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流传的谣言愈演愈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主事的双方都没有出来阻止。
第二佣兵团苍穹的总部内,和外面的喧嚣格格不入,平静的带些诡异,门边的牌坊用整齐的白绫装饰,配着昏暗的光芒,散着一种凄凉的静谧。
直到第一缕阳光从东方乍破,死寂的院门内才渐渐有了依稀的声音,雄浑的战歌和阳光混合着响起。
苍穹的三公子,今天便是到了下葬的日子,执行的是佣兵里特有的战死祭礼,四处打的透着庄严。这是一个佣兵所能得到的最高葬礼,代表着他的一生中有过过人的功勋。
马西是否够格执行这种葬礼,并没有过多的人去非议。他的身份生前死后总能带着特权,这方面就连佣兵王玛丽贞奴也无多余的责难。
“告别仪式开始!”
一声轻扬的吆喝划破了黎明,在院落内回响。
仿佛凭空从地面的阴暗中浮现,随着阳光的划过,这才现门口竟是站了长长的一排人龙,在大门开启的瞬间,缓缓的推进。
大厅的正中央,到处挂着成条的白锦,把威严的房间打扮成了素色,让来人自然的肃然起敬,也自忘了这葬礼主角那称得上恶劣的各种事迹,毕竟他只是个死人,没人会为了个死人而去得罪佣兵帝国内真正的权利。
每个来人尽力的显得谦卑,对三公子那些“荣耀”尽心的赞颂,然后在司仪随意的记录下尴尬的退出了房间。
这种时段来的都只是些人物,他们只有在仪式开始前排的长龙,才能踏进苍穹的总部内,好歹留得一张印象。何况大厅的正中,苍穹的团长腾格尔·华纳正笔直的坐在椅子上,一丝不苟的对每个人回礼,尽管他的脸黑沉如水。
“裂天佣兵团团长协同子女到访!”
突然大门口传来一声略显惊讶的唱喝,古声古色的答应中却带着隐约不欢迎的气氛。
门口的佣兵耸着脸,望着天空,只是报喝后便没了接下来的动作。
“你……”
艾倫张了张嘴,正想怒,却被一边的父亲伸手拦了下来。他是薇薇安的哥哥,一个习武成痴的青年,每天的理想就是脱离这个该死的家,四处学习挑战那些厉害的高手,可是偏偏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几乎绝了这种可能性。不过也亏得这种性格,他的脾气直白的厉害,藏不住任何情绪,他的父亲,也就是裂天佣兵团的团长福布斯·亚伯拉罕没少为此而头疼。
他完全不是一个可以继承偌大佣兵团的料子,更何况如此的局面。当年亚伯拉罕从一届的佣兵做起,到了今天的位子,除了被当时佣兵团的老团长喜爱,和他的女儿看中后入赘进来,更多的是靠的他的能力,他总能让局面变得对自己更加有利。
可是这次的事件依旧让他充斥着些许无力感,似乎将来的事情已经可以预见,更何况对手是华纳那个老狐狸,但愿他为儿子的死失去了理智,那样至少自己还能请出玛丽贞奴进行调停,来压下这件事的影响。
“父亲……他们太过分了!我们为什么要过来低三下四的为马西仪式告别,他的死本来就是自己倒霉而已,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艾倫的眉毛挑的老高,脸上清晰的透着愤恨和不服。
“没事!稍稍等一下就行了。”
亚伯拉罕再次叹了口气,儿子的能力已经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最近几乎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
最近两家闹的厉害,他一行并没有过多的下属,所以外人一看几乎就是示弱的样子,但是他没有办法不来这一趟,那样的后果他承受不了,可惜看来自己的儿子却根本没有体会到这事后面的真正意思。
苍穹的大厅内,华纳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亚伯拉罕一行人的到访对他来没有任何的意外。
“父亲,用不用我吩咐门口的佣兵把他们拦下来。”
华纳身旁站立着他的大儿子奥斯丁,心翼翼的看了眼父亲的脸色,他试探着道。
“拦?为什么要拦?”华纳淡淡扫了自己的儿子,神色上看不出喜怒。“用第二礼节请他们进来。”
“……是。”
奥斯丁犹豫了半晌,最终只是低头顺眉的开口道。
“废物!”华纳却突然皱紧了眉头,开口呵斥道。
“身为一个男人却没有丝毫的主见!这方面你妹妹都比你出色的多!”
“你认为你弟弟的死和他们有关系,所以心里于芥蒂?那是最愚蠢的行为,你弟弟既然已经死了,后面要做的不是没有目的的宣泄情绪,而是找出这件事所能产生的利弊,用它来使自己得到最大的好处!”
华纳平视着前方,淡淡的教。神色却冷的如冬日的雪岩,丝毫没有半死去儿子的悲伤,让一边的奥斯丁看的心里阵阵的痉挛。在父亲的眼里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场交易,看到的只有里面清晰的脉络,却完全的剔除了外面包裹的一切感情。
虽然自己也不喜欢那个废柴的弟弟,但那到底是他的儿子啊……奥斯丁的心里散着渗人的寒意,他所能作的只能顺服的低着头,匆匆的退了出去。
“生了这样的事真是遗憾万分,对令公子的死我们也抱有很深的歉意。”
亚伯拉罕踏进了大厅,张了张嘴巴,出的话却似乎完全于这次的行为背道而驰。
这番话虽然没有不妥当的地方,但是太过于公式化,让人根本体会不到里面的诚意。艾倫惊讶的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不知道刚才还和气无比的他为什么会突然出这么一番自己听来都有些过分的话。
座上的华纳挑了挑眉毛,脸上带着一缕窗缝照进的残碎光芒,让除了眼睛的部分全部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晰。
“无妨,这次只是个意外,虽然有你们的佣兵随行保护,但是黑迅龙这样的魔兽,不是普通的人力可以抗衡的。”
他挥了挥手,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似乎死的只是个平常人,和自己毫无关系。
就连对面的亚伯拉罕都有些寒,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老狐狸竟然没有任何的感觉,并且几句话间就牢牢锁死了自己的退路,他不禁有了和奥斯丁同样的疑惑,那个真的是他的儿子吗……
“但是令公子的死我们依旧很歉疚,可以话请让我们作出力所能及的赔偿。”
亚伯拉罕犹豫了半晌,盯着华纳的脸注视了片刻,移开目光若无其事的道。
华纳却突然站了起来,眼神星光似的闪烁,冰冷的开口道。
“我过这不过是场意外,你再三的提起,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
突然而出的露骨敌意让周边告别还来不及退出的闲散佣兵们瞪大了眼睛,各自埋头窃窃私语了起来。
亚伯拉罕彻底变了脸色,他没想到这个老狐狸竟然当场就难了,难道他的目的……
背后的意义让他都觉得疯狂,不可能……
摇了摇头,他暂时甩开了这个想法,现在必须要继续对这事作出个交代,要不流言继续下去裂天的立场就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