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还未研制出来,沉鱼的情况却是愈加糟糕了,起初的红疹慢慢演变成了一个个恶心的水泡,满身都是。
木清如见此,只能皱着眉头一遍又一遍的给她涂抹上药膏,企图抑制一下水泡不让其破。
看着眼前认真为她抹药膏的木清如,沉鱼沉默良久,才哑着嗓子说道:“你不用如此,反正也无任何用处。”
瘟疫的严重已经将她身体各个机能都破坏掉,能说话已经极好了。
“谁说无用的?”木清如认真涂抹着,脸色未变:“至少这涂抹上去有一股清凉之感,可以减少一点你的痛苦。”
听到她这话,沉鱼没有再言语。
涂抹完,木清如这才松口气,她看着满身长满水泡的沉鱼,忽然想起来平日里柔媚的如同一个妖精的她。
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便比试,针锋相对的模样,她不禁勾起了唇角。
见到她嘴角的笑,沉鱼挑了挑眉:“为何笑?”
“我笑是觉得,你这样虚弱的模样,比起之前拿剑对着我的样子可爱多了。”木清如想也没想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沉鱼愣了一下,显然她也想起那日的场景。
“若是我死了,你日后便不用防着我了。”沉鱼忽然说道。
这不是废话吗?
木清如翻了翻白眼,谁还会去防着一个死人。
不过话说回来,木清如却是不想沉鱼就这样死的,或许是觉得她会染上瘟疫跟她也有关吧,毕竟若不是她,沉鱼也不会听慕容祁的话跟着来。
涂抹完药膏,木清如正收拾着,却在沉鱼身下发现一株草,拿在手中仔细辨认之下才认出,这是青篙。
看到青篙,木清如愣了一下,随后眼前闪过一道光,好似想到什么似的,可却没有抓住。
“你怎么会有这个?”
沉鱼看了一眼,想了一下才回到:“是那个小孩给我的。”
小孩?
见木清如疑惑的模样,沉鱼有气无力的解释道:“之前我不是说过抱了一个小孩,这便是那小孩给我的。”
闻言,木清如这才记起来,沉鱼之所以会染上瘟疫便是因为抱了一个小孩。
“那小孩现在在哪儿?在药膳堂吗?”能将沉鱼染上瘟疫,那小孩必定本身也被染上了瘟疫,若不在药膳堂的话,那接近他的人都可能染上瘟疫的。
“不在。”沉鱼摇摇头,她在这药膳堂中待了几日,并未看到那小孩的影子。
“他要是继续在外面的话会感染上更多的人,你将他外貌说一下,我派人将其找回来。”这件事不是小事,也容不得木清如不重视。
见木清如凝重的脸色,虽不知道为何,但沉鱼还是将其外貌描述出来。
闻言,木清如没有再待下去,出了药膳房便让司迟振帮忙寻找,她自己也在找。
木清如手上拿着那株青篙,她隐约觉得这青篙应该会有大作用,可回忆起古书上记载的药方中并未有青篙这一种。
不管如何还是将这小孩找到,不然任其流浪在外面,还会传染给更多的人。
在街上好一通找,却没有任何的收获,木清如与司迟振碰了头,脸色有些难看。
“整个缙云城都找遍了,并未有发现外貌相符的小孩踪迹。”司迟振摇着头说道。
难不成,死了?
木清如做了最坏的打算,毕竟小孩身体抵抗力弱,死在何处也未可知。
“既如此便算了吧,让巡城的官兵稍微注意一下。”不得已之下,只有这个办法了。
“姐姐,你是在找我吗?”
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
木清如寻声望去,只见在一个石柱旁站着一穿着破烂衣服,脸上脏兮兮,看上去七八岁大小的小孩。
跟沉鱼所说的外貌一对比,有七八分像。
木清如眼前一亮,可刚走近便发觉不对之处。
按理说,这小孩本身便有瘟疫,可他身上只有少数的红疹,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症状,就连脸色都不比瘟疫病人的苍白之色。
这实在是奇怪。
“你叫什么名字?”虽心中疑惑,但看这小孩睁着大大眼睛的模样,木清如心下软了半分。
“我叫陈莫生。”小孩稚嫩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虚弱之感,如果不是身上的红疹,木清如都快以为他是一健康的孩子。
“莫生,告诉姐姐,你是不是染上瘟疫了?”木清如慢慢走近,问道。
“我没有。”然而陈莫生的回答却出乎意料。
木清如脚步一顿,显然不信:“你没有染上瘟疫?那你身上的红疹怎么回事?莫生可不能说谎哦,要是染上瘟疫了姐姐帮你治疗,肯定能好的。”
“我没有染上瘟疫,况且就算我染上了自己也能治好的。”
听到小孩的话,木清如狠狠一怔,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到了青篙。
“莫生,你为什么这么说呢?你能治好瘟疫吗?”木清如不动声色的靠近。
陈莫生点头:“嗯,姐姐你想知道吗?你再过来一点。”说着,他招了招手。
木清如见状,愣了一下,但没多想,快步走了过去,刚要拉住陈莫生的手,却不知从那里飞过来一块石头直直的打在她手上。
木清如吃痛,下意识的收回手,还没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却听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几日不见,却不知木小姐这般心急的想寻死了。”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还有一阵香草味的淡香。
木清如在霎时间愣住,抬头一望,只见那道熟悉的玄色身影从天空中飞下来,再稳稳的落在她身前。
江沐尘……
三个字从木清如口中缓缓吐出来,她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惊愕,显然是没想到本该在京城的人为何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木小姐见到本相很惊讶?”江沐尘俊眉微挑,眉宇之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道声音彻底将木清如从惊愕中拉回来,她看着眼前确实是江沐尘无疑后,心中却莫名的一堵,而后眼眶也渐渐泛红。
流风在身后见此,不由汗颜,这木小姐见到主子怎么这么激动,难道也……
“当初木小姐信誓旦旦说能医治好瘟疫,本相还抱有一丝期待,却不曾想木小姐竟是如此治疗的,想以身犯险?还是明知无法治疗便想寻死了。”江沐尘语气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