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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篝火**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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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按照原来的说法,在沙滩北面的丛林里,夏娃与海龟部落的两个女人接上了头,一起前往我们的女人群体。在沙滩上,海龟部落来了两个男人,我把他们带到男人群体,由他们指导聚会前的准备工作。

在男人群体里,他们用白色、黑色和红色的石头研磨成粉末,加水成为颜料,在人的脸上、胸上和手臂上涂抹粗线条。我们部落的人很快就学会了,也模仿着相互涂抹。

他们对我重点进行了纹身。比较起来,我的纹身色彩最丰富,头上还戴上由树枝做成的、粘有食火鸡羽毛的“帽子”,有点像大长老的样子。

纹身后,我们所有人还要用树枝树叶围在腰间。我们的下体部位被遮拦住了,看来这就是遮羞物。

大概在文明社会中的四点左右,我手折蛇灵棍杖,和塞特回到那个沙滩,海龟部落的几个男人正在布置聚会现场。

他们先认真地把那两根树杆横躺在沙滩上,调整了位置,正好是海岸线与陆上草地结合部的中间,与海岸线平行。两根树杆上面放上那把石斧。在树杆朝海岸线一侧的五步距离、树杆的中间堆起了干柴,其形状正好是等边三角形。我知道,那干柴是用于篝火的。

诺亚慎重地问我索要我那蛇灵棍杖,我交给了他。他先是满怀敬仰的神情细看了蛇灵棍杖然后把它插在篝火木柴与树杆之间即等边三角形的正中间。

他先是对着蛇灵棍杖鞠了个躬,然后对着蛇灵棍杖,说给在场人听:

我们大长老指定我把蛇灵棍杖插在这里,作为这次篝火**舞的神物。大长老也有蛇灵棍杖,但其神力远不如这根蛇灵棍杖。这根蛇灵棍杖的造型更像蛇,男子生殖器,生殖崇拜的象征。

说罢,诺亚和闪用树枝当成扫帚,在篝火柴、蛇灵棍杖的四周扫了一遍,去掉了沙滩上的脚印。然后诺亚站在海岸线的一侧,在紧挨柴火的西边的沙滩上,用一根长的树枝指指点点,用点子、线条画了个图案,那是一幅装饰性很强的图案,一只大海龟。

诺亚走到我的面前,交给我那根长树枝,指了指紧挨柴火东边的空地,意思是说,这一边交给我了。

我对他们的作画形式很感兴趣。这才是富有细节的篝火舞会!比较他们的,我们搞的只是些皮毛。当然,我也要尽力,不让他们失望。

我鼓起勇气,用那长树枝在空地用线条画了一个小太阳,然后在左边画一个眉月,离我最远处(向着内陆)画一个满月,右面画一个残月。离我最近处我没画,那该是晦日,也就是见不到月亮的那一天。

诺亚饶有兴味地看着我所画的。当他看到我画完时,用手指了指空白的最近处怎么没画,我说这是晦日。他做出虽然不懂但也可以接受的表情。我突发奇想,再用枝条从他所画的海龟下方开始拉一条大弧线,直拉到我那空白处,画一个箭头。

画后他啧啧称奇。经他解释我才明白,海龟部落里其实没见过弓箭,也就没有画箭头表示方向一说。他们箭头的符号指的是男子,是生殖崇拜中的一环。对,我想起来了,蛇头、箭头或者海龟的头,都有点像男子生殖器的**。我联想到大灾难前我曾在一本教科书里看到,汉字“祖宗”的“祖”字,也是来源于男子生殖器的象形文字。

我明白了,为了表示平衡,我又在我图案的上方又拉了一条大弧线,拉到他们大海龟的上方,正想画箭头的时候,诺亚夺走我的树枝,在那画了一个箭尾的形象,诺亚解释到,这表示女人。

于是海龟部落里的人都欢呼起来了。

读者不明白吗?我来解释吧,那海龟本来是他们部落的图腾,现在给了我们,保佑我们能够渡海去亚洲。我画的那个太阳,他们不是这么理解的,而是指“睁大眼睛,密切关注”。月亮有我们部落的意思,而画月亮的盈亏周期是要密切关注月亮。对潮汐的预测肯定少不了对月亮的观察,以便我们下一步伟大的渡海计划。这箭头箭尾是今晚的篝火**舞会,两个部落**的全新注释。

