那些余震吗?
其实林文桦不愿意到城里人多的地方寻求安全,那是为了家里地窖里藏的银子,生怕自己一家人为了都走了,别人到自己家里来挖银子。自己家族经营瓷窑已经一百年了,到自己已经是第三代了。守着这个瓷窑,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可是也足以让自己上下二十余口人过上康生活了。虽然自万历以来,本县最赚钱的行业是做蔗糖生意的,许多乡仲富户地主都纷纷弃粮种甘蔗,然后加工成蔗糖,最后通过海商卖给外夷,从中赚了大钱。对于蔗糖这个行业,林文桦并不羡慕。毕竟那玩意自己不太熟悉,还是守着自己干了一辈子的瓷窑实在啊安稳。
可是,最近自己的瓷窑却被人凯觎了。这让林文桦很是担心。六天前,也就是那个香港来的什么委员会的一个乡伸在张知县的周师爷带领下,找到自己,愿意出高价买下瓷窑。自己想也没想,一口回绝,这可是祖产啊。卖了瓷窑,虽然能赚得一大笔银子,再加上自己历年的积蓄,一家人还是能过上富足的生活。可是,卖了瓷窑,以后自己和后代干什么行当啊?自己祖宗辛辛苦苦创下了一份基业,不能就毁在自己手里。
那个香港乡仲是个笑面虎,虽然被林文桦一口拒绝,还是很有耐心的。两天后他又来了,还是商量买瓷窑的事,已经加价刊;二万两银子二万两银子。其实可以买下两个褂久杆未的瓷窑了。但是林文桦还是不为之所动。见林文桦如此不识抬举,好脾气的周师爷也是沉下了脸,让林文桦有些后怕。
过一天后,那个香港乡伸又来了,不过这次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只有一句话,问林文桦到底卖不卖?林文桦虽然被他的气场给镇住了,有些犹豫,但是还是拒绝了。那香港乡伸只撂下了一句话,就跟周师爷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不卖,是要后悔的。”林文桦每每仔细品味这句话,都是胆战心惊。这个香港的什么委员会,他的领头人,据是那个传中凶神恶煞、杀人如麻的将军高建修。另外,听那个高建修贪婪成性,自己惹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战战兢炮的度过了一天,林文桦现香港乡伸的报复并没有降临,反而更加害怕了。虽然家产万贯,但是林文桦在本县并没有太大的势力。不过作为本地的土著,又是百年富户,林家还是跟县衙有关系的。以前,自己就靠巴结县里的典史陶梦龙,吞并了附近两个瓷窑而壮大的。可是,在两年前,该死的乱民造反,陶典史竟然被乱民击毙。老陶一死,他的势力烟消云散,自己也就失去了一个政治靠山。现在张知县的老乡高建修手下的乡仲要自己的瓷窑,很难保得住啊。虽然打定主意要保住祖业,但是,能不能保住,自己很悲观。
林文桦很快也打听到了本县其他家瓷窑主人也遭到香港那个鬼委员会的凯觎,所以想跟昨日冤家同行一起抵制委员会。虽然大家以前相处得不好,但是现在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不团结就是死路一条啊。毕竟人家高建修那些香港商人们可是拿出了十多万两真金白银来救灾,在本县有着非常良好的口碑。他们要强买自己的瓷窑,本县的乡仲民众都不会反对的,对他们名声并不造成多大的损害。而且,本县的大老爷看似没有参与这个事情,但大家都明自他是支持香港委员会的。林文桦正想去找同行,同行就找到了他。十来个瓷窑主搞起窜联了,他们要一起抵制香港抗震救灾委员会,保住自己的产业。商量了半天,想出数十种办法,却现无一行得通。
本来有人提出了一个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家放血,每家捐出一万两银子来救灾,把瓷窑主的名声打出去,让灾民们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关怀。灾民们得到了自己的好处,瓷窑主在乡仲和民众那里得到名声。香港委员会再来强买也需要思量一下。
可是要大家拿出半个身家出来,大部分人又舍不得。毕竟挣钱不容易,自己辛辛苦苦在瓷窑里监工甚至劳作,产出的精美瓷器都卖给了海商,海商以低价收购,然后一转手卖给外夷或者直接用船运送到南洋,比自己多赚了好几倍。毕竟海商们选择多,不从揭阳买,还可以从饶平、博罗、惠来、罗定等地甚至景德镇去买,收购价随便他们定,自己只能赚辛苦钱。一个大的瓷窑主,一年下来,也只能赚上几千两而已,不够那些海商们的一个零头。现在一下子让自己拿出几年的收入,不心痛,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是个好主意,但是奈何大家都不是大气的人,没有人带头捐钱。
“此法不妥,即使咱们捐出十多万两银子也没用。为什么?因为现在灾民们基本上都被香港那个鬼委员会给救助了,每家都有两个月的口粮,还有过冬棉衣。咱们就在本县,到现在来捐,不过是锦上添花。而人家却真是雪中送炭。民心背向,可想而知。现在咱们捐款捐衣捐粮,对灾民来,已经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在乡伸眼里,咱们不过是邯郸学步而已。”有一个瓷窑主反对道。
众人都称善,这样大家就不用出一万两银子了。可是,这个办法不行,总得想出个办法阻止香港委员会对自己的兼并啊,不能坐以待毙啊。虽然不知道他们会出什么招数,但是看他们志在必得的样子,一定早就想好了办法。
“对了,蒋掌柜,你不是有个表兄在布政使大人手下当师爷吗?要不,咱们大家还是放血,凑个五万两银子,让你表兄去找布政使大人。人家可是堂堂一省之长,他老人家的份量,应该不是高建修那厮能牙氐挡的。”有人突然提议道。
五万两银子,大家又少出了一半。关键是能找一个大靠山,压制一下香港那些暴户的气焰。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蒋掌柜的表兄挺受布政使大人重用,再加上五万两银子,只要布政使大人向张知县递介,话,想必张知县和高建修等人也不敢强来。
此话一出,立即得到大家的响应,最后决定出六万两银子,一万两送给蒋掌柜的那个师爷表兄,五万两送给布政使大人,只要布政使大人带话给张知县就行了。大家在布政使大人的话到揭阳高之前,只要坚守就行了。
兴冲冲的回到家里,还没有进入家门,林文桦就傻眼了,自己家院子院外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放眼望去,应该有好几百近千人,大部分都是平民老百姓,也就是那些受了灾穿上香港委员会的棉衣的灾民,还有几个乡伸在领头,就等着自己呢。自己家人被关在院子里出不来,自己又进不去。
“林文桦,你这个罪人,还敢回来?正是你这厮为了赚钱,不顾一切的挖地取土,结果挖断了咱们揭阳县的地气,这才导致咱们揭阳受到天谴,生地震,死了千余乡亲。现在咱们这些受灾的人,要向你讨个公道。”一个很有威望的乡伸对着林文桦大喝道。
“杀林文桦啊后面的民众鼓噪起来了,吓得林文桦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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