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的中央,解放一号已如临大敌地展开了作战态势。.org三门等离子炮分别朝向天空中三个不同的位置,以随时应付来自不同方向的敌机。肖毅强见关萧宇满面怒容、衣冠不整地跑出来,知道这位关上校的闺房之乐的雅兴又被打搅了。心中想笑,但却实在不是时机和场合。
鲍冷则急忙上前说道:“关兄弟,你赶紧带着弟妹进防空洞吧。大院里有一个用原先主人家银窖改建的防空洞,你们先撤,这里有我们应付。”
关萧宇推开鲍冷,拉开车门,坐上解放一号说道:“你和肖毅强带着琳琳进防空洞,我和关将军在这里候着小鬼子的飞机。今天要是不把小鬼子送去见阎王,狗日的还不知道世上啥叫草泥马。”
眼前这一幕,让肖毅强想起了太原城防空洞口的情景,时隔数月,但是此情此景却是何其相像。他有些担心刚刚“复活”不久的武圣兵团再受到什么致命打击。鲍冷见肖毅强愣着不动,拽了他一把道:“快走啊,赶紧带着弟妹进防空洞,晚了就来不及了。”
两人走后不到一分钟,敌机对徐州城区的空袭就开始了。轰炸机编队黑压压地占领了徐州上空,炸弹一枚枚地落在了街道上、店铺内和无辜百姓的家中。徐州城刹那间火光四起,古老的建筑瞬间化为废墟。
街上,跑得慢的百姓,被日军的投下的炸弹炸得非死即伤,入目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入耳则是伤者的惨叫声和妇女与孩子们的哭声。
关萧宇坐在相对封闭的驾驶室里,却仍能明显感到远处炸弹落地后的震颤。隔着车窗玻璃,他双眼紧紧盯着天空,静静等待着越来越近的敌机进入等离子炮的射程。
天空中,由十数架轰炸机组成的编队正肆无忌惮地朝着解放一号飞来。关萧宇攥紧了拳头,心中默念着:“近点、再近点……”
“嗞……”
在一种音量并不高,但却极为刺人耳膜的高频声响中,三门等离子炮同时开火了。日军的轰炸机从起飞到实施轰炸,一直就没受到过什么像样防空阻击。大日本帝国的空军勇士们,此刻正在为自己能够不用战斗机护航来完成空袭任务而感到兴奋异常。
俯瞰着被自己蹂躏成残砖碎瓦的徐州,勇士们觉得这片土地已经完全被自己征服了。这种来自俯视的快感,和自己征服支那女人时,看着对方凄厉地惨叫和哭泣时,是多么地相像啊。
沉浸在意*中的勇士们,已经在心中提前规划起了晚上如何在慰安所**,怎样去玩出新花样来折磨慰安妇们。他们压根就没想到,在徐州城里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大杀器。猝不及防之下,三架轰炸机被等离子炮同时直接命中,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中。
解放一号的攻击来得太突然了。在敌机编队还没来得及做出进一步反应的时候,等离子炮就再次鸣响了。又是三架飞机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就如同是南飞的候鸟突然遇到了盗猎的枪手,原先整齐划一的空袭编队一下子乱了阵型。惊慌失措的飞行员们就像是受惊的大雁一样,四散飞开了。
这本来是一个全歼敌机编队的大好时机,然而,解放一号的等离子炮却并没有再继续打响。并不是解放一号的火控系统能量枯竭,而是因为关萧宇又看到了那架让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飞机:阳明堡机场的那第25架概念机!此刻它正作为带领这支编队的长机在召唤四散的轰炸机恢复队形,快速撤离。
关萧宇凌乱了。自己在昏迷后的最后一场“梦”里,这架穿过黑漆漆的虫洞,飞越福岛核电站的幽灵般的飞机,不是已经坠毁在了本多忠胜的木屋里了吗?关羽也凌乱了。自己在阳明堡一战,已经亲手一炮结果了这头铁鹰,何以它还会在此复生?两人心念相通,各自心中的疑问反复叠加,更是形成了一个个不解的问号。
就在两人一愣神的这个当口,轰炸机编队已经在概念机的指挥下逃出了等离子炮的射程范围,飞离了徐州城的上空。
虽然错失了全歼敌机的大好时机,但是,徐州城的空袭危机毕竟是终于过去了。在武圣兵团的等离子炮防卫下,日军的空袭只能虎头蛇尾地收场了,大半座徐州城终究还是保住了。
刺耳的防空警报停了,但是,徐州城内并没有安静。到处都是难民们失去亲人后的哭喊声,或是失去房屋后的咒骂声。街道上没有了昔日的繁华,在哭声和骂声中更是显得凄惨无比。
程佳琳他们在空袭结束后,也赶紧从防空洞出来一看究竟。却见关萧宇抬头仰望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天空,正在呆呆地发愣。三人十分好奇,也抬起头朝着空中望去,可是天上除了刺眼的光线外,什么也没有。
程佳琳不解地问道:“小羽,你发什么楞呢?头抬那么高,脖子不酸啊,是不是被小鬼子炸得流鼻血了?”