见到大家都满意了,诺亚从闪的手上接过一些干草絮和占木取火的工具,坐在图案的靠海一边的地上,面对着内陆进行占木取火。他点燃了干草絮,再加干枯的小木柴,最后用刚才画图的长树枝伸进火焰。等那长树枝点燃后,诺亚站起来用这长树枝远距离点燃沙滩图案中的干柴。

当干柴点亮、冒出青烟时,远远地,他们部落的男人排着队沿着海滩走了过来,而女人则从远离大海的一侧排队走来。他们都已经纹身,腰间围有树枝树叶。

我回头一看,月亮部落的女子群在树丛边,男子在海滩的一侧,也排着队从远处走来。他们与海龟部落的人都同样打扮。

当双方队伍将近沙滩篝火时,海龟部落的大长老开始高声吟唱起来。他每唱一句,所有人跟都着学样一句,大家边走边扭腰起舞,步伐都落在吟唱的节拍上。

诺亚示意我和塞特走到我们男子队伍里,诺亚及其随员也要回到他们的队伍中。

我们两个部落的队伍在篝火附近最终会师了,男人在大海一侧,女人在内陆一侧,面对面地排成两路纵队,停止了吟唱,一切如行云流水。

海龟部落的大长老走出了队伍,他走到我的面前,又开始吟唱起来。他唱一句,全体都跟唱一句。他拉起我的手同他一起边走边唱,先是在男人面前走过,然后在女人面前走过,像是在检阅仪仗队。

在我们检阅一周后,我和海龟大长老在篝火、地上画着大海龟的边上,面对着男子队伍,海龟大长老用平常的语言说了一道命令,意思是要他们的男子队伍与我们的男子队伍交换位置。由于这个动作过去我部没有做过,队伍有点混乱,但很快就恢复队形,使得每个人的对面都是对方部落的异性。

大长老向站在篝火边上,对着蛇灵棍杖鞠了个躬,他拉着我的手高声咕噜了一阵。

以后我有机会询问努亚当时他们的大长老都说了些什么。努亚说“这是为蛇灵棍杖‘开光’(有关这个词汇难以表达,我猜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这根蛇灵棍杖象征着男子的神武,但是不配那个蛇部落的长老。那个蛇部落在日常穿戴遮羞布,违背了神祗。月亮部落区区这么些男人,就轻而易举地消灭了让海龟部落头疼不已的蛇部落。这根蛇灵棍杖落既然由神赋予了亚当长老,足以证明亚当长老的神武。”

我暗想他们的片面,也为蛇部落长老喊冤。蛇部落的长老也是仇视遮羞布的,却落得了如此下场!我又深深的懊悔,本来还想扭转世道轮回,却被认为发动了也许是人类第一次部落间的战争和屠杀。

“这次篝火**舞会有了蛇灵棍杖护佑,必定能保佑我们两个部落繁衍昌盛!”

大长老咕噜完了,又向蛇灵棍杖鞠了个躬。全体成员跟着向蛇灵棍杖鞠了个躬。

大长老向我做一个“去”的手势,然后离开我,走向他们男子的队伍中。我也学着样走到了我的男子队伍中。

这时,海龟部落的男人队伍里走出了两位长者。一个拿着迪吉里杜,这是土著人的乐器,由一根两三米长的空心树杆做成。另外一个人拿着两片飞去来器,我曾经在旅游纪念品商店里见到过,以为这仅仅是一种打鸟的武器,不知现在何意。这两位长者来到我画太阳、月亮的附近坐在地上,调整了坐姿,然后都望着他们的大长老。

大长老仰天忽然大叫一声,一位长者开始有节奏地相互敲击两片飞去来器,在敲击第四声时,那个拿迪吉里杜的长者开始往里吹气,乐器发出低沉、古朴的鸣响,在悠长的音调里富含着微妙的韵律。

两边的排队人群开始跟着飞去来器的节拍唱歌、跳舞。那种舞是每人和左右旁边的人手拉着手,脚跟着节奏原地踏步;每当第四拍时都用一腿向自己前方内侧踢一次脚;一次左脚,一次右脚。

