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中国,或许真是在酒桌上可以更促进关系。虽然我们几人并没有喝酒,但饭局进行到了后半段,明显没有了刚才那种尴尬生份的气息,反而是一派说说笑笑悠然舒适的画面。
“宁语姐,于夏姐,后天我的个人演唱会,你们可要去给我捧场啊。”方婷一边剥着手里的龙虾,一边抬眼说道。
“想不到小婷竟然是一个名气不小的明星,这真是令我感到出乎意料。”宁语点了点头,看着方婷说道。
“是吧!宁语姐。你不知道,我可是很厉害的,到时去了现场你就知道啦。”方婷满脸得瑟的回道。
我故作鄙夷的撇了她一眼,继续低下头吃着碗里的红烧排骨,不明白这丫头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这一刻,我的内心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邀请我去看演唱会绝不会那么简单。
“你这刚出院,最好先少吃点油腻的东西。”低头啃排骨的我,眼神正好和宁语那冷艳的眼神对上,宁语撇了我一眼,叮嘱道。
我呆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说道:“嗯,我会注意的。”
话一说完,我就感到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想来想去,就是宁语对我的态度。或许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她对我和旁人不同,没有这么冷淡,语气中隐晦的透露着丝丝关切。
“学长,你怎么看起来不对劲呢?”方婷突然插话问道。
“我哪里不对劲了?”我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问道。
“不知道,反正刚才自从吃饭到现在你一直话不多,看起来怎么有些拘谨呢?”方婷右手托腮皱眉分析道。
“你不会是被我们三个大美女震慑到了吧,学长,那你也太low了吧。”话一说完,方婷一脸猜中我心事的样子,睁大眼睛,语气肯定的说道。
我看着她的样子,故弄玄虚的笑着调侃道:“小婷,学长今天发现你另一个优点?”
“什么优点?”方婷一听,满脸欣喜的问道。
“你不适合当歌手,其实你更适合做个演员。”我一本正经的调侃道。
“哼,学长,你调侃我!小心到时候要你好看。”方婷一下就听出了言外之意,撇着嘴不服气的威胁道。
我咧着嘴,哈哈笑了起来,并没有在意她的话语。
“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片刻后,于夏起身笑着说道。
我凝视着于夏离开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在门口,才收回目光。
随手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茶,我却有些莫名的烦躁,我能看的出来,于夏的情绪一直都不高涨,尽管整个进餐过程中,她也是有说有笑的,但熟悉她的我,很明显的看出她的笑容是带有一些心事的。
我估计这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关于我刚才看到的那份股权转让协议。其实,我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期望于夏会告诉我这件事。尽管我有可能帮不了什么忙,但我还是希望她会告诉我,这样会让我觉得她信任我,打心底里认我这个朋友。
思绪一下涌上心头,我突然也很想出去走走,于是,我起身说道:“我也去个洗手间,你们两个先聊着。”
说罢,我快步走出房间,关上门,向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
刚走到走廊的拐角处,我却看到了令我惊诧的一幕。只见于夏正和苏盛相视而立,苏盛好似喝了一点酒,脸上布满了恶心的笑意在看着于夏,而于夏则是一脸愤怒的在盯着苏盛。
我不清楚苏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看样子应该是偶遇,他们两人好像谈了一些不愉快的问题,于夏的眼神里充斥着仇恨愤然。
最终,于夏愤然的说了一句:“你做梦!”
说罢,转身就要快步离开。而喝了一些酒的苏盛,胆子一下大了很多,直接伸出右手抓住了于夏的胳膊,坏笑着拉扯着于夏,阻止着她的离开,于夏脸色通红的奋力挣脱着,一脸痛苦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我内心犹如火山爆发般愤怒,快步上前,趁苏盛还没反应过来,朝着他的脸颊就是一记重拳。
一拳下去,苏盛霎时就松开了于夏的胳膊,看着我的突然出现,苏盛呆愣了片刻,随即用手擦拭了一下嘴角,嘴角翘起,邪笑着说道:“怎么哪都有你啊,还真他妈阴魂不散啊!”
