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声音气沉丹田,从容认真,木清如看到身穿月白常服的江丞相正稳当握着茶杯从暗处走出,停在她面前时,将茶杯放回了桌上。
望着她的神情不辩喜怒:“你今日去了何处?”
清晨时沧月的话还历历在耳,要是说不心软心疼木清如能大骂自己十条街,可到底也被他拦在门外闭门不见了好几天,心中的别扭也是绝对有的。
木清如就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故意阴阳怪气的拿话呛他:“江丞相何时也玩起来了偷偷摸摸的把戏?”
江丞相镇定自若:“不过礼尚往来。”
他这话就是故意在提醒她,先前她也没少翻墙,所以哪怕自己做了这事也不觉得失份丢面儿。
可这哪里是一样的意思!何况木清如翻墙那也是得了他允许的,且还是去给踏白做烤鸡的,充其量不过抄个近路而已,而江沐尘此举分明是私闯民宅!
木清如气到爆炸,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阴测测笑了,故意道:“是啊,我翻了丞相家的墙头,江丞相眦睚必报再翻回来,也是应该的。何况我也不喜欢欠人人情,能将一切都拿到明面上讲明说开了,你我两不相欠,对你我才是最好的结果。”
江丞相心中更加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沧月那个不着调的男人给戏弄了。
眼前的木清如这哪里是解气心软的模样?
分明怒气未消!
江丞相思前想后觉得这哄人的事虽然并非他擅长,但毕竟是自己过错,诚心道歉却也是了,毕竟木清如这个主儿也并非得理不饶人的,“前段时间我与你之间的确有重重误会,期间我也做了许多事可能伤害到你,但我并不后悔。”他说,“正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分开,才让我认定了你就是……”
打断他滔滔言论的是木清如咬牙切齿又扔过来的一个茶杯。
江丞相再度气定神闲的接住,但这次江丞相觉得很是困惑不解了。毕竟方才是自己偷跑进来,木清如并不知情,心有不安才会砸他,这次他分明都解释清楚了缘由,“你因何又砸我?”
木清如冷笑着又一个茶杯砸过去,“出去出去!我要睡觉,我不想看见你!”
硬是被推搡出门的江丞相莫名其妙不明所以,正想着据理力争却见木清如十分果断了当的当着他的面重重关上了门。
“……”
哪里不对?
难道果真应了沧月先前提过的某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而屋内的木清如被这几句话气的吹胡子瞪眼,就差当场去世了。什么叫他做了许多错事伤害到她但他并不后悔?这岂不就是“我错了,但我不改”?
木清如像只炸毛的猫儿,摸出来发簪胡乱的挠,差点把碎钻都扣下来几颗,这才冷静了些许,毕竟江沐尘今日前来的原因她自然是清楚的,甚至都做好了半推半就应下就得了的准备,结果就听到江沐尘的这么一出。
她十分有道理且理直气壮的怀疑江沐尘到底靠什么舌战群儒做了这南辰的不二权臣的。
靠毒舌和制冷技术吗?
“呸!”木清如恨恨唾弃,“死冰箱,注孤生吧你!”
而不久后,正在花楼里饮酒赏景的沧月被怒气冲冲的江丞相提着衣领回了丞相府,酒劲太大,导致于虽然回到了丞相府他还是懵的,一时眼花,还将眼前散发着蚀骨冷意的江沐尘看成了某个绝代佳人,嘿嘿笑着,“美人,可否给我高歌一曲?”
正在爆发边缘的江丞相闻言略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好啊。”
于是沧月就被绑了。
听今天因为主子生气而一天都没吃上饭的踏白啊呜呜哀嚎了整整一晚上,听的怀疑人生满目悲怆,丧失理想没了活力。
早该回国的东钰太子近来日思夜想于一品食府的美食,所以在得知风广陌打败敌国来犯而凯旋回朝时,马不停蹄的备上了尊贵的礼品前来恭贺。当然,此举醉翁之意不在酒估计也没人看不出来,毕竟他见了皇帝送出了礼,当即就又栽进了一品食府。
江沐尘和风广陌做陪。
三人入座。
重新吃到摆放满桌的近乎于琳琅满目的佳肴的东钰太子差点没热泪盈眶,甚至丢弃了自己的半永久邪魅笑,自来熟的拍着风广陌的肩膀,夸赞道:“风将军你是不知道,本王的意中人做饭是有多好吃,本王这才一月未吃到就日思夜想……”
下一秒,江沐尘对他投过来了死亡凝视,风广陌的表情也瞬间凝重复杂起来。
“……”
似乎不太对呢。
容遇南立马从善如流的改口:“瞧本王这记性,清如郡主分明是风将军的老相好。”
“砰——”江丞相徒手捏碎了手里的酒杯,偏头望着他似笑非笑,“东钰太子在说什么?”
“……”
似乎彻底捅了马蜂窝呢。
端着新饭菜上来的木清如听了这话内心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笑得温柔和煦的上前硬塞给容遇南一碟点心,“东钰太子慢慢吃,多吃点甜的就不会再说那些臭的话了。”
“……”
好了这下是彻底被嫌弃了。
东钰太子倒是看的开,有美食在自然什么烦心事都能抛之脑后,加之过两日就得启程回国,到时又得许久吃不上这里的饭菜,现在可不就是大吃特吃才行。
木清如心里是真的特别嫌弃这样的容遇南,本来以为拥有邪魅半永久笑容的东钰太子容遇南必定是个狠角色,是那种哪怕得不到也要毁掉的病娇影帝反社会人格,所以当时她和江沐尘拒绝了容遇南提出来的联姻还担惊受怕了一段时日,谁知跟他只相熟了一点点后,就发现这人极度的不邪魅。嘴碎话多不讨喜就算了,纵欲还贪吃。
整理好了饭菜,木清如懒懒的打着哈欠端着空盘子下了楼,刚走到转角处突然被人攥住了手腕,她还没反应过来是谁,就感觉整个人被那人力道重重一扯抵在墙上,手上拿不稳的空盘子也被那人托住。
江沐尘抵着她的额,一只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将她禁锢在怀里,肯定的说:
“你没有老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