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归去迎新月,新月……”
坐在自成武县去往定陶县的一艘蓬蒿船上,苏游安看着那慢慢出现在天空中的新月,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今天在那处酒楼内听到那人说可以通航后,张扬就与苏游安找到了一条去往定陶县的船。张扬与苏游安的计划是,今晚在定陶县休息一晚,明天在找一艘运河上的船,直接去往汴京。
按照原本的时间行程,应该在天黑不久便能赶到定陶县城,可因为这水道内的船只太多,反而让船不能走的很快。因此,张扬与苏游安可能要到深夜才能赶到定陶县。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张扬无法从苏游安那黝黑的脸上看出什么表情,但他那映着淡淡月光的眼眸中,确实藏有很多的东西,而越靠近汴京,苏游安眼中藏的东西,便呈现的更多。
这苏兄想必是名有许多故事的人!苏游安眼中藏着的这些东西,或许,张扬也有过一部分。见苏游安如此,张扬没有去打扰他的意思。不过,张扬没有出声,但这蓬蒿船内,还是有人忍不住出声骂道:
“这些该死的贼寇!若不是他们作乱,吾等何需在成武县等那几日,又何需在此船之上虚耗光阴。”
这人也算是骂出了这船上大部分人的心声了,可能除了苏游安以外,这船上的商客与旅人,无不将这些贼寇的祖宗都问候过一遍了。当然,这也包括张扬在内。
“这伙贼人在河北道待的好好的,干嘛要来这河南道,唉!望朝廷能尽快将这伙贼寇剿灭吧。吾等升斗小民,可就全指着这条水道活命了。”有另一人接着忧心的说道。
“各位朋友,可有谁知晓这伙贼人的底细?”见有两人都出声说话了,张扬也出声问道。张扬这么一问也是因为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漕运河道旁作乱。
听张扬问起,有一人回道:
“某便是定陶县人士,倒是知晓一些有关这伙贼寇的消息。这伙贼寇大概是半月前自河北道来到河南道。最开始时,这伙贼人便想占据梁山泊,不过,与这梁山泊原有的贼寇争斗一番后,河北道来的贼寇并未讨到便宜。因此,这伙贼人便向西而来,袭
扰这五丈河水道。嗯……对了!谋还听有人提起,这河北道来的贼寇贼首,名为宋江!”
宋江!听到这个名字,张扬心里为之一惊。
不过,张扬虽然心里有些惊讶,但还是朝刚才说话这人拱手一礼。
“这位兄弟可还……”
张扬刚才的那个问题,好像打开了这艘船上的话匣子一般,众人纷纷开始询问,或是谈论这些贼寇的事。而张扬问了刚才的问题后,便只是听着他们说的内容,并没有再插话,只是在想这有关宋江的事。
张扬知道在他原本那个世界的历史上,这宋江虽然也有起义,但并没有上过梁山。因此,听到宋江领导的贼寇与梁山泊的贼寇交战,张扬还不觉得惊讶。让张扬惊讶的,或许也只是遇上名人的那种心情而已。
就在张扬想着宋江的事情时,这船还是向着定陶县城方向而去,同时,西边的霞辉也全部暗了下来。
……
嗯?不对!
过了不久,就在张扬还在想着宋江的事之时,他突然发现了一些异常。
果然很快,只听“轰”的一声,一声巨响在张扬搭乘的这艘船的前面不远处响起。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这突然的变故,让张扬搭乘的这艘船上的船客都惊慌了起来。
此时的河道上,因为有很多船都滞留在成武县,而这一通航,自然这河道上就有很多的船。而刚才的那一变故,让这河道上瞬间紧张了起来。
“砰!”
就在船上的船客们还未适应刚才的变故时,这艘蓬蒿船就撞上了前面的船。
“啊!”“噗通!”
随着这两声的响起,只见原本还在船上的一名船客,因为刚才的撞船,突然掉到水里去了。可还未等这艘船上的船客去救人,张扬心里便大呼,不好!
而让张扬心里如此紧张的原因,则是因为张扬感知到,在这蓬蒿船的后面,有一艘大船也要撞上来了。因此,张扬也不管苏游安怀不怀疑了,直接出声喊道:
“后面有船要撞上来了,诸位都别愣着,快跳船!”
张扬说完,苏游安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就朝一旁跳入了河里。而张扬见此,也紧接着朝河里跳去。
当然,在苏游安与张扬先后都跳入河内后,接着又有两人也跟着跳下了河。可随着四人的下水,更多的人却选择了观望片刻。这可能就是人的本性,若不是自己亲眼见到危险,总会存一定的侥幸心理。
就在这留在船上的船客,还在犹豫时,只听“咔嚓”一声,后面的一艘大船撞在了这艘蓬蒿船上,瞬间!便让这艘蓬蒿船变的四分五裂。至于船上的船客,因为夜色,只是听到几声惨叫后,便不知死伤如何了。
……
这一段水道上,因为刚才的变故,随处可见相撞的船只,以及掉落水中的人与物。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则是水道前面,不知是谁,一刀将一艘大船劈成了两半,挡住了后面来的船只。
……
张扬掉落水中后,并没有急着游上岸,或是爬上其他的船,而是选择待在了水中。让张扬做出这样选择的原因,则是在张扬的感知里,有很多人正在朝这里围了过来。
随着船的撞击声以及人与物的落水声的停止,在水道两岸,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亮点,而这些亮点正是无数的火把发出的火光。
“吾等乃是河北道来的义军,不会滥杀无辜!因筹措军饷,要向各位朋友借些财物。留下财物者,便可活命!”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一名长相还算儒雅的人,出现在了这段水道中央部位的一艘大船的桅杆之上。
“贼寇!”“咱们被贼人包围了!”“求义军大老爷,莫要抢小人的财物,这是小人活命的……”
听完站在桅杆之上这人的话,这段水道之上瞬间慌乱了起来,每艘船上的人们,都有不一样反应。
就在这慌乱的情况下,自一艘船上发出了一声洪亮的声音,“切勿听信这贼寇的话!吾等只需拼死抵抗,便可等来朝廷的援……啊!”
出声这人是一名武宗养气境的修者,只是,还未等他将话讲完,便被一道刀意砍成了两半。紧接着,又传来了一道粗狂的声音,“哥哥就是心善,何需理这些鸟人,一刀劈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