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武圣兵团的能力后,急性子的洪海涛对刘伯卿说道:“刘师爷,现在我们的实力比那小鬼子强多了吧?怎么样,还是按我说的,今晚就动手,打进金鸡城,把小鬼子一锅烩了,以后我们也不用猫在这深山老林里了,直接就驻扎在县城里,说不定还能继续壮大我们抗日武装力量呢。.org”
刘伯卿摇摇手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才多大工夫,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如果这仗打的是野战,只要武圣兵团出马,什么鬼子都不在话下。但你想想,现在金鸡城里有多少百姓?弹药库又掌握在鬼子手里,一旦鬼子狗急跳墙,在我们端掉弹药库之前放出毒气弹,那么全城百姓就都只有死路一条了。”
洪海涛被刘伯卿说得无言以对,也暗骂自己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竟然忘了前天交通员冒着生命危险送来的情报了。原来,武工队在金鸡城里安排了一个暗哨,表面上开着一家叫“鸿运楼”的饭庄,实则是埋伏在城中的情报站,随时为山里提供情报,是武工队和民兵队的眼睛和耳朵。
两天前,交通员送来情报说,金鸡城内的弹药库里存放了大量的毒气弹,狡猾的日军还安装了爆炸装置,只要金鸡城受到致命威胁,鬼子就会启动引爆装置。一旦毒气弹被引爆,就足以将金鸡城乃至周围村庄所有人畜统统毒死。如此一来,金鸡城的百姓就成了日军的人质和阻挡中**队的挡箭牌了。
关萧宇也赞成刘伯卿,对洪海涛说道:“洪队长,我们之所以会到这里,就是追踪鬼子的战神部队而来的。听说这支部队就驻扎在金鸡城里,你们有没有看到过鬼子的部队里,也有一个和关将军一样高大的家伙呢?”
慢条斯理的刘伯卿这次却比洪海涛快了,抢先答道:“你们说的是本多忠胜吧?国民党把他说成是大铁妖怪,还因此造就了几个逃跑将军。不过我们却从未见过这个妖怪,就连我们安排在金鸡城里的情报站都从没有见过他的出现。”
关羽捋着长须说道:“这厮已被某打断双翅,根本无力幻化成铁鹰的模样。若是他如某这般行走入城,又怎能悄无声息瞒过众人耳目?”
刘伯卿点头道:“正是。我也是从牺盟会那里得知有本多忠胜那么个东西。后来又听说外界将战神部队传得沸沸扬扬,说是本多忠胜就驻扎在金鸡城里。可就是没人真正见过他。”
关萧宇又提问道:“那金鸡城里有没有兵工厂,或是其它什么机械维修厂,可以为本多忠胜修复飞机翅膀的呢?”
洪海涛哈哈笑道:“这金鸡城里,铁匠铺倒是有几个,但要说是修飞机,那就纯粹是瞎掰了。”
刘伯卿也正色道:“其实,这个战神部队占领金鸡城已经有小一年的光景了,除了我们之外,一直就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部队的存在。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太神秘,而是由于他们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天镇沦陷后不久,金鸡城就落入了战神部队的手里。从太原会战一直到徐州会战以来,金鸡城实际上就是日军的一个武器弹药的中转站。所以战神部队说穿了,其实就是一支看守弹药库的部队,而这个唬人的名头,则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阿部寅良自己给取的。”
听刘伯卿这么一说,关萧宇掰着手指头算来,也觉察出了事情的蹊跷。本多忠胜穿过量子隧道与概念机合体应该是半年多前发生的事情,而战神部队却在将近一年前就占领了金鸡城,这从时间上算完全无法吻合。于是,他向刘伯卿求证道:“那你的意思是战神部队指的不是本多忠胜这个‘战神’?”