唱着跳着,他们大长老又怪吼一声。大家在下一节拍时也跟着大吼一声,同时依然跟着节奏,慢慢脱去了围在腰上的树枝树叶;跟着节奏,把脱下的树枝树叶扔在身后。

我把那些树枝树叶看成是遮羞物,但他们不是这么理解。平时他们并不穿戴这玩意。他们对蛇部落穿戴遮羞物如此的反感,就足以证明他们在日常中根本没想到遮羞。只有在篝火**舞会的前期,当作为礼仪程序中的一环,这个遮羞才有意义。这显然有生殖崇拜、**对方的意图。

在中国青海省大通县孙家寨出土的陶盆上,就画着这种篝火**舞会的情景。人们手拉着手,头向一边侧,身向一边扭。两腿之间画着一跟翘着的东西,据说那是腰饰,羊皮或野兔皮或什么东西,目的是想遮蔽背后的东西。站立不动时还有些遮挡的作用,但在跳舞时,那根东西也随着飘扬,那就谈不上遮蔽。这很有可能是遮羞布的前身。

人类发明衣服并不全是为了御寒。过去猿猴有皮毛御寒,没必要想到穿衣。世界上有许多地方没有御寒的衣服照样能够生存。衣服或遮盖物的最初作用是生殖崇拜仪式中的道具,后来才想到日常遮羞。

从这临时简单的遮羞道具发展到后来的衣服,在社会上一直有着两方面的矛盾倾向。一方面要阻止男、女间在视觉上的冲动,而在另一方面,阻止的形式本身又成为一种传递信息的载体。树枝树叶的遮挡、纹身就是在这种矛盾中发展而来的。它们本来有着抹杀**男女的生理特征的动机,但在长久使用中,这些形式又衍生了吸引异性的美感。

我们读者不会欣赏这种美感,是因为远离这个社会。其实在读者身处社会中的服装设计,也有这两方面的倾向:既要遮掩,又以美感的方式提醒人们注意性别特征。

现在连遮蔽物去掉了,大家都赤身地面都着对方异性。乐器、歌声、跳舞的节奏开始加快了。

大长老大叫一声,两边的队伍跟着舞蹈节拍,开始变形,两队的左右边分别走向对方,成为围绕篝火的圆形队伍。

这时的天已经彻底黑了,只有篝火是整个世界的中心,以及被篝火映照的人。由于都面对着火光,人们的**显得特别性感,唤起人们的**。

唱着跳着,有人抬来了两只袋鼠,两只食火鸟,扔进篝火堆。看到此情景,大家一阵高声狂欢,一哄而散。

在我迷茫中,前面走来一位姑娘拉着我手走出人群,带我找到一个僻静处。

这里要向我们文明社会的读者说明,在那个时代没有“淫秽”、“黄色”等观念。我劝读者也不要往这方面想。**仪式是生殖崇拜中的重要一环。在欧洲的一些民族甚至把**看成是与上帝沟通的渠道,有着复杂的礼仪程序。以他们的解释,上帝是造物主,包括创造人类。人没有创造能力,**后的暂时意识空白,是在与上帝沟通。上帝通过这种形式,让女人怀上孩子。

我面前的姑娘是华人与土著人的混血,叫女蛙,能说中国话。

“怎么叫蛙,青蛙的蛙?”我好奇地问道。

“对”,女蛙回答,“青蛙也是海龟部落的吉祥物。青蛙能生许多许多的娃”。

在交谈中,女蛙向我倾述她也想跟着我们去中国。我表示欢迎。

交谈一阵后,女蛙又把我带到那篝火堆去,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都在分割分享那已经烧熟的袋鼠和食火鸟肉。

男男女女有说有笑,有抢有夺地大嚼食品,平时男女有别的禁忌现在荡然无存。

在我和女娃都觉得吃饱的时候,女娃又示意我跟着她离开了篝火。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太阳升得很高。我发现自己躺在离沙滩不远的小树丛里,女蛙还躺在我边上打着鼾。我回味着昨天的篝火聚会,比较起来,我们月亮部落的篝火聚会还是初创阶段,而海龟部落却有着深厚的传统,有着更多的向心力。

我擦了擦眼睛,坐了起来。女蛙也醒了,“我该走了”,她冲着我抿嘴一笑,站了起来。我举目四望,发现在远处是有一些男、女陆续站起来,分别向着自己的部落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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