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萧宇的汽车驾驶水平虽然不能让人恭维,但是摩托车的驾龄却有好几年了,在疯狂的大学时代里还曾因为飙车没少挨老爸关建国的数落。.org尽管这次是他第一次驾驶三轮摩托车,可他还是驾轻就熟地一路狂飙起来。
程佳琳也是第一次坐进这种三轮摩托的车斗,感觉新奇万分。她挥舞着双手,任由呼啸的疾风将她的一头秀发吹起,感受着一种别样的自由:“金鸡城、战神部队,我来啦……”。
太过兴奋的程佳琳,两只脚也随着双手在动,却不小心踢到了那只存放盗墓工具的的大袋子。她好像一下子想起什么似的,问关萧宇道:“肖毅强今天似乎很反常啊,以前看到小鬼子作恶的时候,也没见他像今天这样激动过。”
关萧宇答道:“在太原的时候,我曾听傅作义说起过他。肖毅强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那时还是军阀割据时期,他父亲是一个县长,颇有正义感。在破获一起盗墓案的时候,居然牵扯到了当地军阀。那伙盗墓贼其实就是军阀属下的官盗,然后又将盗出的文物倒卖到国外,换取军火财务供养军阀武装。
此案一破,军阀震怒,就派人一夜之间血洗了县长官邸。肖毅强的父母拼死救下了这唯一的骨血,让老管家抱到乡下后,吃百家饭长大的。从此,肖毅强就对盗墓贼有着彻骨的仇恨。今天,他看到小日本子兼任盗墓贼的木村武夫,岂能不新仇旧恨一起算?”
程佳琳唏嘘道:“难怪,原来他是‘肖氏孤儿’啊。换了我,也非K死他们不可。你既然知道缘由,就不该拦下他。让他出了这口恶气嘛。”
关萧宇说道:“肖毅强的枪声一响,我们的任务就泡汤了。小马回去一汇报,说不定还会影响国共合作大局呢。”说完,他腾出一只手,抚摸了一下程佳琳飞舞的长发道:“所以说,你们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嘛。”
“切……”
在关萧宇的摩托车和解放一号几乎是用飙车的速度行驶之下,在说话间他们就开到了金鸡城的南门外。作为大日本帝国的专家学者,关萧宇自然不会和老实巴交的百姓们一样,排队等候盘查。他油门一转,摩托车轰鸣着就冲向了关卡。
“嘿,干什么的,横冲直撞,赶着投胎啊。下车检查,没有良民证,就死啦死啦的。”一个伪军端着步枪拦住了关萧宇的去路,还学着鬼子的口气,不中不洋地耍着威风。
关萧宇跨下摩托,冲到那伪军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扇了上去:“巴嘎!”
脱胎换骨后的关萧宇早已今非昔比,这一个耳光当即就让那伪军的半个腮帮子高高肿了起来,鲜血顺着鼻孔和嘴角就流了下来。蛮横惯了的伪军哨兵根本就毫无思想准备,捂着脸上红红的五根手指印,楞在了当场。
躲在岗楼里打瞌睡避暑的带班伪军排长听到外面的喧哗声,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了出来,见到自己的兵被人打了,刚要发作,却一眼看见关萧宇驾驶的摩托车,认出这是宪兵队司令部的车辆,知道是手下闯了祸。赶紧用手正了正军帽,对关萧宇一个90度的鞠躬:“太君,手下人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请,请。”
转过身,又对着另几个看守路障的哨兵的骂道:“还愣着干嘛,赶紧让太君开路啊。”
哨兵不敢怠慢,连忙搬开了铁丝网路障。
“哟西。”
关萧宇手一挥,驾着摩托车,在伪军们哈巴狗似的注目礼下明目张胆地进了城。解放一号紧跟在后,也大摇大摆地开了过去,让坐在车上的小马直呼过瘾。
“排长,我让他们出示证件,他们还打了我一个大嘴巴子,您怎么就放他们走了呢?”这个挨打的伪军看来是刚加入汉奸队伍不久,没弄明白做奴才的规矩,竟还在为挨了打觉得愤愤不平,想让上司为自己讨公道。
那伪排长斜眼看着他,问道:“他打了你几下?”
伪军小兵委屈地答道:“一下。”
伪排长哈哈笑道:“才一下?那你划算的。以前我也不懂事,拦下了宪兵队的车,人家下来就是三个耳光。我的脑袋摇来晃去,足足转了一个半来回呢。以后你要睁开狗眼看清楚,只要是太君的车,就直接放行。”
关萧宇进城后,回想起刚才打那伪军的一巴掌,就乐得哈哈大笑:“我一共就会那么两句鬼子话,居然够用了。要再让我多说,那就只有‘呀曼丹’了,哈哈……”
程佳琳鄙视道:“你就嘚瑟吧。等会儿到了阿部寅良那里,看你怎么发挥。”
金鸡城并不大,三人的车子绕了几个弯后,就来到了东门附近的“鸿运楼”饭庄。按计划,这是他们进城的第一站。他们要与这个地下交通站的负责人,也就是饭庄掌柜曹老板接头,了解城内敌情概况后,再有的放矢地去找阿部寅良。
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饭庄偌大的店堂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客人在喝茶聊天。小伙计见进来了三个客人,便赶紧迎了出来:“三位客官,里边请。”
小伙计殷勤地用抹布擦了擦台面,继续问道:“三位是第一次来小店吧,面生得很。请问是先喝点茶吃些点心,还是喝酒用饭?”