刘伯卿微微颔首道:“不错。据我所知,阿部寅良虽然有着大佐军衔,但在日本军界并不招人待见。按照他的资历,最起码也是一个联队长,可却被派到这里看守弹药库,从表面上看,完全是大材小用了。
事实上,阿部寅良的祖先曾经在日本显赫一时,拥有一把当时的天皇御赐的‘战神宝刀’。后来,阿部家族不知何故没落了,所以阿部寅良从小就立志从戎,一心要重振家族当年的威望。从日本士官学校毕业后,便直接投身了部队。
但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没有实际背景,却又不肯放下架子的阿部寅良,在日本军界得罪了不少人。作为日本最好的军校的高材生,他本应平步青云。可实际上他却比一些二流学校毕业的军官提升得都慢,甚至在跟随侵略军来到中国后,他也没能得到重用。因此,阿部寅良在壮志难酬的心态驱使下,把自己的部队命名为‘战神部队’,也算是过过心瘾吧。”
关羽接着说道:“如此看来,蛮兵使的是李代桃僵之计,故意用两个不同的‘战神’来混淆视听,还四处放出风声以讹传讹。此中定有蹊跷。”
刘伯卿赞同道:“对此我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弄不清小鬼子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所以,攻打金鸡城,端掉弹药库的任务,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
洪海涛恍然大悟道:“照此说来,金鸡城里到底有没有本多忠胜,我们不得而知。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弹药库里肯定藏有毒气弹,但是,鬼子的引爆装置在哪儿,我们依然不知道。这根本就是敌情不明啊,看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明天就安排实施一次战前侦察才行。”
刘伯卿微笑道:“你总算是开窍了。这才像是一个军事主官说的话嘛。”
洪海涛憨笑道:“你个摇扇子的刘师爷,肚子里居然还藏了那么多花花肠子。难怪你平时开口闭口总是‘知己知彼’,没想到你对小鬼子如此了解。也就是你老刘了,要换了别人,老子非把他当成日本奸细不可,哈哈……”
众人正说话间,两个武工队战士带着张广和走进了金鸡楼。其中一个年纪约莫四五十岁的战士开口对洪海涛说道:“洪队长,我晚饭都准备好了,本想为友军接风的。但是,这位老乡说什么都不肯留下吃饭。您给劝劝吧。”
张广和说道:“玉帝显灵,派来了关圣帝君,我一个乡野之人,带个路本是份内的事情。怎可叨扰大军呢。再说,天黑了,山路也不好走,乘着现在天色还亮,我就先回村了。”
金鸡岭的山路对这些村民来说,就是摸黑也能闭着眼走。但是,自从日军占领了金鸡城后,人人都如惊弓之鸟般生活,洪海涛于是也就不再挽留,对着那个年轻战士说道:“小马,你到厨房背袋面粉,送这位老乡下山吧。”
张广和赶紧推辞道:“这可使不得。上次你们分给村里的精白面,我们还没吃完呢,怎么能再要呢。你们这里的粮食也不宽裕,那么多人,一定要吃饱了才有力气打鬼子啊。”
洪海涛笑道:“我们打鬼子,就是为了保护乡亲们。这些粮食本来就是鬼子从你们手里搜刮来的,我们缴获过来,再发还给大家,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年长的战士拉了一把张广和,说道:“老乡啊,这是咱们洪队长的一片心意,是军民鱼水情,你就不要推辞了。小马,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背粮食啊。”
小马应了一声,拉着张广和就出了门。才没走几步,却又折回来了,对着那年长的战士说道:“狗剩叔,一会儿我回来晚了,你可得给我多留几个白面馒头啊。”说完,也不等人家答应,就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关萧宇见小马的猴急样,脱口而出道:“看来这‘吃货’是不论年代和地区,哪儿都能遇上啊。哈哈……”
洪海涛不懂“吃货”二字在21世纪已有了新的含义,颇为不悦道:“我们武工队善待百姓,却也的确是缺吃少穿。所有粮食几乎都是从小鬼子手里缴获来的,可培养不出酒囊饭袋来。小马是队里最好的侦察员,明天的侦察任务,就是要交给他来完成的。”
关萧宇自知失言,也赶紧说道:“好,明天我们就和他一起进城侦察吧。万一有个紧急情况,也好互相照应一下。”
见到气氛稍稍有所缓和,那个叫狗剩的年长战士征询洪海涛道:“队长,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开饭吧?”
洪海涛点头说道:“我们这里比不上城里,只有粗茶淡饭。不过,老娄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就是一个窝头,他都能翻出新花样来。”
关萧宇并不挑食,不过倒是对那年长战士的名字颇为好奇,看着老娄问道:“您的名字叫娄狗剩?”
老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嗨,小时候家里穷,怕养不活我,就给取了个赖名叫‘狗剩儿’。赖名好养活嘛。后来也没读过书,就一直这样叫下来了。等我进了武工队后,刘队长说这个名字不好听,就给取了个大名叫‘娄一飞’,说是一飞冲天的意思。哎,我都这把岁数了,哪儿还飞得起来呦。所以,队里的娃子们都还是叫我‘狗剩叔’。”
程佳琳怕关萧宇又闹出不愉快,加上刚才一直没机会插上话,现在终于捞到开口的机会了:“关你个小羽,不会说话就别说。人家狗剩大叔也有童年,不管是娄一飞还是娄狗剩,那都是抗日英雄。你有这研究名字的心思,还是好好琢磨一下明天怎么进城摸清敌情吧。”
的确,这次的金鸡城之行,不会是一次舒适的旅游,也不会是轻松的农家乐。这将是进入鬼子部队的心脏,去看看里面的动脉走向。一个小小的疏忽,或许就会将“旅行的意义”演变成致命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