内心的愤怒并没有因此缓解,我控制不住的又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拳头,向着苏盛那欠打的脸庞上再次挥去。
“汪洋,不要,不要打了。”于夏的声音让我止住了拳头,停在了苏盛眼前不到一拳的地方。
我转过头凝视着于夏,于夏拉着我的胳膊,脸上满是痛苦和疲惫的呢喃道:“我们走吧,走吧。”
“怎么不打了?你个孬种,你他妈到是出手啊!来啊,朝这儿打,来啊!打啊!”看出我顾虑的苏盛,随即一脸得意的冲我吼着,气焰嚣张至极。
“汪洋,走吧,求求你,快走吧。”于夏恳求的话语,让我的内心一阵抽搐,我看着她痛苦矛盾的样子,最终,狠狠的盯了苏盛一眼,转身,牵着于夏的手迈步离开。
“汪洋,你他妈以后少在老子面前装,你就是个靠女人吃软饭的废物,你他妈有什么资格和我较量!”身后传来苏盛嚣张*的话语,我咬紧牙关,看着旁边低着头咬着嘴唇的于夏,牵着她的手,快步消失在了走廊拐角处。
……
一口气走到包厢门口,我才停下脚步,调整了一下情绪,我看着身旁面色渐渐恢复自然的于夏,于是,推门而进。
“嗯,你们怎么还一起回来的?”刚一进门,方婷看着顺势进门的我们两人,张嘴就问道。
“正好遇见了,就一起回来了。”我强自笑着说道,“怎么样,都吃好了吗?”
“早吃好了,就等你们回来了。”方婷撅嘴说道。
“那我们走?”我把目光看向宁语,示意道。
宁语点了点头,随即起身站了起来 ,于夏一脸平静的没有回应,我扫了她一眼,最终说道:“好,走。”
结完帐,出了门,宁语站在门前凝视着我,缓了会说道:“那我走了。”
我愣了片刻,回道:“嗯,好,路上开车慢点。”
宁语点了点头,朝于夏,方婷道别后,迈步离开了。
看着她的车子开走后,我对着方婷,于夏说道:“我们也走吧。”
说罢,我就向着车子走去。
一路上,除了偶尔方婷会和于夏说两句,我一直沉默着。想起刚才的画面,此时我的内心蕴藏着的不仅是愤怒还夹杂着一丝失落不解。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了书屋,我终于从这沉闷压抑的气氛中逃脱了出来。
停好车子,下了车,方婷说道:“学长,于夏姐,我要去排练了,就不陪你们了,你们先忙吧。”
“那好,你去吧,用不用我送你?”我点头问道。
“不用了,学长,那边有车来接我了。”方婷笑着指了指停在路边的奔驰商务说道。
“好,那你去吧。”
“嗯,到时别忘了来看我的演唱会啊!”方婷转身边走边冲我说道。
“知道了。”我无奈的笑着说道,直到看着她的身影坐上奔驰商务车离开,才收回目光。
转过头,我凝视着身旁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于夏,提议道:“去海边走走吧。”
说罢,我随即衔了一支香烟点燃,吞云吐雾起来。此刻,我真的需要它。
于夏什么话都没说,拖着脚步开始向海边的方向走去。
我吸着烟,走在她的身旁,看着她身上的红色长款妮子大衣,脑海里很自然的浮现出那天夕阳西下,在小区荡秋千的场景,我清楚的记得昏黄的阳光打在于夏白皙泛着两个浅浅酒窝的脸上,那一刻,她笑得比夕阳都娇艳。
一支烟吸完,我们也已经穿过街道走到了海边,狂烈的海风吹打着我们的头发在空中肆意舞动着,于夏伸出手直接拿出皮筋,把头发扎成了一个干练的马尾辫。
双脚踩在沙滩上,松软的感觉让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沉默了半晌,我看着潮起潮落的大海,和着哗哗的海浪声说道:“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于夏眺望着远处的大海,片刻后,摇摇头疲惫的说道:“汪洋,你能不能不要问了,我真的不想说。”
我没想到会得到一个这样的回答。听了于夏的话,此刻我的心好似一下像是被冰冻了一样,丝毫没有了知觉。
我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好像心已经失去了痛的能力,接受外界刺激感情的能力。
“难道你宁愿自己承担,都不想告诉我吗?刚才苏盛那样对你,你觉得我能放下吗?”缓了好一会,我才说道,“你究竟和他发生了什么?还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你都可以跟我说啊。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遇到困难时,你帮我,现在你遇到困难了,我帮你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汪洋……请原谅我……我真的不想说……”于夏满脸痛苦的蹲下身子,说道。
“为什么?你何苦折磨自己?为什么你宁愿自己一个人承受痛苦,却不想告诉我呢?我们还是不是朋友?!”我无比费解的对着于夏质问道,语气中充斥着一些气愤。
“你不要在问了,也不要再说了好不好!这是我的事情,我有选择保留还是倾诉的权利,你无权干涉!”于夏突然站起身冲着我喝道,脸上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样子。
当场,我就直接呆愣在了原地。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虚幻的,全都是狗屁。这一刻,我忽然开始质疑自己,质疑自己的人生,质疑自己活着的意义。
良久后,我才缓过神来,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于夏,我恍惚的呢喃道:“好,我不管,我走,我走。”
说罢,我踉踉跄跄的迈着脚步,向着和于夏相反的方向走去。
身后,于夏抱着头蹲在沙滩上,痛苦的哭泣着。
我听闻着大海的气息,如一具行尸走肉般走着,走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