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合情合理。
木清如应了。
反正青天白日的,去了也不可能掉块肉,加上江沐尘的威望及名声那也是有目共睹的,得罪了他只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份,谁敢动他护着的人呢?所以木清如也十分胆大,甚至只跟张启荣随口提了句我出去啦便走了。
结果……
还真有不怕江沐尘的。
还真有人敢跟江沐尘对着干撕破脸也不在乎的。
呜呜呜。
木清如前脚刚踏进品味居,后面掌柜的就关紧了门,木清如抬头正望见了二楼位置正冲她招手清眉黑目的慕容祈,瞬间百味杂陈,简直欲哭无泪。
“啊,原来太子殿下也在啊,真是失敬失敬。”意识到反正跑也跑不掉,木清如也不想彻底撕破脸,便也跟着掌柜的指引上了二楼,行礼后得了允许这才落座,故作惊喜道,“原来太子殿下知道我还没用午饭,特意给我留了一幅碗筷呢,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慕容祈停筷擦嘴,冷静的点了点头,侧目吩咐道:“将品味居所有的菜品都上来。”
木清如差点惊掉下巴,“不必了吧太子殿下,我这也吃不完啊。”
“本宫也在。”
木清如说:“我们两个也吃不完。”
慕容祈便气定神闲的道,“但本宫想让您都尝一尝。”
这话似乎另有深意,木清如拿起了筷子又将它放下了,开门见山询问:“太子殿下可是觉得一品食府抢走了品味居的绝大多数客人,所以特意寻了个借口将我找来怪罪?”
慕容祈淡然反问,“本宫有这么闲吗?”
“那太子殿下这是……”
“只是想让你尝一尝罢了,并无其他原因。”慕容祈淡定的往嘴里夹了一筷菜品,菜品爽滑清脆,咯吱咯吱的听起来就很有嚼头,木清如毫不夸张的想慕容祈想吃的应当并非这些菜品,而该是她的筋骨才对。“何况品味居即将不复存在,本宫想要记住这里的味道,所以都点一遍,也不行吗?”
木清如讪笑了两声,“自然可以的。”
“嗯。”
木清如便又问:“我知道品味居的背后东家是太子殿下您,所以这品味居出售想必也是承了您的意,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想要个什么价钱才肯出手?”
慕容祈侧脸望了眼冷云,冷云即刻上前去为他斟茶,他吹了吹茶叶,淡然的反问:“郡主能接受什么样的价钱?”
“五百两最高了。”毕竟这里的摆设和布置她是真的很不喜欢,装修风格也不如意,加上这桌椅板凳她肯定也是要换成和一品食府一样的,所以这之后的费用肯定也不在小数。如果单独论说品味居的地皮和楼的话,其实也就根本卖不出这等高价,只是因为对面坐着跟她谈生意的是慕容祈,她实在是怂不敢跟他彻底撕破脸,所以还想着多出一点价钱,毕竟万事留一线,事后好相见嘛。
慕容祈听此倒是微微挑眉略觉诧异,须臾,淡定道:“本宫还以为你会出二百五十两。”
“……不敢不敢。”木清如其实就是想出二百五十两的,只是现在江沐尘去处理赈灾事宜了,他不在她也就不敢太浪了,只能收敛一二。顿了顿察觉到慕容祈并未继续开口,她就尝试着找了话题,“原来太子殿下也知道七音坊的事啊。”
“自然,你如何反收买了那些乞丐,本宫也是知道的。”
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木清如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颤声试探着开口:“你是说……”
慕容祈但笑不语。
被跟踪了。
看他这般闲适淡淡从容不迫的神色,显然就是跟踪她并非一朝一夕,加上还特意远在江沐尘忙的时间请她,可见慕容祈对她和江沐尘的日常行踪已了如指掌。
可是——
“为什么?”木清如很茫然也很懵逼,“我如今已和太子殿下解除了婚约,且还和江丞相订了婚事,太子殿下为何还要对我这般上心?”其实是想说这般变态的,但是不敢说,怂,害怕挨打,所以及时改了话锋。
慕容祈托腮,眼底藏匿的阴鸷暗光隐隐爬上虚伪的假面,带着淡漠的情绪,放肆且恣意的打量着木清如,“本宫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事?”
慕容祈并未回答,反而绕过了这个话题,淡然的伸撑着下巴,慵懒道:“区区五百两银子买不下品味居。郡主诚心想要的话,得再加一个东西。”
木清如便被暂时性转移了话题,“什么东西?”
慕容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命令道,“吻。”
不得不说,他的确有一双好看且淡薄的唇,唇色如霞,粗略望去就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抹了脂粉,所以才会这般艳丽。
木清如笑不出来了,“太子殿下,请你自重。”
“怎么,你不愿?”
“我……”
截断木清如接下来的长篇大论般的谩骂嘲讽的是品味居的大门猛然被人踹开的声响,慕容祈望见自灰尘和日光中缓步而来的身影时,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杀意,随意又化作了涟漪消失无踪,起身笑道:“江丞相来就来吧,怎么还这样激动,甚至还踹坏了本宫一扇门呢?”
木清如终于看到了主心骨,简直就差热泪盈眶了,立刻蹦哒到了江沐尘身边,被他轻飘飘揽在了怀中。
江沐尘不甚礼貌的垂头做礼,“情急之下忘记叫人去禀了,还望太子殿下莫要怪罪。”
“哪里的话。”慕容祈皮笑肉不笑,“本宫怎会因为区区一扇门就和江丞相过不去?”
江沐尘淡淡挑眉,但是未置可否,自是淡定道:“一品食府出了点事急找如儿,本相才会这样着急,若是太子殿下无事,本相便先行离开了,稍后会派人来送补偿的银两。”
“也好,”慕容祈已经笑不出来了,他倒是有些感谢于四下飞溅的烟雾,以至于他看不清江沐尘,江沐尘也自然看不清他眼底的阴鸷暴虐,他声音依旧很温润,“那,本宫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