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琴声响起,木清如不得不收回情绪,她随手抽了一支墨笔,弹指之际便沾染沉墨,身子如鸟儿般轻盈的飞舞了起来。
墨笔在画板上随意挥洒着,她的动作明明那么随性自由,却能与琴声完美无邪的结合了起来,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宛若惊鸿,每一个舞姿都充斥着雄厚的魄力,令人不忍转移视线。
木清婉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修长的指甲早在不知不觉间插进了手心,跟木清如斗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她竟然还会功夫。
“婉儿你要沉得住气,这只不过才刚开始,天下间没有男人会喜欢这种男人婆的,太子也不例外。”大夫人显然察觉到了木清婉的心思,这才不禁开口小声安慰道。
闻言,木清婉方才松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希望如此吧,但只要看她出风头,我心里就非常不是滋味。”
木清如这么多年都被她狠狠踩在了脚底下,如今忽然胜她一筹真的让她很不甘心,她甚至觉得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初的木清如了。
柔和的月光静静地倾洒而下,落在了木清如的身上,她一袭素衣,在月光之下竟显得如此柔美,她的动作干净利落而又不失女子的温柔典雅,每一幅画面都美得惊为天人。
二人一动一静,一弹一舞,分明是头一次合作,看起来却像是默契多年。
一曲完毕,众人皆回味无穷,谁都不愿意从那琴声和舞姿中回过神来,待回过神来以后,却发现画板上已是自成画作。
“真不愧是木家小姐,文武双全,实是妙啊!”慕容祁最先回过神来,不由自主的为她鼓起了掌。
伴随着掌声的响起,众人皆纷纷鼓掌,掌声经久不停,这让木清如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看来这次应该也算完胜木清婉了。
不过……
她侧目看向了江沐尘,心中不禁有些感激,若不是江沐尘慷慨相助的话,只怕她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舞曲相结合,缺一不可。
“相爷的琴声果真优美至极,难怪天下之人称相爷为琴圣,如今能够听到相爷抚琴,那可真是本宫的荣幸了。”皇后也回过了神来,话语虽是称赞,但任谁都听得出来其中的嘲讽。
当朝相爷却是琴圣,这算不上是光彩之事,百姓会认为相爷无所事事,把时间都用在了闲情雅致上,可事实证明,他们的相爷乃是全才。
江沐尘俊颜淡然,丝毫没有把皇后的话放在心上,低沉醇厚的话语缓缓从口中溢出:“皇后娘娘说笑了,本相不过是有这方面的天赋,一看便会,实在是难找对手。”
哗!
众人不禁讶然,未曾想到江沐尘会如此直接开怼,毕竟他向来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也从未搭理过,但这次却是公然解释了。
皇后娘娘面色阴沉,显然没想到江沐尘会直接拆台,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继而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跟个没事人似的笑着道:“相爷果真聪明绝顶,怪不得皇上特别喜欢与你下棋。”
“皇上有好胜之心乃是好事,想必过不了多久,他便会赢我。”江沐尘不以为意的道,清冷的话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似他才是天生的帝王。
众人再次吃惊,没想到皇上竟然都不是江沐尘的对手,如此说来,江沐尘可真是天下奇才啊。
“相爷……”
“尘哥哥实在太厉害了,这天下间没有几个人下棋能赢过父皇,尘哥哥你有空教雪儿下棋可好?”
未等皇后把话说完,慕容雪便直接开口将其打断,显然是在为江沐尘打掩护。
江沐尘起身回到了座位,丝毫没有把慕容雪的话放在心上,当下的氛围异常尴尬,大家早已习惯江沐尘目中无人的态度了,但木清如却是头一次发现。
或许整个南辰国,能被江沐尘放在眼里的,便只有当朝皇上了吧。
见江沐尘没有回应自己,慕容雪心中极其不是滋味,特意到了江沐尘旁边人那里,强迫对方与之换位,笑着道:“尘哥哥近来在忙些什么,为何许久都没有在宫里见过你呢?”
“多谢公主殿下关心,本相最近身体略有不适,皇上便允许我在家修养。”江沐尘淡然道,声音平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不管对谁都是一副事不关己之样,很少从他脸上看到过其他神色。
这是木清如对他最大的印象,高冷傲娇,腹黑深沉,要真跟这种男人在一起生活,只怕迟早她会崩溃到想要自杀。
只是想想木清如便忍不住浑身颤抖,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木小姐作的画比较奇特,本官才疏学浅,实在不知道木小姐画的是什么,不知木小姐能否解释一番?”忽然有大臣开口,这才将众人的视线重新拉了回来。
闻言,木清如转身看着自己的画作,美丽的容颜上不禁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愠色。
这确实是她的杰作,但刚刚那一瞬间绝对被人做了手脚,能把画作在无形之间改变了,想必那人的内力也是相当高超了。
木清如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好了情绪之后,方才淡然解释道:“此乃抽象派画作,笔墨随意倾洒,远看则是败笔,但若仔细观看,便会发现其中之奥秘,每一处的墨点都似是在座的各位。”
嘶!
听到她的解释之后,众人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谁都没想到木清如竟敢公然议政。
那些墨点慢慢的融为一团,所以有些还是个体,但终归还是相融的比较多,这分明就是当朝南辰国的格局。
丞相和太子各成一派,相爷不好结交私党,而太子党派却非常明显。
“众位大人莫要多想,清如才疏学浅想不到这么多,清如之意是大人们慢慢都会融为一体,共同造福于天下百姓,实乃是南辰国之大幸啊。”木清如红唇微勾,清冷之音缓缓从口中溢出。
她可不想表达那些乱七八糟的意思,只不过是因为画作被人改变,她只能如此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