关萧宇摸了摸鼻子,似乎是在回答程佳琳,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没流鼻血啊。不过,这实在是太奇怪了,简直不可思议……”
程佳琳被他弄糊涂了,继续问道:“没流鼻血,这有什么不好,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小鬼子的空袭那么快就结束了,是不是飞机都被你打光了啊?这两天的科研成果,用在实战上,感觉如何呀?”
关萧宇皱着眉头答道:“琳琳你瞎捣乱,哪儿有什么鼻血啊。我是在想小鬼子的飞机呢。这次我们就打掉了六架飞机,其余的都跑了。这次给轰炸机带队的长机,你也见过的,就是阳明堡机场被我们干掉的那架怪飞机。它就像幽灵一样阴魂不散,一次次‘死而复生’。我这终极合体本来就还有很多技术环节没想明白,这次被这架飞机一搅和,根本就没发挥呢。”
程佳琳知道那架概念机,但却并不知道什么“死而复生”,这是关萧宇在深度昏迷时看到的“奇景”。不过,从关萧宇现在的表情上,程佳琳可以看出,他现在是遇到了非常棘手的难题。以前在研究所的时候,关萧宇在遇到一时难以突破的技术难关时,也曾偶尔有过几次这种表情。
程佳琳有心安慰他一下,便柔声道:“没关系的,反正解放一号还在试验阶段。这里的研究条件差,等我们回去后,在研究所里,你有的是时间和设备继续开发。以‘终极合体’目前的成果来说,肯定已经远远超过你老爸的预期了。到时候,我们给他个大惊喜,然后批量生产,那不就是彻底武装到牙齿了嘛。”
关萧宇摇了摇头,依然愁眉不展道:“没你说的那么简单。从最初关将军与解放一号合体,到这次‘终极合体’的产生,其实都是源自机缘巧合。我对此的了解,目前也只不过停留在应用层面。而且,这两次合体,似乎都有虫洞出现的痕迹,我们自己哪一次不是命悬一线?所以,即便是能回到研究所,也只有‘神迹’让虫洞再次出现,并且能保住性命后,才有可能突破到研发层面。因此根本就没有所谓‘复制成功’的可能性,而要想批量生产,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了。”
站在一旁几次欲言又止的肖毅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二位所说实在是极为深奥,兄弟一时也听不懂。但是,关上校所说的不可能‘复制成功’,是不是有点言之过早了呢?”
关萧宇看了看肖毅强,有点不屑地笑道:“呵呵,或许一千年后,这种技术都已经被淘汰了呢。但是,在如今乃至今后的70年里,这种‘成功经验’绝对没有可被复制的可能性。”
肖毅强似乎也对关萧宇如此肯定的语气有些嗤之以鼻,但他仍用一种非常平缓的语气说道:“关上校,其实从你们出现的第一天起,上峰就对你们的武器装备十分‘感兴趣’。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包括田站长和傅司令,也都曾旁敲侧击地向你询问过你们的……来历。”
对于措辞,肖毅强显得十分谨慎,顿了一顿,便继续说道:“但是,你们每次不是讳莫如深,就是避而不谈。由于你们是坚持抗战的,所以委座也就没有继续深究了。可是,现在……哎……”
一旁的鲍冷实在看不下去了,跨前一步抬高嗓门道:“肖毅强,都什么时候了,台儿庄就快要丢了,你还吞吞吐吐的。”
关萧宇一直担心由于自己的出现会导致历史进程的改变,现在一听台儿庄要战败了,一下子就急了:“你说什么?台儿庄要丢了?这不可能啊,台儿庄的确是打得很惨,但应该是场大胜仗才对啊!”
在关萧宇昏迷期间,肖毅强曾报喜不报忧地告诉过程佳琳,台儿庄战事顺利,徐州城固若金汤。所以,他以为关萧宇说的台儿庄大捷,是从程佳琳那里听来的。于是,便叹了口气道:“关上校,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上峰严令要封锁消息,但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们了。”
肖毅强知道,要扭转台儿庄战局,唯有依靠武圣兵团出马才有一线希望。田唆回去后,武圣兵团已经苏醒的消息应该也已上报到委座那里了,让他们加入徐州会战序列的批复可能不日就会到达。所以,现在将战况说出来,也不能算是泄密。
谨小慎微的肖毅强和粗中有细的鲍冷,从入驻徐州的第一天起,就每天都会从各种渠道接收来自前线的实时战况,以便随时做好下一步的转移准备。现在,为了让关萧宇能在战前能知已知彼,提早做好战斗方案,肖毅强便开始将自己所知的台儿庄战役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