关萧宇答道:“你们的曹老板呢?我们找他。”
小伙计见关萧宇和程佳琳衣着气派,还带了个跟班的小马,开口就要找老板,自然不敢怠慢,赶紧为两人沏上了龙井,哈腰道:“二位请宽坐,我这就去请咱家掌柜的。”
小马作为雇来的车夫,只能站在两人身后,看着关萧宇和程佳琳美滋滋地品着龙井,可怜兮兮地干咽唾沫。
不一会儿,曹老板就从后院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地用典型奸商口气拱手说道:“鄙人姓曹,正是小店的掌柜。三位看得起小店,来此用餐,实在是蓬荜生辉啊。只是我与诸位素未谋面,不知找我何事?”
关萧宇也拱手回了一礼道:“我们素闻鸿运楼的菜香酒醇,掌柜更是一身好手艺,今天是慕名而来,就是想见见曹老板,并烦请曹老板亲自下厨。这钱不是问题。”
曹老板眼睛一转,打了个哈哈道:“请问客官要炒什么菜?”
“腊驴肉、炖骨头和腌白菜。”
“喝什么酒?”
“上好老汾酒。”
“吃什么饭?”
“三碗小米饭,外加刀削面。”
暗号对上,曹老板马上热情地用手往上一指:“三位贵客,楼上雅座请。”
曹老板在前引路,将三人带进了一间装饰得古色古香的雅座单间。进入雅座后,小马终于得以翻身当家做主人了,开口介绍道:“我是武工队的侦察员,您就叫我小马好了。这两位是友军的关少将和程上校。”
曹老板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眼前这两个年轻人竟是一个少将、一个上校,并纡尊降贵地和八路军一个小小的武工队一起进城搞侦察,不由对他二人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我叫曹恒泰,是这个地下交通站的站长。上级已经把你们的侦察任务通知我了,我会全力配合好你们行动的。”
接着,他就把所掌握的城内敌情一一介绍了起来:“金鸡城的四面都有城门,但自从被鬼子占领以后,就只有南门可以进出了。我们现在的位置在东门的中心,出门沿左手朝前走一里地,有幢三层白色小洋楼,这就是战神部队的指挥部了。所以东门除了紧急军事行动外,从来不会开启。
绕过小洋楼,朝后走大约两里地,在邻近北门的地方,有两排平房,这就是鬼子的军火库了,毒气弹就储存在其中,具体在哪间仓库,就不清楚了。这两排军火库,日夜都有鬼子兵亲自守护,别说是普通人,就连伪军都不得靠近。北门不但是弹药库所在,更是背靠金鸡岭,有武工队活动,所以常年城门紧闭。门楼上,轻重机枪和迫击炮密布,天天如临大敌。
西门驻扎的全部是伪军,虽然也是军事重地,城门从来不开,但由于只有一个粮仓,所以鬼子把重兵都安排在了东门和北门的防守上,西门的防守也因此最为薄弱。武工队几次深夜偷袭得手,打的就是西门。夺完粮食,马上撤退,让小鬼子换防都来不及。
我所了解的情况就是这些了,剩下的就靠你们了。万一遇到危险,你们就赶紧撤到这里。我和西门的伪军还是比较熟的,到时候可以安排你们出城。”
三人从鸿运楼出来后,便直奔战神部队的指挥部而去。驱车没多久,便见到了那幢传说中的三层小洋楼。大门外,由伪军和日本兵加了双岗,门岗两边还蹲伏着两条军犬,四只狗眼闪烁着警惕的蓝光,仿佛随时都会咬人一口似的。
关萧宇见这架势,知道入城时的那一套行不通了。便和程佳琳一起下车,由程佳琳用日语先和日军哨兵通报,并出示了那封介绍信。关萧宇则拿出了那张证件,举在伪军和日本兵的面前快速地转了一圈,就又变戏法似地放回了自己的口袋。
那些伪军根本就没来得及看清这是个什么证件,还是小鬼子眼尖,虽也没看清照片,但却认出了证件上盖的是宪兵司令部的大印。而且他们早就收到通知,知道有这两位贵客会到,也就不疑有他,一个电话就打了上去,阿部寅良亲自出来相迎。三人就这样顺利地混进了疑云重重的战神部队的指挥中心。
P.S.为纪念的著名上海说唱表演艺术家黄永生老先生,本章节部分情节改编自黄老的代表作之一《买药》。黄永生老先生于今年8月4日逝世,一生为上海说唱和滑稽事业做出了卓越贡献。今天也是9.18纪念日,拙作选用黄老的抗日段子情节,与各位读者大神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