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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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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

阿尔托莉雅扭头对一旁的昊说道,碧绿的双眸格外地平静。

“何事?”

昊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双眼还是打量着前方不远处和彼方等人交谈的莫德雷德。

“你不惜通过令咒将我呼唤至此,难道就是为了站在这里无所事事吗?”阿尔托莉雅说到最后有些困惑,甚至有些痛惜,她甚至令咒的重要性和珍贵性,然而昊动用了令咒将她从不远万里的辰龙帝国召唤而来,却丝毫没说什么,只是让她陪着昊一起看着。

看着她的私生子,莫德雷德。

“哦?”听到阿尔托莉雅这番话语,昊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道。

“你这话倒是令孤有些意外,孤本想着,你看着她开心也好,生气也好,恨不得上前杀了她也好,可唯独孤没有想到你是这般冷漠。”

“是何道理?”

“之前求孤出手相助,又是何道理?”

“你曾经简单说过,她覆灭了你的国家,曾亲手杀了她的你,现在不想再杀她一次吗?”

昊的话语犹如问讯一般步步紧逼。

阿尔托莉雅的头闻听此言微微低沉,看不出来脸上的表情,头上的那一根呆毛也有些无力。

随后她抬起头,望着远处的莫德雷德。

“因为她是我的孩子。”

“但她是我永远无法原谅的孩子。”

昊的嘴角有些上扬,随后笑意又被他隐藏了去,继续说道:

“是因为你戎马一生亲手创立的王国被灭亡了?”

“不!……不是的。”

阿尔托莉雅听闻此言抬起头来望着昊,却否定了昊的推测。

“……不列颠的灭亡,是注定的。”她生前的故事,由她的口中,缓缓说出。

“在我拔出石中剑之前,梅林曾经这样说过,提醒过。”

“‘在你拔出这把剑之前,还是考虑一下为好。如果你拔出这把剑,你将不再是人类,不止如此,你将被所有人背叛,迎来最坏的结局’,他是这样说的。呵,这个花之魔术师真是令人喜欢不起来,不过话倒是蛮准的。”阿尔托莉雅自嘲般笑了笑。

“但是我还是拔出了剑来,因为我觉得这样会有很多人露出笑容,我想这一定不会错。”

昊没有打断阿尔托莉雅的话语,此时的他完全是一个听众的角色,安静地听着。

“在我拔出来的时候,的确了解到了,不列颠无论怎样最终都会因世界的走向和神秘的衰退而灭亡,而我也将众叛亲离。”阿尔托莉雅的双眼望向天空,望着天空漂泊的流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当时想,既然结局无法改写,那么就让不列颠平静地睡去就好了。”

“于是我为了这个目标,平定了十二王之乱,打败了卑王伏提庚,将蛮族驱逐出我们的土地,让他们只要我还在就不敢踏入一步。”

阿尔托莉雅的右手伸向天空,仿佛想要触摸着穹顶。

“我远征罗马,签订合约,让罗马明白只要我还活着就不敢对不列颠发起战争。”

“四分五裂的国土被我统一,侵略的敌人被我击退,不列颠即将平静地睡去。”

“当我和士兵们说着‘这样勉强有办法了’扬帆回到不列颠岛时,迎接我的”

她的双手握成了拳,垂了下来,眼睛重新望向莫德雷德。

“却是她的反叛。”

“她高呼着‘怎么样!怎么样啊亚瑟王!你的国家这样一来就结束了!这就是你不将王位让给我的报应!’”

“那一刻我仿佛一具行尸走肉,只是默默地举起手中的剑。”

“她却依然叫喊着‘你恨我吗?!你就那么恨我吗?!你就那么恨身为魔女之子的我吗?!’”

“我怎么能不恨她,她将不列颠以最为惨烈的方式拖向死亡的深渊。可我又无法恨她,她是我的王姐摩根利用我制造出来的人造人homunculus,她的出生是无辜的,她的人生是无辜的,是魔女摩根用计所生的,我的孩子。”

“于是我只是说了一句‘你没有成为王的气量’,然后用圣枪‘伦戈米尼亚德’结束了她的一生,而我也在命令贝狄威尔归还了湖中妖精的誓约胜利之剑后,追随着不列颠的梦永远地睡去。”

“所以,昊,你说我该以什么面目面对她。”

“听完这个故事后,孤不会心疼你,因为你我同为王者,无需他人的怜惜来安慰自己的心灵。”昊淡淡地对阿尔托莉雅说道。

“确实。”阿尔托莉雅也点了点头。

“但是亚瑟,孤还是要说一句。”

“嗯?”

阿尔托莉雅疑惑地扭头看着昊,昊突然伸出手摸了摸阿尔托莉雅的头。

“喂!昊!你”

“辛苦你了。”

昊的眼神,无比真诚而庄重。

“……”

昊适时的收了手,阿尔托莉雅闭上了双眼,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说道。

“啊,确实呢。的确很辛苦呢……”

“那么,决定眼前这个孩子此番命运的时候到了。”

“诶?”

阿尔托莉雅有些不解昊的这句话,紧接着昊开口说道。

“这个孩子如果放任不管,不出几日便会被一朵黑焰灼烧而死,你若有心助她,那么孤可以帮她,这便是孤将你召唤而来的目的。”

“什”

看着眼前不远处追赶着阿斯托尔福上蹿下跳的莫德雷德,阿尔托莉雅怎么也想不到几日之后她会死去,但是她丝毫不怀疑昊的这番话的准确性,因为她知道昊身上有太多神奇的秘密了。

面对前生颠覆不列颠的凶手,面对她出生即为不贞的孩子,阿尔托莉雅陷入了许久的沉默当中。

昊也表现出了相当的耐心,没有催促。

“昊。”

“孤在听。”

“我要救这个孩子,拜托你了。”阿尔托莉雅扭头望向昊,眼神清澈而坚定。

“无论如何,请救下我的孩子,莫德雷德!”

昊丝毫没有意外,也没有继续追问这番原因,只是点了点头。

“你的心意,孤已经知道了。”

“那么,你想让她见见你吗?”

“我……”

阿尔托莉雅再次陷入了沉默中,头上的呆毛一动一动,彰显着她内心的纠结。

“请……”

“请让我……见她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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