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下的小渔村海面上,响起来一阵《水浒传》里面插曲阮小七的改动过的渔歌:
“哥哥生在龙雨村,禀性生来要吃海,先斩乌龟王八蛋,再杀海中大鲨鱼,英雄不会读诗书,只在龙雨村里住,虽然生得泼皮身,吃海快活又逍遥;哥哥生在天地间,龙海撒下罗天网,乌龟王八罩里边;哥哥生在天地间,不求富贵不做官,龙雨村里过一世,好吃好喝赛神仙。”
歌声高低起伏,荡气回肠,这首渔歌是王开衫在一次去县城赶年集的时候,经过一处卖DVD商店门前时候听到的,感觉有意思,回来之后找放了寒假的秦龙要了歌词,跟着秦龙学了几次,模仿着唱熟了,歌词稍微做了改动,没事的时候唱上一会。
海面上飘荡着大气的渔歌,白色的海鸥在空中飞旋着,就像舞女一样随着歌声跳舞;蓝天白云,天朗气清;岸边的高柳林随着歌声在海风中微微摇摆,柔软的柳条在海水中荡漾,海水中划出来一圈圈的涟漪;金黄色的沙滩上,有鸳鸯在慢慢的踱步;后面的红树林像一片火,燃烧的正旺。黄狗听到主人歌声,从树林中走出来,站在沙滩上仰头看着海水中的主人,竖起耳朵来听歌,神情非常宁静,一群白鹅和灰色羽毛的鸭子,摇摇摆摆的下海。
秦龙来到海边,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村长和梅花正在称量海鲜,黑狗摇晃着尾巴,和黄狗在说话,小花猫蹲在黑狗的背上,环抱着前爪,看着黄狗。
黄狗对小花猫还是有些反感,仰头叫了几声,龇牙咧嘴。
小花猫嗖的一声从黑狗背上跳下去,到了秦龙身边,扭头看着黄狗。
黑狗对着黄狗狂叫。
小花猫看见沙滩上有个被村长扔出来的骨头,走过去咬着骨头慢慢的靠近黑狗和黄狗,等到了黄狗身前不远处,大约还有三米远的时候,把嘴巴里的骨头迅速扔到前面沙滩上,后退几步,双眼瞪着看黄狗反应。
黄狗看了看沙地上的骨头,摇晃着尾巴过去用鼻子闻了闻。
黑狗似乎知道小花猫在用骨头讨好黄狗,也没有上前争抢骨头。
小花猫看见黄狗啃咬骨头,黄狗眼睛里对它流露出来好感,然后一个蹦跳,到了黄狗的背上。
黄狗啃咬地上的骨头,对于小花猫的大胆之举没有发威。
小花猫笑着蹲在黄狗背上。
黑狗仰头冲着小花猫叫几声,然后转身跑向树林去了。
梅花对秦龙道:“大家伙起得早,已经捕捞上来一千多斤海蟹了。”
秦龙非常高兴,道:“好,我给石华打电话,让他及早来接。”
村长一边吸烟,一边道:“告诉石华,除了海蟹,还有其余海鲜。”
秦龙答应一声,掏出来手机,给石华打了电话。
石华很快接了电话,在电话里,他笑道:“秦龙兄弟,这么早,是不是有了海蟹?”
秦龙看着海面上辛勤捕捞的渔民,道:“是,石华哥,你来吧,现在有一千多斤海蟹,还有其余一些海鱼。”
石华答应一声,道:“我马上带车去,你不要告诉董玉明啊。”
秦龙道:“明白。”
秦龙挂了电话,拎起来几蛇皮袋子海蟹,走到码头前面,把海蟹放在快艇上,来回几次之后,快艇上装满了海蟹,他上了快艇,弯腰伸手解开柱子上绳子,启动快艇马达,马达发出来清脆的声音。
“秦龙,还用我过去吗?”梅花在海风中秀发凌乱,大声问道。
秦龙抬头,看着风中的梅花,笑道:“不需要,我自己一人就行,我感觉最近力气增大了,一个人能拎起来二百斤。”
梅花也有些惊讶,秦龙以前的时候,没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次也就是拎一百斤的海蟹,道:“力气大了好,锻炼的吧。上学时候不干活,现在天天干活,人也就是锻炼才能练出来力气。”
村长点点头,吐出来一圈圈的白色烟雾,道:“秦龙,在锻炼上一年,我估计你能搬动一座大山。”
秦龙笑着,扭头看了看北面的大山,遮挡住了他们外出的路,早晚是要搬运的,道:“我们以后有钱了,还要修路,我打算把北山挖出来一条大路,通往北面的蒙龙县,蒙龙县北面是莱北市。”
村长点点头,认为秦龙是个干大事的材料,道:“秦龙有魄力。你去吧。别耽误了石华装车。”
秦龙答应一声,转身开快艇去对岸。
王开衫家的女人扯着大嗓门唱情歌:“美丽海山在家乡
好山好水好地方
风吹早稻如波浪
白帆像鸟轻展翅
打渔朋友打渔忙……”
这首歌曲也是跟着秦龙学来的。
秦龙上大学的时候,放寒假暑假,带回来手机,放歌给父老乡亲听,许多喜欢唱歌的人就要了歌词,跟着秦龙一字一句的唱,时间长了,竟然成了唱歌的好手,尤其是王开衫老婆,又是大嗓门,唱起来渔歌声音宽广,非常响亮。
秦龙也唱上一嗓子:“唱出希望和心事,牛郎健壮村姑美,山前同唱喜洋洋……”
渔民听到秦龙唱歌,都停下来笑着看秦龙,纷纷翘起来大拇指。
秦龙笑着,欢快的开着快艇,把海水划出来一条宽阔的白浪,海水中的海鱼从快艇两旁跳跃出来,追逐秦龙,海鸥鸣叫着,配合着秦龙的歌声飞舞,空气中弥漫着海藻的腥味,蓝天下白云也停下来,喜悦的看着下面的欢乐歌声。
小渔村人在海上生活的快活逍遥。
秦龙开着快艇到了对岸,把快艇停靠在码头,然后拎起来几蛇皮袋子海蟹上岸,把袋子放在岸边一棵柳树下,等着石华。
一个海蟹从海水中慢慢的爬上岸,翘起来前面两个大鳌钳,爬到了秦龙脚下,夹住了秦龙的裤脚。
秦龙低头看见裤脚上的海蟹,笑着弯腰掐住了海蟹盖子两边,拿起来海蟹,反过来看了看,发现这是一个母海蟹,怀孕了,带了许多金黄色的卵。
秦龙把海蟹放归大海,他不杀怀孕的海蟹。
前面路边传来汽车刹车的声音,石华带着几个人从前面路上走下来,看见了秦龙,挥手和秦龙打招呼,“秦龙兄弟,早来了。”
秦龙笑道:“装车吧,对岸还有,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