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此次便是她的劫难了,既然跑不掉,那便既来之则安之吧。
木清如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朝着里面走去,幕帘背后,书桌前正坐着一个男子,看背影便知是江沐尘了,他今日身着淡青色的锦衣华服,青丝如墨,墨色的碧玉簪染着淡淡清辉,他随手搭在桌面上,一手微微轻抬,玉手执杯轻饮,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高贵之态。
不得不说,此人果真是极品啊,一个背影便姿态清贵,让人觉得他手中执的不是茶,而是味道极好的琼浆玉液。
“吱!”
木清如看的呆了,不小心推动了一下幕帘,声音刚传来,背影便微微一怔,侧目朝着这边看来。
“谁?”
低沉醇厚的声音中有着难掩的怒气,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人浑身发抖,根本不知道该应对。
木清如赶紧退后了几步,故作淡然的道:“不小心打扰到相爷还望恕罪,不过踏白让我前来这里,说是相爷找我有事,不知相爷可有何事要与我说?”
“踏白?”江沐尘眉头轻拧,很快便得知情况,低声道:“连一只狐狸说的话你都相信,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果然被那只臭狐狸骗了。
木清如嘴角抽了抽,心里虽然相当的生气,但面上还是故意保持平静,“相爷真是高看小女子了,我本就没什么能力,就算被骗也实属正常。”
“哦?”江沐尘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木清如,漆黑深邃的凤眸染上了一层浅淡的薄雾,说出来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据本相所知,你以前经常被你那个妹妹欺负,但这几日……似乎与传言全然不同,木小姐不打算与本相解释一下?”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些话时,木清如的心猛然颤抖了一下,不管是慕容祁还是江沐尘都在暗中调查她。
一个怀疑她是太子的人,一个怀疑她是丞相的人,双龙相争必有一伤,现在看来她便是夹在中间那颗最可悲的棋子了。
木清如脸色难看,在那不为人知的眼底深处闪过了淡淡的忧伤,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清冷之音缓缓从口中溢出:“相爷应该知道我的处境,父亲不疼母亲不在,经常会被大夫人和木清婉欺负,我若不聪明一点,可能相爷您早就见不到我了。”
说到这里,木清如努力想伤心事,很快水眸中便染上了几分泪花,朦朦胧胧,似掉非掉之样实在令人心疼,故作哽咽的道:“近日是因为太子殿下与我的婚约被提了起来,木清婉稍微老实了一点,否则被欺负的还会是我,我若能敌过她,上次也不会请踏白帮忙啊。”
闻言,江沐尘紧拧的眉头微微舒展而开,淡然道:“希望你跟本相说的是实话,倘若我发现你在撒谎,后果你应该知道是什么。”
他的声音异常的淡然,可越这样木清如心里便越害怕,江沐尘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所以故意说话来试探她?
“该为踏白烤鸡了。”
良久,空气中忽然传来了低沉淡然的声音,这才将木清如从思绪中拉回。
江沐尘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书房,他走的没有丝毫动静,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相爷,我们能否做一个交易。”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木清如竟是大声开了口。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步步都是危机,她不过只是一个没靠山的女子,如今被推到了这摊浑水中,注定是逃脱不了了。
既如此,何不找一个强大之人做靠山,目前看来只有江沐尘最符合她的要求,这个男人,绝对是她这辈子都不想成为对手的人啊,明明他是丞相,可他给她的感觉却更像是帝王,永远都高高在上像王者一样俯瞰着众人。
“……”
回应她的完全是空气,江沐尘或许真的已经离开了,根本没有任何的动静。
但木清如还是不死心,认真的道:“尽管我在家中无地位,但我毕竟是未来的太子妃,况且太子殿下最近有意与我接近,明日还邀约我陪同去看花灯,这些对相爷来说应该都是机会,难道相爷真的无心与我合作?”
“……”
不管她说什么,江沐尘始终没有回应。
不是吧,难道他真的已经离开了?
木清如紧咬着下唇,沉默了半晌后,终究再度开了口:“看的出来相爷很疼爱踏白,踏白现在已经爱上了我的烤鸡,倘若我是太子殿下的人,难道相爷真的可以放心让我来相府吗?真的就不担心我……”
“说,你究竟是何人?”
未等木清如把话说完,一道冰冷的寒气便侵袭而来,下一秒木清如的下巴便被人紧紧捏住,疼的她脸上青筋暴露。
江沐尘冷冷的直视着她,讳莫如深的凤眸深邃而不见底,他早就已经调查了木清如,眼前之人跟所调查的完全是两个人,不管是性格还是为人处世全然不同,唯一相似的便是那张脸。
没想到那么快就引起江沐尘的怀疑了,木清如心跳急速加快,不停的拍着他的手,咬牙切齿的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要不然我怎么跟你解释。”
“你最好别给本相耍花招。”江沐尘松开了她,力道大的差点把木清如弄倒,好在木清如定力不错,很快就站稳了脚步。
“咳咳!”她努力干咳了几声,方才如果江沐尘不松开她的话,她真的好害怕自己会被他捏死,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木清如这才认真的道:“你所调查到的那些全都是我假装为之,就是为了不引起大家注意,太子妃这个位置是天下女子皆梦寐以求之位,倘若我哪样都好,只怕我根本活不了那么久。”
她说的确实是事实,先不说太子妃的位置又有诱人,慕容祁也是绝代风华的美男子,能在那么多皇子中脱颖而出,并且一直强大到今天,不可能没有运筹帷幄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