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菱的下一幕戏是封后大典, 而后就是洞房花烛。
余霜微把一幕戏延后拍摄,不是因为东菱没准备好,而是因为东菱嘴上的伤还没好。
上一幕戏她自个儿咬的,早已结痂。余霜微不用妆去遮住, 因为她觉得那会不太自, 她是个对镜表现有些吹毛求疵的人, 因此不喜欢不完美的存在。
东菱得以有多的时间来反复揣摩下一幕戏,当, 还是要靠宋明芷帮忙。
实在是她努力学不会的领域, 为了防止五官到时候不可控制的乱飞, 她必须要在镜前做好。
只是麻烦了宋明芷,每天上工拍戏, 收工还要指导她拍戏。
有时候东菱都觉得自己不争气而心浮气躁了,可宋明芷还是很耐心, 不厌其烦地纠正一次又一次。
她现在在表演的是有苏缨被掀开盖时看见的是梁今安的脸的场景, 一幕并没有台词,只能靠东菱的面部表情来传达。
“种表情就很好, 意外又理所当,还有故作的欢喜真切的欢喜。”
宋明芷看东菱的眼睛,对她一次的表现给予肯定。
东菱松了一大口气,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面颊。
“真是辛苦你陪我磨了,部戏拍完我真的再不拍戏了。”
要不是因为任务系统,个活儿东菱是真的不会接。
021:【百分之十百分之十百分之十。】
东菱:【……如果它再开个价当我没说。】
没人可以拒绝任务系统的百分之十!没有人!
“其实部戏本来可以不拍的, 我不辛苦,辛苦的是你。”
宋明芷摇,给东菱递了水。
其实她本不必么说,宋明芷利用了自己的话术, 要一些曾从东菱里话的话。
“我不让你错过个机会,本来就是我为你争取的绝佳机会,如果不是你,我的参演努力没有意义。”
东菱眼下口温热的水,擦了擦唇角淡淡的水渍,跪坐在床上,宋明芷朗笑说。
宋明芷的唇角上扬,东菱并没有像当初那样说的那么直白,可她的每一个字无一不在表露样的信息。
‘我是为了你才参演’。
‘只为了你’。
那是能让人上瘾的良药。
眼前的小姑娘还在兴奋地夸赞她的努力天赋,眼睛反射灯光,像那个湖泊里落满星星的湖水。
她就像是天际之外的神秘星群,让人在观赏里不自觉的沦陷沉迷。
宋明芷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喜欢都是样,为如何拒绝对方而苦恼,又在对方暧昧不明的表演里逐渐焦躁。
若即若离,近在眼前,又似远在天边。
东菱发现了宋明芷有些出神,她微微偏用晃的手掌吸引回她的注意力。
“在什么呢?”
宋明芷答:“下一幕戏。”
东菱忽的回起来下一幕戏是什么戏,回起上一次的亲密对戏她的窘态那个梦境,背部止不住窜出热意。
“次好像是……嗯……会遮住的对吧?”
一次的拍摄会比上一次隐蔽,余霜微要用正殿龙床上的欢声笑语反衬皇帝那边的冷寂,所以不用有太过直白的镜,应该会有帷幔遮住。
在姿势上没什么硬性要求,余霜微次甚至没有画分解图,粗暴地解释说就是宋明芷抱住她,到时候宋明芷怎么动她怎么动就行,不需要有主动行为,只需要表现被动依附行为。
“对,所以不用太紧张,到时候跟我入戏就好。”
一幕戏并没有提前演练,因此到了拍摄那天,她穿正装坐在龙床上时,心情格外紧绷。
好在遮面帘挡,镜之下看不出异样。
红床帐暖,烛火明亮。
拍揭开面帘一幕余霜微拍了三遍,无声地打手势,示意继续。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有苏缨穿的是大红,梁今安穿的是大红。
东菱看宋明芷贴近的脸,为了符合梁今安的年纪,化妆老师在宋明芷的眼角画了细纹。
岁月的痕迹并没有让宋明芷显得颓败衰老,反倒是让她显其风韵。
是个强势霸道又英气风情的女人,她一手摧毁了她赖以生存的家园,让她从顶端高高坠落,从亡公主变成卑贱的玩。
可她又把她高高捧起,捧到一之后的至高无上的位置。
是令人死又令人生的宠爱与恩赐,让人恨之入骨又感激涕零。
“孤的莲奴,今日甚美。”
太后执剑握枪的手指有些粗糙,哪怕被精心保养,有征战留下的痕迹,她反复抚摸龙床之上,在今日已是她儿媳份的女人。
不,她一直是她的女人。
东菱被宋明芷的眼神代入了戏里,为那灼烫的情意与占有欲而心悸,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点,上带的环佩作响,似乎让太后加兴奋,绣有龙的鸳鸯被衾上女人的肤色细白。
