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的手受伤了,皇上看能不能先让御医瞧瞧,别让血污了皇上的龙体。”
声音清亮让所有人都能听见,摊开手丢了那一片染满鲜血陶瓷,伤痕之深让手心血流如注,连高云浩都看的揪住了心皱了眉,而袁秀天却是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面子他打晴儿的时候给过她面子吗?他要面子现在她给他,这么大的面子他得受住咯,台阶已经铺好,就看他能不能走的稳当不会摔着把腰闪着了。
“你就因为她?”袁秀天攥了一手的血他居然没有发现,高云浩两只手抄进袖子筒里,低着头踢了一下茶杯底座的残骸,黑长发从身后滑到了脸颊两侧,正好挡住了眼神的冰冷嘴角的狠。
那瓷片是她跪着的时候拿的,从刚才她跪在自己面前就已经打算这样跟自己对着作为了是吗?
她从一开始就想要他难堪,而现在她确实做到了。
好深沉可怕的心思,这个该死的女人!在这盘棋中她到底算到哪一步,难不成她还会通天看到未来吗?
袁秀天给高云浩的面子果然让高云浩脸色变的相当难看,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对他,她在意一个丫鬟都不在意当今圣上,她以为她是谁?
“朕本来是准备带皇后去避暑山庄,但现在看来此举真是多余。”高云浩也退后了一步,嫌恶的看着袁秀天的手,好像真的是怕血污脏了自己的衣服一样。
袁秀天将手又攥成了拳,福下身子低眉敛目的说道:“谢皇上恩典。”
高云浩“哼!”一声,怒目而视发丝翻飞,衣袍内鼓噪着怒气就好似风灌进了进去。
瞄了一眼祥和冷声如冰箭的说道:“朕于皇后同乐玩笑,谁敢去因此莫名惊动了太后,朕就要了他脑袋!”
祥和被高云浩的迁怒吓的缩了缩脖子,但见事端不似刚才的剑拔弩张有了缓和的转机,赶紧的点头哈腰在脸上挂起了一副最虔诚的笑容打着圆场:“奴才不敢,奴才不敢,皇上息怒。”
高云浩看着祥和一副讨好的模样和周围跪了一地的奴才满脸的奴才相,再想到袁秀天于自己的处处对抗,顿时气更是不打一出来,半刻不想多留不愿再看袁秀天眼中的讥诮。
愤怒的转身离开高云浩决定打道回府,扬起的衣角发尾在空中能抽成火焰般,一双龙靴更是踩得的石板嗡嗡作响。
祥和赶忙站起身赶着一群宫人侍女先跟着高云浩去,自己慢了一会儿到袁秀天跟前对她说道:“皇后娘娘,您的伤……要不要找御医瞧瞧?”
“你主子都没管,你又何必多事,走吧!”袁秀天看都没有看祥和只朝着晴儿走过去。
祥和看了眼跌坐在地晴儿也跟着队伍离去,但他最终还是瞒着高云浩让身边的小太监去唤了御医到凤院来。
如今的皇后不同于以前,今天这么一闹指不定后宫还有什么变数,但能肯定的是皇后娘娘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肯定会不同于以往,也不同于后宫中的其他任何妃子。
这位置是好是坏如今还无法定论,祥和唯一能确定的是好坏这位置的分量都相当重。
祥和看的出袁秀天很是在乎晴儿,所以这御医请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能在主子心里做份好,没有什么弊端,毕竟之前设宴他可算是开罪了皇后娘娘,现在讨好一些也能功过相抵。
雕栏玉砌、绿荫红花、太后寝宫纳慈宫内一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身穿牡丹暗红缎袍,直身锁腰的袍子显得端庄,满头乌丝梳的一丝不苟,她面目慈祥,眼角含着隐约的威严,鼻挺唇红看的出年轻时是多么的倾城倾国。
妇人挽起宽袖袖口,手腕上利落的绑着束袖,右手手里握着长柄水瓢,保养得体的手看上去没有半点岁月的痕迹,皮肤细腻水润,手指饱满修长。
她正抬起左手正小心翼翼的拨开花朵和枝叶给每一株盛开的鲜花浇上清水一两瓢。
“太后,皇后那没事了。”一名一手提着小水桶,一手端着红绸盘子,盘子里是锋利的小剪子一把,亦步亦趋的跟在老妇人身边的人正是祥和,而他口中的太后也正是给花浇水的老妇人。
“没事了么?皇后是怎么化险为夷的说来听听吧。”
祥和垂着首,将手中的水桶挎在了胳膊上娓娓道来,他的声音不大只太后一人能听的清楚,两人在绿叶中慢步,祥和的声音最终也消散在带着热气的微风里。
“事情就是这样的,太后!”祥和将事情的本末说了一遍。
听完一场闹剧的太后的手中的瓢突然没有了准头,水就那样一直的孱弱细致的流,流满了整个花盆。
一个能对自己下手的女人,还有什么不敢的?一个为了丫鬟给当今皇上难堪的皇后,袁秀天羞辱人的手段还可真是别具一格,想来那场面该是怎么的别开生面,当初听说皇后让人清空了太医院她就知道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只是这般的手段还是让人惊讶。
祥和看着太后出神也不敢提醒,只低着头装没有看见。
好一会水瓢才有了动作回到水桶里,太后拿起了红绸盘子里的精致剪刀,开始为枝繁叶茂的盆景修剪枝叶:“祥和,皇后最近是不是变的有点让人认不出来了。”
祥和老实的回答:“简直是判若两人。”
“辰星异动,天下皆变,当年有位老僧这样对哀家说过,哀家没放在心上,前段时间老僧鸣响了钟南山的钟,他说过钟响三十便是变幻之时,听到钟声哀家依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看来,有些人有些话不得不信啊。”(未完待续)