幔帐被动作勾下,人影模糊交叠。
在狂放的笑意与极轻的喘气声里,太后的声音快意清晰。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注】
吐气如兰,芳香馥郁。
东菱感觉到了那只从外衣伸进去的手,明明之间还隔一层里衣以及她自己的衬衣两层布料,可她依旧觉得腰间的手掌滚烫。
她有些晕眩恍惚,宋明芷的手平日里没有么烫。
哪怕在那天握她的脚踝时,是温凉。
那夜除外,她们唇齿相依,宋明芷的手按在她的后颈,有如此热意。
机位推动,余霜微紧盯显示器,副导在一旁看了看已在计时之外的时间,还是没有开口。
东菱被压,觉得有些超时了。
只是余霜微还没喊停,她不敢轻举妄动。
宋明芷已出戏,模糊掩的幔帐,她的眼里多了深邃温柔。
她们对视了一眼,开始自由发挥。
东菱是没什么发挥空间,任凭宋明芷动作。
宋明芷伏在了她的颈侧,好似是在吮吸那片肌肤,实则是在悄悄东菱沟通。
“等会我把你抱起来放在我腰上的位置,我们转变一下,你趴在我怀里就好。”
她的声音很小,近乎气音,落在东菱的耳垂上。
东菱体质很特殊,某一些本就是人上的敏感带的地方,越发特殊。
心口像是被羽毛不断地拂弄,一阵阵麻意上涌。
东菱的脑袋像是变成了浆糊,有些难以思考。
宋明芷发现东菱的面庞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耳垂脖颈都是如此。
她知道她有多怕被人碰触,知道碰触时她会有什么反应。
她的眼眸带一层薄薄的水光,那不是眼泪,却胜似眼泪。
东菱被忽地翻转了过来,她发现宋明芷之前没有她夸大事实,她的确手臂很有力量。
她按照宋明芷说的,趴在了她的怀里。
她是个没有天赋如果没人教导便演技拙劣的人,余霜微在其帮了极大的忙甚至是主要剧本决定人,但宋明芷的要性胜一筹。
她所有的表演都有宋明芷的痕迹,甚至依赖于宋明芷。
她在镜下乖顺地从于她,就像是剧本里的有苏缨服从于梁今安那样。
剧本太有迷惑性,混淆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当锁骨处传来柔软湿润的痕迹,东菱甚至觉得理所当。
可很快她就觉得不应该,但是陷于场景,却无可推拒。
不排斥,甚至欢欣。
她有些迷惘,惯性的不去深究。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余霜微终于喊了过。
东菱松了一大口气,仿佛像是热到了一般,用手给自己扇风。
助理们纷纷上前,小佟给东菱递了毛巾水,东菱口干舌燥地喝下了一整杯,在小佟颇为欲言又止的眼神之下,看向了自己的脖子,却什么没发现。
“有什么不对吗?”
周围人很多,小佟没说话,而是掏出了小镜子,递到了东菱的面前。
于是东菱看见了自己锁骨上方一点留下的淡红色痕迹,她的皮肤比较容易留痕,明明宋明芷没怎么刻意,却还是留下了淡红。
东菱的脸烧的厉害了,立马用气垫扑了扑挡住,离她不远的宋明芷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低下掩饰不住自己的好心情。
今天东菱不止一场戏,等会还要再拍个天亮之后皇帝相见的场景。
尽管一些人对于昨晚在龙床上的不是皇上皇后,而是太后与皇后的事情心知肚明,但梁太后没打算那么不给儿子面子,在天没亮前就已离开了。
皇帝自被请回了正殿,在哪里东菱濮星淳有一场对手戏。
东菱被化妆老师补了一下妆,又在余霜微的示意下弄了弄衣服,又坐回了龙床上。
濮星淳虽是青年演员,但是科班出演技稳扎稳打,样将东菱代入了戏里。
皇帝对有苏缨的态度是极其厌恶的,他似乎把那份不能对太后发泄出来的隐秘仇恨都尽数发泄在了位亡公主上,她成为了皇后,是他个皇帝的屈辱。
有苏缨是有些羞耻的,可后来泰自若了,她对皇帝招手,说了一件他很关心的朝事。
梁今安并不知道,在她离开龙床之后,她的儿子她的宠妃,开始了合作试探。
场戏为了达到余霜微的满意,反复拍了四遍,在过了之后东菱还需要补镜,总之收工时,已是天黑了。
宋明芷那边还没收工,东菱换了常服拆了发,顶妆容准备回去卸妆睡觉。
她走到房间门口,看见了一个意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